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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情非常情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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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

深夜,承平侯府门外,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

光头老者佝偻症十分严重,上半个身子几乎要拖在地上,为了不让自己的尊容吓到路人,老者戴了一顶带黑色面纱的斗笠,挡住了可怕的脸。

“承平侯府。”

名叫容瑄的男子一改上次的困倦,睁开后的眼睛寒光冷冽,抵销了一半眉眼之间的悲悯,让他整个人都透露出一丝肃杀之气来。这人的声音也相当动听,放在乐坊里估计也是乐师的水平。

只听他缓缓道,“里面只有一个七岁的小儿,以及一堆不会阴术的杂种。庆父,你会不会搞错了。”

庆父怪叫起来:“你小子说什么?!‘冥眼乌鸦’不可能看错!那个拔了钉子的阴术师就在里头!”

“你说,那个七岁小儿,和那位阴术师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一对兄弟。”

“既然如此,那就找个时间,和小孩玩一会吧。”容瑄温和笑道,这人笑起来也像个菩萨,没有一点威胁和杀伤力。

庆父瞥了他一眼,也跟着邪笑起来:“什么时候?”

容瑄抬头望了望天,道:“那就上元佳节好了。‘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这么美好的日子,最适合杀生了。”

……

东宫,夜半三更。

赵九渊正睡着,忽然感到腰上一沉,他睡的浅,这一下让他蹙然睁开了眼睛。

寝殿昏暗,烛火都熄灭了,只有窗外的雪光反射着微光。黑暗中,赵九渊看到一条腿正搭在自己的腰上,他慢慢顺着这条腿看去,见到了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床上,睡的姿势横七竖八的晏奚。

“……”

赵九渊沉默许久,才慢慢伸出一只手,用手掌将晏奚的腿轻轻推了下去。

可惜没过多久,温热的躯体再次贴了上来,这次不是腿了,而是半个身子都贴过来,半压在他身上,手臂也横跨在他身上,显然是把他当抱枕了。

咚咚。

不知是谁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的清晰。

这次赵九渊沉默了更久的时间,他一动不动地躺着,脑海里闪过他刚才梦中一幕。

在梦中,他痴缠着一人,他从背后拥抱着那人,着迷似的亲吻那人的脖颈。那人纵容着他,只是在他的手再要往下的时候,那人才抓住了他的手,回头看着他,微微笑着,那笑容里没有一丝不耐,只有纵容:“不是说好今天不能迟到的吗?再不走就赶不上早朝了,陛下。”

他被这一声“陛下”惊醒了,只是唇上似乎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心上也残留着对那人的痴恋。

而那个人的脸,和晏奚的一模一样。

或许是受梦境所扰,赵九渊的呼吸有些发沉,加上现在晏奚还抱着他,他身体的某部位竟然起了反应。

平生第一次,赵九渊颇有些狼狈。

这次他再也顾不得担心吵醒晏奚,推开他后火速站了起来,独自往院子里去了。月明星稀,积雪深厚,庭院寂寥。

赵九渊独自一人站在院中,这五年来,不知道有多少个不眠夜晚他是这样度过。

那个梦并非第一次,而是日日夜夜纠缠着他,只不过,他从未像今日那般,看清梦中人的脸。

……

时间很快来到了上元节。

夜幕降临,正月十五的上元佳节将整个京梁点缀得如梦似幻。街巷之间,火树银花,万盏彩灯高悬,灯光如昼,映得天际也泛起微微的光辉。

长街上人潮涌动,男女老少盛装出行,欢声笑语此起彼伏。

灯市中,各式花灯争奇斗艳,有龙凤呈祥的巨型灯楼,也有玲珑剔透的走马灯,灯谜悬挂其间,文人雅士围聚猜谜,笑声不断。

街头巷尾,百戏杂耍轮番上演。舞龙舞狮翻腾跳跃,锣鼓喧天;杂技艺人腾空翻转,引得阵阵喝彩;傀儡戏台上,木偶栩栩如生,逗得孩童拍手叫好。

远处的广场上,歌舞表演热闹非凡,丝竹管弦声与人群的欢呼交织成一片。

夜游的女子们手执花灯,三五成群,笑语盈盈,成为灯海中一道亮丽的风景。

小贩们沿街叫卖元宵、糖葫芦等美食,香气四溢,令人垂涎。

明月高悬,灯火辉煌,整个京梁沉浸在一片祥和与喜庆之中,仿佛人间仙境。

朱雀大街尽头,一人静站在阑珊灯火中。

男人一身玄衣,身材高大而修长,乌黑长发垂落腰间,光是一个侧影就吸引了无数女子的目光。

京梁民风开放,已经有不少女子直接将手帕、花环等物向男子扔去。

男人侧对着他们站着,侧脸极其立体而俊美,丰神玉秀,衬托着阑珊灯火,简直让人移不开眼睛。

范景行摸了摸下巴,道:“之前没注意,殿下原来这么好看。”

杨延云无语道:“大男人那么好看有什么用。”

晏青珩小声说:“我觉得哥哥更好看。”

平安翻了个白眼:“在你眼里,全天下的人估计都比不上你哥。”

晏奚最后笑嘻嘻道:“你们在这里等我。”说着朝赵九渊走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是自来熟地凑过去,道:“在看灯谜?”

两人同时站在一起时,周围女子发出一阵惊呼。

一玄衣一红衣,同样都是长身玉立,“秋水为神玉为骨”,一时间竟让旁人有种“此人只有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见”之感。

赵九渊转身,看向晏奚。

淡漠的神情像融冰般消解,浓密的睫毛颤了颤,轻轻道:“晏奚。”

晏奚一顿,总觉得今日的太子殿下,似乎与平时有些不同。

但哪里不同,他又说不上来。索性不管,朝他笑了笑,指了指面前的灯谜,冲赵九渊道:“你可知道这谜底是什么?”

赵九渊看了一眼便知道了答案,他轻轻说出谜底。

旁边的老板高高兴兴地说:“猜对了,但还需要猜对两个,才能拿走这盏花灯。”

赵九渊便回头道:“你想要吗?”

晏奚点头,他想给两个小孩一人一个,就说:“嗯,我想要两个。”

赵九渊也不问为什么,点头道:“好。”

“两字天上来。”

“关”

“一夜五更,半夜无灯。”

“梦。”

很快的功夫赵九渊就猜了六个灯谜,老板把两盏灯递给晏奚,晏奚拿了灯,却见赵九渊还在继续,就扯了扯他的袖子,道:“够了。”

赵九渊垂眸,瞥了一眼晏奚扯着他袖子的手,又迅速移开眼,道:“你不想要吗?”

晏奚微微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天认识赵九渊似的看着他。

赵九渊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道:“这么看我做什么?”

晏奚正想说什么,范景行戴着晏青珩他们也凑了过来,灯谜前一下子变得十分拥挤,只听范景行大嗓门道:“哇,好多灯谜啊,我也想要一个花灯!我要那个关公的!”

晏奚把两个灯一人一个给了晏青珩和平安,两个小孩都兴奋的脸红通通的。特别是平安,他还是第一次参加上元节的游乐活动,还拿到这么漂亮的灯,以前他小姨是不让他出门的。

晏奚揉了揉他的脑袋,没说什么。转头继续和赵九渊讲话,平安悄悄用袖子抹掉了眼泪。

猜完了灯谜,一行人决定去城中最好的酒楼“万华阁”吃饭。

万华阁的外形像一朵绽放的九重莲,颇有特色。下面一楼是莲花底座,越往上走,花瓣越多,每一篇花瓣都是一个房间,中间用回廊连接,足足有九层。

杨延云一晚上差点被京梁的繁华奢侈迷了眼睛,原本以为皇宫建筑群已经是极致,没想到酒楼也如此的奢华精致,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听说这座楼的主人很神秘,没有知道他是谁。你在这里长大,你知道吗?”

范景行听他问,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包间已经没了,几人就要了一个雅座,两扇竹制屏风与旁边隔开。

范景行话音刚落,几人便听到边上有人大声道:“我知道这——嗝、楼的主人是谁。”

声音一听就是个醉汉。

又听到边上的人劝道:“月台兄,你醉了,喝点汤,醒醒酒吧!”

范景行耳朵一动,道:“阁下莫非是今年的新科状元郎,庄永庄月台大人?”

这人道:“正、正是。”

范景行轻声道:“既然是状元,必定知道许多。”

杨延云也低声道:“那你让他继续说。”

范景行就说了几句客套话,几句话就让那状元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话说大周年间,有一少年将军名兰容若,年仅十四便领兵出征,屡立奇功,十八岁,便封狼居胥,官拜一品候将军。

他天资聪颖,武艺超群,深得皇帝赏识。然而,正当他声名显赫之时,朝中奸臣赵奢因嫉妒其功勋,暗中设下毒计。

赵奢诬陷兰家通敌叛国,致使兰容若全家被满门抄斩。兰容若在边关得知噩耗,悲愤交加,追敌深入,却中敌军奸计。最后,命陨战场,年仅二十岁。

这位兰将军,不仅武功高强,精通兵法,更是精通器物机关之术。

这天华阁,就是根据兰容若亲手画的机关图所建。”

众人听了,都忍不住叹道:“可惜,真是可惜,这么一位天才将星,却因小人之欲所害。”

杨延云最看不惯这种贪官污吏,闻言狠狠骂道:“当官的果然没一个好东西!”

范景行:“……”

在座当官的可不少呢。

晏奚听完,笑眯眯道:“这位兰将军,看来对西域文化很熟悉啊。”

范景行奇道:“为何这么说?”

晏奚道:“这‘九重莲’,乃西域才有的花,你说如果他对西域不熟悉,又怎能设计出如此精妙的九重莲阁楼?”

范景行道:“刚那人不是说了么,这位兰将军经常带兵打仗,说不定是在边关住久了,接触到了西域文化。”

晏奚却笑着摇头:“不太可能。”

范景行还要追问,却听到那酒醉状元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道:“我话还没有说完,你们可知,那兰将军其实没死,而是失踪了!”

一人道:“但你刚不是说,那将军葬身战场吗,怎么现在又变成失踪了?所以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

庄月台道:“说他命陨战场,是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他的尸体被砍掉脑袋和四肢,曝尸城墙七天七夜。说他没死,是因为那尸体根本不是兰将军的,之所以这么说,是后来据说有人在沙漠中亲眼看到了身体完整无缺的兰将军……”

状元郎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消失,竟是说到一半酒醉睡着了。

众人都听得入神,范景行摸了摸胳膊:“太可怕了,莫非这兰将军死后变成了恶鬼?”

晏青珩和平安也听的脸色发白,平安还强忍着,晏青珩早就害怕得靠在了晏奚身上。

见两个孩子害怕,范景行也闭嘴不再说了。

直到吃完饭,喝完热腾腾的汤圆,两个小孩才恢复了活力。走出万华阁,晏青珩被远处的“百戏”吸引,欢呼着拉着众人往那边走去。

百戏场地人山人海,锣鼓喧天,舞龙翻腾,热闹非凡。

人群推搡间,晏青珩被挤散了队伍。他四下张望,却只见人头攒动,熟悉的身影早已不见。急切间,他被人流裹挟着越走越远,耳边的喧闹声愈发嘈杂,心中却涌起一阵慌乱。

正要张口呼喊,嘴巴却被人捂住,刺鼻的味道进入鼻腔,晏青珩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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