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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第 7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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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玹羲与赤幽双方僵持不下之时,幽都军开始大举出击,双方大军展开近战,整个幽都城外乱成一团,厮杀声不绝于耳。就连瑶姬也加入了幽都军的进攻中,她单枪匹马地冲入三界联军中一顿厮杀,大显女将军的神威。三界联军一边打一边退,士气也节节败退。

天帝见此情形极速抬手施法,想要助玹羲一臂之力夺取昆仑鼎上灵力漩涡的控制权。虽说两人灵力的属性并不匹配,但玹羲体内的混沌之力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如走火入魔般疯狂地向外奔涌,昆仑鼎中的业火也出现了被压制的势头。就这样,玹羲似乎突然占了一些上峰。

混沌之力,浑厚而深沉,归墟之力,无序而强大,两股神力在昆仑鼎内的碰撞如同雷霆般震撼。昆仑鼎开始颤抖,散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要撕裂这片虚空一般。其中,一股股炽烈的业火和真火交织着从鼎内升腾而起,熊熊燃烧,照亮了整个天空。此刻两股力量再次形成恐怖的灵流漩涡,这一次直接笼罩在昆仑鼎上空。

这一次不仅是两军士兵和武器会被吸入漩涡,就连幽都城的城门楼也没能幸免。

倾尽全力的玹羲很想回头看一看,她在意念中寻找着公孙昊、焜烨、玄启或是其他神君,此刻,任何一个肯定的眼神在此刻都能给她十倍的助力。但她丝毫不敢分神,片刻便又全情投入战斗中。

在灵流漩涡巨大的能量吸引之下,应龙的脸颊都变形了,他努力凑到天帝身边道:“天帝陛下,若是神女撑不住,昆仑鼎自爆,恐怕我们所有人都将在这里烟消云散,天帝陛下,我看还是先撤回天宫去吧。”

此时,鼎身因承受着相互矛盾的巨大神力开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神火在鼎体周围飞舞,炙热的温度使周围空气扭曲扭曲,仿佛要将一切吞噬殆尽。当两人不断加力,昆仑鼎似乎已经难以承受这两股强大神力的剧烈纠缠,鼎身开始出现裂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炸裂开来。

公孙昊往玹羲的方向看了一眼,心中若有所思道:“能给玹羲的予已经尽力,那就依你所言,让所有天界将士回撤天界,三位帝君断后。”说完便开始从赤幽与玹羲的角力中抽身。

应龙多问了一句道:“那焜烨上神怎么处置?他还在囚车里。”

“一起带走。”

当消息传到玄启处时,玄启立即找到天帝反驳道:“父神,我们真的要这样丢下玹羲和下界联军回撤,让幽都化为乌有吗?”

天帝反问道:“若是昆仑鼎自爆了,到时除了拥有羲皇混沌之力的玹羲,谁也走不了,到那时,三界再无你我,也无天道。玄启,你说,吾除了相信玹羲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尽管天帝嘴上说相信玹羲,但玄启心里知道,玹羲毕竟不是羲皇,即使继承数千年修为也还不能运用得炉火纯青。想要让混沌之力彻底压过归墟之力,停止归墟业火的肆虐,同时还要护住昆仑鼎,除非赤幽主动退让。那么在父神心中牺牲玹羲以毁灭赤幽和幽都军的可能性很大。但他转念一想,若是自己有能力助天帝平定三界最大隐患,在这关键时刻也绝不会退缩,哪怕一死。所以站在玹羲的角度,此刻她必定会倾尽所有,甘愿担下所有。

这时,只听旁边一声巨响,刚被解脱出来的焜烨已经一脚将应龙踢飞。只见他腾空而起,口中大声道:“玹羲,我来助你。”

这个声音对玹羲可谓一颗定心丸,她的混沌之力开始变得浑厚而包容,昆仑鼎上方灵流漩涡似乎也有一些变得理智的趋势。

公孙昊知道焜烨是想以身试法,尝试将内丹之力注入轩辕剑以彻底摧毁昆仑鼎。但若是那样,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未消解的灵流瞬间散开威力不亚于业火焚天毁地。当然,也有另一种可能,混沌之力与归墟之力彼此消解,灵流消失,从此天地平静。但公孙昊一切的筹谋也将归零,以眼下的战局,三界联军未必是幽都军的对手。

眼下,寄希望于玹羲重现三百年前羲皇对归墟业火的驯服。于是公孙昊只得背后出招,以血祭的方式收回了轩辕剑的剑神,抹去了其对焜烨的认主意识。

无法控制轩辕剑的焜烨气恼道:“天帝陛下,请替我解开轩辕剑的禁制。眼下玹羲与赤幽的对抗旗鼓相当,若是让我助玹羲一臂之力,毁了昆仑鼎,相信以我军之力可以一击制胜。”

天帝对焜烨的盲目自信未与理会。

玄启知道焜烨只是一心想救玹羲,但他也知道就连天帝之力都未能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若是焜烨贸然加入只会加速昆仑鼎的爆裂,到时真有可能让幽都城重归混沌。于是劝谏道:“烨,你就不要添乱了。父神不是要抛下玹羲,是相信玹羲。你若是击破昆仑鼎,眼前无辜生灵都将灰飞烟灭,父神的决定只是眼下的权宜之策,让父神和其他人先撤回天界,你我留下护住玹羲。”

此话若是出自其他人之口,那焜烨是万万不会相信的,但恰恰说这话的人是玄启,从小到大数百年,没有比玄启更让他信任的人了,于是焜烨迟疑了。

玄启接着安慰道:“烨,你的凤羽之力虽强大,但与昆仑鼎属相斥之力,根本无法加入,更不可能帮到玹羲。而且你要相信玹羲,我们再等等……”

焜烨半信半疑,再次重申道:“总之,不能就这么丢下玹羲。”

此时的玹羲感觉到了自己使出的混沌之力遭遇了瓶颈,她的身体开始有些飘忽,内丹神元与全身经脉似乎已经如一壶沸水般在体内涌动。此刻,在她心中只有战胜魔尊赤幽的大义,再无其他,于是玹羲一边使出浑身解数将体内沸腾般的混沌之力继续输出,一边奋力传话道:“父神,玄启,焜烨你们都先走,这里交给我……”

天帝十分为难道:“尽力就好,不行还有下次……”

听到此话,焜烨和玄启都一头雾水,他们心里都知道,一旦踏上天阶回到天界,那不管玹羲遇到任何危险,远水都解不了近火,就这么一走了之,无疑是把危难让玹羲一个人面对。

可天帝的命令不容置喙,不经意间,两人已被天帝施法困住,强行带上了不周山天阶,天界大军悉数撤回天界朝华门内。

幽都城上空,昆仑鼎中的能量之光正向着四方强势散开,玹羲感觉到赤幽好像忽然泄了力,或是主动收住了归墟之力。她不懂,按道理赤幽的归墟之力定在自己之上,没有理由提前认输。

玹羲往赤幽的方向看去,赤幽显出一副惊愕的样子与她对视了一眼,问道:“小仙子,你究竟是谁?为何会有我师妹羲皇的混沌之力?”

玹羲直言道:“有何奇怪?羲皇是我的母亲。”

这话让赤幽突然彻底收住了归墟之力,可想要让他这全力以赴释放出的巨大灵力流转回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再加上玹羲的混沌之力咄咄逼人地紧随而来,一不小心就会被神力反噬。赤幽的身体果然因此在空中失去控制跌落下来,幸好秦天及时接住了他,为其暂时护住元神。

受了伤的赤幽声音哽咽地对玹羲道:“小仙子,你先收手听我说几句。”

玹羲闻言有些迟疑,断后的南幽帝君眼见着昆仑鼎就要破裂,大声喊道:“玹羲上神,莫要听他的花言巧语,趁此机会拿下赤幽。”

还不等玹羲准备,赤幽骂骂咧咧喊道:“你们那堂堂天帝竟然用如此卑鄙下作的计量让我的亲生女儿与我自相残杀,坐收渔翁之利,简直厚颜无耻。如今胜负未分,自己就已逃之夭夭,德不配位,不值得你们为他牺牲……”

玹羲的脑子嗡地一下,心想:“什么?亲生女儿!怎么可能?你们一个是天帝,一个是魔尊,都说是我的亲生父亲,究竟谁的话才是真话?”

玹羲潜意识地反驳赤幽道:“你胡说,天帝陛下才是我的父神。”她只当这是赤幽使出的分心战术,对自己默默道:“不管赤幽说什么,拿下他的性命,从此三界就太平了,也算是没有辜负母神传下来的天神血脉。”

赤幽又道:“玹羲,你叫玹羲是吧?你是我与羲皇的女儿呀,他公孙昊凭什么说你是他的女儿,你母亲有亲口承认过吗?会有一个父亲自己先跑了,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独自留在战场的吗?”

确实,母神羲皇舍弃自己救活玹羲便已消陨,一句话也未曾有机会对玹羲说起,从前也未曾听师尊提过谁是自己的生父。

尽管玹羲努力让自己镇定,但赤幽的话句句戳心,玹羲不得不产生迟疑。更重要的是,这么久以来,玹羲与天帝从未如父女般亲近过,她本来以为是身份使然,现如今看来也有可能是天生的隔阂。

玹羲稍微冷静下来后问道:“赤幽,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我的父亲?”

赤幽回道:“既然你母亲为你取名玹羲,那就是最好的证明,你可知我本名子玹,她是将我与她的名字各取一字赐予了你啊。”

“可我的哥哥们都是玄字辈。”

秦天忍不住插话道:“玹羲,此玄非彼玹啊。”

赤幽又道:“还有,你可知为何你的混沌之力无法完全消解我的归墟之力?”

玹羲不解道:“为何?”

“因为你的体内也有我的归墟之力的缘故啊。”

玹羲似乎又被说动了,站在空中一动不动,收回了大部分法力。

抽空二力灵流漩涡瞬间消失,而昆仑鼎终于承受不住变成了一个耀眼的灵球在空中疾速乱撞。

玹羲眼见这灵球往不周山天阶的方向而去,她第一反应便是追上那灵球,不能让它袭击天阶。

玹羲以轻灵的身姿很快就接近了灵球,重新向其施以灵力。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灵球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忽然疾速缩小,光亮越来越强,似乎将所有的能量聚集成了一颗丹药那么大,以让人无法看见的速度飞入了玹羲的身体,让她整个人都散发出耀眼的光芒。

此刻,天帝在天阶上远远地看到这场面已经心死,或许玹羲在他心里已经变成了下一个魔尊。天帝立即下令关闭天界,让应龙守住朝华门,开启最强结界,任何人不得出入。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吞入了昆仑鼎的玹羲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想跟大家一起回到天界,想坐下来仔细回想一下事情的经过。但她被天阶的结界生生的挡住了,任凭她如何奋力撕扯,始终找不到任何缺口让她可以登上不周山天阶。

方才,即使面对自己生世的疑惑玹羲都没有动摇,但此刻,被天界抛弃的感觉让她崩溃,她在如雨的泪眼中疯狂哭喊:“天帝陛下,你为何要欺骗我……焜烨,玄启,折青,你们人呢?你们都不要我了么?”

而收回归墟之力的赤幽见天界众神与三界联军纷纷撤离幽都,下令不再追击,带着剩余的幽都将士撤回了幽都城。他知道秦天会把玹羲带回来的。

被情绪控制的玹羲已无法自控,晕倒在空中,被秦天带回了幽都城。待她醒来,面前只有秦天、瑶姬和大战后显出颓色的赤幽。

玹羲条件反射地想要逃离,秦天一把按住了她道:“玹羲,我们不是你的敌人。”

赤幽用慈爱目光注视着她,嘴里温柔道:“玹羲,孩子,你确实是我的女儿。”

玹羲用惶恐的眼神看着赤幽。

赤幽话锋一转:“不过……”

还不等赤幽把话说完,玹羲便起身道:“不过什么?我不听,我不要听,你们都骗我。天帝口口声声说是我的父亲,可他利用了我,甚至利用了母神来对抗你,最后还将我拒之门外;而你,现在又说是我的父亲,是想让我替你们攻上天界么?你们没有一个人顾念过我,我不认识你们……” 说完玹羲用强大的神力挣脱了秦天,含着泪疯狂地逃离了房间。

赤幽叹了口气,他理解玹羲的心情,也很担心她,让秦天赶紧跟去。因为此刻的他身体孱弱,别说归墟之力,连自由移动的能力都没有了,只能由瑶姬搀扶着回了自己房间。

秦天追了好几日,一直追到昆仑山下才赶上玹羲。赶上时她正一个人坐在一棵峭壁边的大树枝干上,望着远处云雾缭绕的昆仑群峰发呆。此时玹羲的眼中再也找不到从前的光芒,脸颊上只留下干不了的泪痕。曾经灿烂的笑容如今被痛苦和失望所替代,她的眼眸失去了往日的清澈,取而代之的是深邃的悲伤和愤怒。秦天没有着急多说什么,只是站在树下背靠着树干守候着玹羲,不禁跟她一样发起呆来。

两人就这样待了许久,一阵狂风吹过,玹羲的缎带若凌随风飘落下来,秦天看见若凌即将落入深谷,本能地御风而起一把抓住了若凌。

玹羲这才开口道:“你拿它做什么?我不要了,随它去吧。”

秦天还是拿着若凌落回了山崖的地面,他仔细端详了若凌一番后,惊诧地开口道:“玹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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