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的西暖阁,雍正帝正在看康熙围猎图,看着画他不由的回忆起来过往。弘历就是在木兰围猎的时候,受到了康熙的赏识,被康熙带在身边亲自教养,开启了他们父子的皇位登基之路。
康熙帝在世,举办了木兰围猎四十三回,可是雍正在位十年,一次也没有"木兰秋弥"。皇族兄弟们,与八旗的子弟很多人对此表示了不解,各种阴谋论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雍正的收到暗探汇报,不少王府的人,都认为雍正帝即将举行木兰秋猎。
这个风头,让雍正帝开始思考,不是他要顺应民意和皇考,而是他觉得有一种危机,是针对他的危机。他并不担心人们说,他担心皇位来的不正才不去,而是想抓出那些趁着木兰秋称,在承德避暑山庄对自己下手的人。
为啥雍正帝这样想,因为承德避暑山庄行宫是康熙时修建的,他去了始终不舒服。后来高道看过风水八字后,说承德避暑山庄和他命理相克,但是对于弘历却是有益。因此雍正帝登基后,根本没有动去木兰秋城的心思。
雍正帝找来娄近垣,让他把承德避暑山庄与自己的命盘打卦,看着卦图,娄近垣也支持雍正帝不去秋猎。因为奇门排出来,避暑山庄有个埋伏了很久的阴谋和笼子。娄近垣离开后,雍正帝拿出黄历看,今年正好是壬子年,他的忌神就是壬水。
他召来命盘福地是承德山庄的弘历,让他带人到承德避暑山庄牧场巡视一圈,口谕弘历顺便带上义萱。弘历一听,这次父皇居然让他带着义萱游山玩水,嘴角乐的都合不拢,欣然的接受了任务。
其实雍正的让他带着义萱的真实意图是,义萱是丁酉年属相,丁壬合木,到了避暑山庄,可以帮着合走,他命盘上在承德避暑山庄的危险。再说义萱是通天教主在人间的乩童,有了危险可以做法驱邪。
弘历带着一队人,浩浩荡荡的朝着承德而去。与义萱同行的道士,有今年刚刚来京的龙虎山的法师,娄近垣新收的徒弟,正乙道开山首席弟子施远恩。现年三十二岁的他,十岁就跟着族叔出家,擅长诗词歌赋,文采飞扬,受诏入住京师正大光明殿,法名冲晫。
娄近垣派他跟随义萱外出,一个是在未来的天子弘历眼前混个眼熟,另一个他卜卦,这次义萱外出会有生命危机,文武双全的冲晫能够救难。
弘历的车马出发之后沿途经过巴克什营、两间房、常山峪、王家营、喀喇河屯、热河避暑山庄、钓鱼台等十多座避暑山庄。这里面以承德避暑山庄规模最大,雍正帝让弘历沿途都巡视一下。
弘历以为雍正帝让他出巡,是为木兰秋猎做准备。因为大清朝是马上得天下,康熙帝的时候,经常举办围猎活动,来保持满洲八旗子弟的英勇善战、骑射俱佳的本领。通过狩猎,调动八旗官子弟和官兵积极性,锻炼技艺同时,防止将士精神上松懈懒散。
弘历特别喜欢木兰秋弥,他常常怀念康熙带着他们王子围猎的日子。车马快到承德避暑山庄时候,他打开车马窗帘,看着沿途秋景如五彩的画布,不由的吟诵康熙写的的诗词,"万里山河通远激、 九边形胜抱神京。"
坐在弘历车马后面马车上的义萱,穿着青布道袍,头上玩着混元发髻。见穿着红色缎面常服弘历兴奋的样子,就好像少年心性回来了。他们在路上已经走了两天,这次出行,他们各自乘坐车辆,弘历没有像以前那样找机会靠近义萱,而是保持一个王爷的气度。
“这里好远啊,周围物美丰饶,是骑马的好地方,木兰围场还有多远?”义萱打开车帘探头问弘历。
“这算远?木兰围场所在的位置,靠近东边蒙古诸邦。”弘历手里拿着折扇,指着远方轻松的说。
“我师兄冲晫法师呢?”
“他刚才请示说,他带几个人,先骑马到前面去看看,好像远处有黑雾。”
侍卫长前来汇报,停下了所有的车马,拿着刀枪的官兵保持队形警戒。弘历和义萱都下了车马,坐在路旁的草地上休息聊天。
“你这次带我出来,是有特别的任务吗?”义萱好奇的问。
“不是我要求的,是我父皇。”弘历坦白。
“哦,好吧,可是我父亲要师兄跟着我们一路,我觉得他们有埋伏。”义萱说出了自己的直觉。
“什么埋伏?”弘历警觉的问。
“你父为啥让你来巡视这里?”义萱反问,想找出答案。
“嗯,也许是十多年了,父皇都没有围猎了,也许他想在围猎前,让我作为先锋官看看?”弘历分析,觉得就是一个自然的事。
“十年没有围猎?”义萱好奇。
“嗯,我父皇登基的第二年,为了保持康熙爷的围猎祖制,派十三叔怡亲王允祥,和我到木兰围猎,他没有亲自来。”弘历实话实说,因为看到义萱认真的样子,不是在拉家常。
弘历心里不理解,过去问过父皇为啥不去木兰围猎。雍正帝总是借口说,虽然木兰秋弥盛景,他不愿意围猎的原因,是他不如康熙爷。而弘历私下认为,父皇是为了防范的需要。因为雍正帝刚登基的时候,要处理八王,隆科多,蒙古,西藏问题,每天公务忙的连母妃都没有时间见他。
“呜呜!”
远处预警的号角吹响,是冲晫法师吹响的。随着号角声,黑雾弥漫在空间的道路和山野里,天上有乌云覆盖了阳光。黑暗中一切都看不真切,只模糊看见天上有一个庞大的飞影,朝着弘历坐着的的车马轿子飞扑了过来。
“轰!”
黑影忽然发出火焰,底端被炸开,很多磷粉裹着桐油,劈里啪啦闪着火焰,在车顶上燃烧起来。侍卫们紧急护驾,幸好弘历不在车轿里面。弘历拉着义萱朝着车轿外围一跃,御林军赶忙将车轿与弘历隔离开来。
围在外围的侍卫长,警惕的拿着刀剑飞上车顶查看,看到一个带线的大肚子风筝,里面装着燃料,起火后风筝燃烧的极快,不久就化为了灰烬。
“小心!”
一声呼喊,侍卫长从车头飞跃而下,使出了绝技幻影飞刀,朝着一个飞来的黑影一劈。一颗硕大丑陋的人脑袋,张着血盆大口,咕噜噜的飞过了弘历和义萱的头顶,落在不远处的地上,嘴中两排白牙血糊糊的触目惊心。
“王爷,不要动,我带人到周围搜一下。”没有看到尸首身体的侍卫长,警惕的发话。
“你不要去搜,黑雾太大,不要中计了。”弘历喊。
“对啊,等我师兄冲晫回来,再看。”义萱也附和。
“哎,王爷,那个头颅化为水了!”侍卫长突然惊呼。
弘历和义萱顺着侍卫长的剑,看到刚才地上的头颅变成了一滩水,接着不远处的黑雾里面,又有一个巨大的黑影飞奔。侍卫长再次使出幻影飞刀,又一颗硕大脑袋青面撩牙坠地。
“不好,好像是鬼魅阵,你们保护好王爷,我去看看。”义萱拿着拂尘,朝着空中一甩后,追着黑雾中飞影而去。
“义萱,别去,回来!”弘历手中拿着刀剑,在后面使劲的喊,喊着喊着他就不喊了,因为今日他才见到,义萱居然会空中凌波微步,踩着黑雾翻越。
“我了解她有多少呢?”
弘历自言自语,简直不敢相信,看着弱小单薄的义萱,居然像一个女侠。怪不得父皇这么宠她,让义萱跟着自己巡视。看今日的情形,果然义萱说的没错,这次出巡,父皇和娄真人打了埋伏。
义萱追着一个黑影,飞跃后踩到一个巨大南瓜阵,这个阵到处都是干扁的南瓜子和瓤,很多黑影在南瓜后面飞跃。义萱看居然是南瓜摆成的八卦阵,干脆不飞了。金罡加持做法后,找了一个乾位等着直接被绑架。
果然鼻孔中有股异域的药香,义萱昏迷中醒过来,周围一片黑暗,她双手被绑着坐在地上,地面上潮湿的道袍都湿透了。她身体滚动着,感觉到身体周围都是南瓜,好像被关在一个地窖里。
忽然身上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小老鼠,义萱顿时感觉浑身痒麻。此时义萱听到头顶木板推动的声音,一道火折子光亮照了进来,隐约看到几个穿着黑衣的蒙脸大汉钻进来。义萱心里扑通的跳起来,这些人看着好像不是武林人士,虽然蒙着脸,仪态举手投足都有西洋修士味。
“你还挺厉害,小道姑。”其中一个中年的男人说着有口音的中原话。
义萱没有吭声,而是静静的打量四周,两个眉毛卷曲的男子走上前,将义萱的脚上的麻绳解开,推着义萱离开了地窖。一众人来到地面上,义萱看清楚自己的周围,是个废弃的庄园。
惨淡的月光下,倒塌屋墙的屋檐下打盹的麻雀,受惊后哗啦啦的飞走。月色下老破屋的砖墙上爬满枯藤、 随着风籁籁作响。抓住义萱胳膊的人的手臂,就像灶台边挂着熏黑的腊肉、油腻手掌颗粒感酪皮肤,义萱觉得他手掌炼功出了三十年老茧。
“你们是谁?”
“都是教门的。”
“那么你们怎么没有穿道袍?”
“我们要办事,怎么敢穿教袍,不是不打自招吗?”
“你们是哪个道派?”
“我们不是道门,”
“你们是修士?”
“你眼力好厉害!”
“既然想在中原传道,那你们为啥在此伏击皇家车队?”
“嗯,我们受人之托,在此等了十年,没有想到被你坏了好事。”
“你们怎么知道今天会有皇家的车马?”
“这个阵布了十年,南瓜都收了多少窖,可是被你给破坏了。”
“我?不懂。”
“呵呵,胡说,你为什么站在南瓜通天阵西北方位?”
“好吧,算我破了你们的阵,你们放了我,我们就当彼此没有见过。”
“放了你?刚才的皇子年龄不大,绝对不是雍正,但也是亲王,放了你,我们怎么会有活路?”
“不放了我,你们会后悔。”
“后悔?要不是你用了东方妖法罩护体,在地窖杀不了你,才带你到地面上解决的。”
“呵呵,地窖都杀不了我,难道地面上可以?”
“准备截杀吧,布网!”
几个人围着义萱布阵,地面上的枯枝树叶都浮动到空中,天空被树叶遮蔽,如同是坟墓中挖出来的褪色泛黄的油布,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蛛网。义萱被罩在网下,突然一阵阵熟悉的吱吱声音传来。
义萱猛然低头,看到无数只,番薯大小的耗子,朝她飞扑而来!这一刻她全身汗毛倒立!
"妖孽! 受死! "
随着冲晫的一声呵斥、 空气中响起了犀利的,软体踩爆的破空之声。
“砰!砰!砰!”
不知什么时候,冲晫师兄空中坐禅,使出了浑天霹雳雷掌。八卦阵中,那些地鼠被劈的成为一片血尸。接着冲晫朝着八卦阵主一劈,噗!的一掌,阵主避之不及被一掌击中、
口中喷出一口鲜血,顿时其他的布阵人,纷纷吐血倒下,夜色的空气中充满血腥味。
看到阵破后,冲晫从空中缓缓降下,义萱小跑的扑上去,“谢谢师兄,你果然是厉害。”
五官线条明动好看的冲晫,望着义萱的杏叶眼,眼中起雾了般的,温存的扶着义萱的双臂,充满爱护之心的责怨。
“师妹,你真是太冒险了,你身上的鬼青没有退,怎么敢单独行动?”
“不是有师兄在吗?所以我不怕。”义萱给师兄一福说,
冲晫望着满地的尸体,神情静默镇定,“我们赶快把这些处理掉,要不然会牵扯太多的纠纷。”
“他们是谁?”
“拨了衣服看看。”
“果然是西洋修士。”
“他们太胆大了,敢于刺杀皇帝。”
“都是当今陛下不准他们传教,他们想换了皇帝?”
“宗教战争是最难解缠的,他们守着他们教派的责任,哪怕牺牲。现在中华的道教复兴不易,不能被他们拖累了。”
“怎么处理?”
“金光咒,化掉一切有形邪祟。”
义萱和师兄在月光下,面对对着现场的尸首,打出大手印,一起念《金光篆》
“天地玄宗、 万惡本根。广修亿劫、 证吾神通。
三界内外、 惟道独尊。体有金光、 覆映吾身。视之不见、 听之不闻。包罗天地、 养育群生。受持万遍、 身有光明。三界侍卫、 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 精怪亡形。內有霹雳、 雷神隐名。洞慧交彻、 五霖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