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开始吧。”
说完这句话,我立刻开始焦灼起来,脑海里已经想到了之后的画面,那般难以描述,令人心跳加速,神思游离。
于月倒是一点不见外,利落地脱掉衣服,裤子,袜子,嘀咕道:“内衣这些我不脱了,应该感染的几率很小。”
她把脱掉的这些都扔到了我床上,问我道:“不介意吧?”
我此时已是呆愣住了,感想什么的,不敢想。
“怎么了呀,你?”
“……”
“哦,这样啊——”于月忽而笑了,“我以为我们都是女生没啥不好意思的,原来你这么不好意思,对不起哦。”
“……不、不用道歉!是我自己说要来帮你的……我、我只是不太习惯,没关系的!”
“好吧,拜托你了哟。”
“嗯,嗯…那个药呢,我把它打开了吧。”
“在我书包里,就那白色的。”
“哦,看到了。”
可是奇怪,我们来的时候,我并不记得于月带了这么一个书包。
我打开书包,里面有很多东西,但几乎都是些翻得烂糟糟的书,有课本、练习册,也有些书,书名叫《我将宇宙随身携带》《深沉的玫瑰》《山羊之歌》……
然后我看到一个黑羊皮本,纯黑的封面上,刻着一个烫金的字:药。
我不知道当时在想些什么。
我只记得我打开了那个本子。
第一页,只写了三行字——
佩索阿是幻想和哲思
博尔赫斯是情感和美
中原中也是温柔的悲
字迹清秀,透着半缕忧伤,还夹杂着咖啡的味道。
不像于月的字,倒更像……
——我的字。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一声闷响。一个声音告诉我,那是□□和灵魂冲撞的声音。
发出声音的地方,正是于月所在的地方。我转头去看,却惊讶地发现,那里竟是空无一人。
“于月!”
我大声地喊着她的名字,想着她是不是去上厕所了,然而找了一圈,也没看见她的影子。
甚至连她脱下的衣物都不见了踪影。
“于月!于月!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啊!于月!……”
我就这样一直喊着,周围的世界渐渐变得越来越暗,我像是掉进了会吃人的无底深渊,我很害怕,但我一直在喊着:
“于——月——!”
回音久久不断,突然扭曲成了火车鸣笛的声音,又像是千万只鸟从头顶上空飞过,轰轰烈烈,振翅,鸣叫,和着风的哀嚎。
之后划过寂静的山野。
迎来黎明。
黑。
白。
皮。
肉。
灵。
……
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操场边的椅子上。操场上的学生正在肆意奔跑,踢足球的,打篮球的,打羽毛球的……没一个是我认识的。
我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四点零九分五十九秒。
接着,下课铃声响了起来。
我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这张椅子上睡着了,而且已经睡过了一节课。
这下糟了。
我来不及去回味那个光怪陆离的梦,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班主任那张严肃的脸。
匆忙起身离开时,一个东西被我从椅子涵上带了下来,“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是一本中原中也的《山羊之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