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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三本·第二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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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清晨,相国府后花园里,垂丝海棠肆意绽放,层层叠叠的花瓣簇拥在一起,红的似火,粉的如霞,微风拂过,花枝轻颤,散发出阵阵甜香。

崔莺莺斜靠在妆台前,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她的指尖随意地拨弄着胭脂盒上的流苏,眼神有些迷离。铜镜里映出她还带着困意的面容,鬓边的金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更添几分慵懒韵味。

崔莺莺轻揉着太阳穴,嘴里嘟囔着:“红娘这丫头,去探望张生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莫不是又寻个角落偷懒去了。”正说着,她忽然瞥见妆盒上放着一张素笺。她秀眉微微一蹙,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自语:“这是什么?”她的指尖刚触碰到信纸,像是被烫到一般,又迅速缩了回来 ,心中暗忖:怕是哪个大胆丫头搞的恶作剧!

此时,窗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只见红娘猫着腰,像只灵活的小耗子,从假山后一闪而出。她跑得太急,几缕发丝从发髻中散落,发间还沾着几片粉嫩的桃花瓣,显得俏皮又可爱。

红娘轻手轻脚地贴到窗棂边,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往屋内窥探,小声嘀咕着:“哟呵,看来小姐发现情书啦,且瞧瞧她会有啥反应。”说着,她突然压低声音,满脸焦急,几乎要喊出来:“哎呦喂,我的小姐,您可千万别把信撕了呀!这可是张先生三天三夜没合眼,绞尽脑汁写出来的。”

崔莺莺缓缓展开信纸,刚一看到内容,耳尖就渐渐泛起了红晕。她的嘴唇微微颤抖,轻念道:“待月西厢下...疑是玉人来?好你个张珙!”她猛地把信纸拍在妆台上,银质的指甲在木质妆台上划出几道浅浅的痕迹 ,脸上带着几分嗔怒:“前日还一本正经地讲什么兄妹之礼,如今倒好,居然学会翻墙这种事了!”

红娘见时机差不多,轻轻推开门,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进屋内,脸上挂着一抹促狭的笑容:“小姐这是要升堂审案呐?”她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继续说道:“要不奴婢去把张先生五花大绑捆来,让您当面好好训斥他一顿?”

崔莺莺一听,随手抄起团扇,作势要打红娘:“你个小蹄子!我且问你,这信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说着,她的目光忽然落在红娘发间的桃花上,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你这头发...莫不是刚从花园回来?”

与此同时,在西厢的书房里,张生正烦躁地来回踱步。手中的折扇早已合拢,扇骨上湘妃竹刻的密密麻麻的相思诗句,此刻就像他纷乱的思绪。

张生猛地推开雕花窗,一股清新的花香扑面而来,但他却无心欣赏。他抬头看了看天,又掏出怀里的象牙怀表,眉头皱得更紧了:“红娘怎么还不来?这日头...都申时三刻了!”忽然,他瞥见窗外桃树梢头晃动了一下,以为是红娘来了,可定睛一看又不是,急得直跺脚:“该不会是老夫人察觉到什么了吧?”

夜幕降临,崔莺莺闺房内,烛光摇曳。崔小姐坐在桌前,正飞针走线地绣着绢帕。绢帕上的并蒂莲已绣了大半,栩栩如生,娇艳欲滴。

突然,崔莺莺不小心刺破了指尖,她轻呼一声:“哎呀!”赶忙把出血的指尖含进嘴里,目光却落在了案头新写的回信上。她看着信上“月移花影动,疑是玉人来”的诗句,脸上微微发烫,心中暗自想着:这张生,倒真以为我会开那角门等他?她的耳尖愈发红了,像是熟透的樱桃,随手将信笺折成纸船,轻轻放进妆奁。

就在这时,红娘像个幽灵一般,突然从帷幔后窜了出来:“小姐这是要给张先生传情呐?”说着,她眼疾手快,一把抢走信笺,故意提高音量:“奴婢这就去告诉他,今夜子时...”说到这里,她故意拖长尾音,一脸坏笑。

崔莺莺见状,急忙扑过去抢信:“死丫头!谁要你多嘴!”可刚喊完,她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担忧:“只是...只是那花园墙那么高,他要是摔着了可怎么好?”

夜阑人静,一轮满月高悬天空,将花园照得如同白昼。张生抱着叠得整整齐齐的锦被,躲在假山后面,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在月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

张生望着眼前三丈高的朱漆围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可比科举还难呐!”就在他发愁的时候,忽然瞥见墙角垂挂着的紫藤,眼睛顿时一亮:“有了!”他急忙将锦被缠在腰间,双手紧紧抓住紫藤,手脚并用,小心翼翼地往上爬。

崔莺莺躲在绣楼的帘子后面,紧张地注视着这一切。看到张生居然想用紫藤翻墙,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压低声音喊道:“冤家!那藤条哪里经得住你?”她急得直跺脚:“快下来!会摔死的!”

她的话音还没落,只听“哗啦”一声巨响,紫藤不堪重负,突然断裂。张生抱着锦被,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地摔进了花丛里。

张生灰头土脸地从花丛中爬起来,身上沾满了花瓣和泥土,他却顾不上这些,还不忘对着绣楼作揖:“小生这厢有礼...”可一抬头,看到崔莺莺站在楼上,他突然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崔莺莺,结结巴巴地说:“小姐...您...您穿的可是月白色襦裙?”

崔莺莺又羞又恼,连忙捂脸转身:“呆子!谁要你此刻来?”她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几分羞涩:“分明说的是月上柳梢头...”

张生这才反应过来,赶忙抬头望向天上西沉的月亮,突然跳了起来,满脸懊悔:“哎呀!我算错时辰了!”他急忙掏出怀表查看:“亥时三刻!这...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梆子声,更夫拉长了调子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崔莺莺听到更夫的声音,心里一紧,生怕被人发现,急忙猛地拉过张生:“还不快躲进来!”两人在慌乱中跌进绣楼,烛火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弄得摇曳不止,衣袂在风中翻飞。

躲在衣柜里的红娘见此情景,慢悠悠地钻了出来,嘴里还念叨着:“哎呦喂!奴婢可什么都没看见!”她眨了眨眼睛,一脸坏笑地看着崔莺莺:“小姐这月白色襦裙...”话还没说完,一个枕头飞了过来,正中她的脑袋。

张生望着满室的闺阁陈设,紧张得喉咙发紧,不停地咽口水。他的目光落在妆奁上的纸船上,好奇地问:“这是...”

崔莺莺脸涨得通红,突然伸手将纸船抓起来,扔进香炉里:“呆子!那是给你的回信!”她的耳尖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谁要你真跳墙...”

晨光初现,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张生蹑手蹑脚地翻出墙外,怀里紧紧揣着那封被烧了一角的信笺。他回头望去,绣楼的纱窗半开着,一只玉簪从窗口轻轻滑落。

张生急忙跑过去,捡起玉簪,只见上头刻着“愿作鸳鸯不羡仙”几个字。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先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紧接着嘴角上扬,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这...这是小姐贴身之物!”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还不敢相信这一切:“昨夜...昨夜原来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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