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是你的话你能做到的吧，悟。

虽然潜意识里就认为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但被这样问的时候，受“最强”概念的影响，尚且不知天高地厚的五条悟主观上还是有种自己其实能做到的错觉。

所以他被问懵了。

等回去仔细一想，五条悟算来算去怎么也算不出自己成功杀光非术士的未来，才终于确定他一开始的感觉没错，就算是“最强”这也是做不到的。

因为他是人，会累，而那些非术士也是人，会逃。

更何况，除非能一瞬间完成，不然他所要面对的不仅有非术士，还有各种各样愿意为帮助保护非术士挺身而出的术士。以前的夏油杰是，他们的校长夜蛾正道也是。

说来也是可笑，五条悟认为相比于自己，夏油杰才是更有可能完成这一创举的人。

这不是他自谦，而是由彼此的技能决定的。

要消灭所有的非术士，那必然需要极强的范围技能，也就是所谓的“地图炮”。遗憾的是他的“六眼”和“无下限”都不具有攻击性，最近刚领悟的“领域展开”也是控制技能，而不论是“苍”还是“赫”，又或者“茈”客观来说都是笔直的光炮，就算能复数发射范围也十分狭小。

他的技能用来单挑那确实很强，用来清地图就很勉强了。

相比之下，因为能操控的咒灵数量无上限，夏油杰是真的六边形战士，光炮地图炮两手抓，单挑群殴都不在话下。

显然，如果能收集足够多拥有群攻技能的咒灵，并将他们按一定的距离分布各处，然后同一时间开启技能，那杀伤力……才真有可能完成他的理想。

不过，想要达成这样的效果就算只是日本，夏油杰需要收集的特级咒灵至少也得数千，一级咒灵更是十万起步，而现在，日本登记在案的特级咒灵是十六个，其他没登记的哪怕按五倍算，也没有那么多高级咒灵可以供他驱使。所以，五条悟怎么算都认为这是不可达成之事，哪怕他们两个一起也不行。

夏油杰为了这种完全不可能的事抛下他，老实说五条悟真的很难接受。真的那样追寻大义，难道不是更应该和他一起吗？如果没有那么在意大义，那为什么又要离开？他难道不知道，留他在高专，他就是他最大的敌人？

想不通，五条悟真的想不通。

“大义……就这么重要？”他低声问。比他更重要？

夏油杰沉默。

大义当然很重要，但由于敏锐的感知到了五条悟的言下之意，他这会儿反而无法开口肯定他的问题。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当着五条悟的面说有任何人任何事比他更重要。

因为在他心里，悟最重要。

————

没有直接落荒而逃是夏油杰最后的坚强。

沉默的擦肩而过，夏油杰带着惯常的微笑回到盘星教。他一回到教中就将自己关了起来，在房间里冷静了两天才重新微笑出门。

“我准备找个时间去美国看看。”新一轮盘星教茶话会上，夏油杰宣布。

“哎？？”自从被捡到就从来没和夏油杰分开过的双胞胎顿时发出尖锐爆鸣。“那我们也要去！”她们立刻叫到。

夏油杰犹豫了一下，没有直接同意。他先是向拉鲁确认了一下美国的情况，这才点头。“那时间就定在暑假……不明年春假好了，到时候大家一起去。”

小孩子的话确实要多出去玩长长见识，一直宅在家里是无法获得成长的。再说祢木利久新加入不久，只留他和真奈美双胞胎在教里的话他也不放心。

“耶！”获得同意的双胞胎立刻欢呼。

祢木利久还有些不好意思，带着些诚惶诚恐，拉鲁温声安慰他，夏油杰则仔细向菅田真奈美询问出国需要办理的各种证件。

说来也挺不好意思，这还是夏油杰第一次出国。之前他和五条悟虽然经常东奔西走，但那都是在国内。大约是怕再出一个出了国就不回来的九十九由基，也因为他们两个当时毕竟还是未成年，所以他们的任务全部都在国内，最远也不过是北海道，连冲绳都……

想起冲绳，夏油杰先是不由自主的勾起嘴角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但只一瞬，他的面色便立刻阴沉，黑如锅底。

那是他不愿回想的过去。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出国需要注意的各种事项上。

————

时间一晃而过，过了因咒灵而格外忙碌的暑假和教会活动颇多的寒假，在盎然的春色中，盘星教暂停了两周的活动，操着苦练了一年的英语踏上了异国土地。

不得不说，美国是一个令人震撼的国家。

这里，竟然，真的，没什么咒灵！

这让习惯了满大街咒灵的盘星教一行分外不适应，走在路上都感觉浑身不带劲。

“拉鲁说的竟然是真的……”菅田真奈美神色恍惚。

“一路过来竟然只遇到十个蝇头……”日本可是每三个人就有一个带着蝇头！美美子抱紧了自己的求雨娃娃。

“好幸福……这个国家好幸福！”菜菜子喃喃自语。

相比起来，一直被关在家里，被救回盘星教之后目前还在教内学习文化基础，没怎么出过门的祢木利久反而不怎么惊讶。

“这就是传说中的美国啊……”他十分普通的感叹。

“不管怎么说，欢迎你们来到我的故乡。”拉鲁对他们笑道。

————

在拉鲁家附近找了个旅馆住下，盘星教一行的美国之旅正式开始。

夏油杰先是通过拉鲁找了个靠谱导游带菅田真奈美他们玩，等将所有人的行程都确认完毕，才跟着拉鲁去探索美国的咒术师协会。

与古老而隐秘的日本总监会不同，美国的咒术师协会不仅坐落在市中心的繁华地带，还光明正大的在墙面上悬挂“灵异爱好者协会”字样。

走进大门，简单登记过后就是一个类似证券广场的大厅。数不清的大屏幕轮流播放着悬赏任务，夏油杰随便看了两眼，发现内容五花八门，从保护某明星参与活动到帮某个农场收割稻谷，应有尽有。

或者也不算应有尽有，目之所及的任务都比较安全无害，没有什么颇具杀伤力的选项。

“看上去像个冒险者协会。”夏油杰嘴角抽搐。这接取任务的模式看着跟以前看过的许多游戏漫画一样。

“差不多就是这样。”拉鲁向他竖起大拇指。

“不过好像没什么咒灵相关的任务？”夏油杰问。

“这个要再往上。”拉鲁带他走楼梯上了二楼。

如果说一楼是证券大厅，那二楼就是网吧包间。成排的电脑整齐安置在被隔板隔开的小空间中，每一台电脑的荧幕都闪着幽幽的荧光。

没有去前台登记，拉鲁带着夏油杰直接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他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磁卡插入电脑旁的读卡器，然后点开某个软件，读卡登陆。

“我们这边的任务都是在网上自己接取的。”拉鲁向夏油杰解释。

读卡成功，页面跳转，一个与楼下大屏幕类似的页面出现在屏幕中。不过，与楼下的页面不同，这里不仅有楼下显示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任务，还有一种带前缀带星号标记的任务。

夏油杰注意到，这些带星号的任务有些是空心，有些是实心，而实心任务旁边又基本都标注着一个数字。

大约是任务的咒灵等级吧。夏油杰猜测。

事实也确实如此。带星号的任务都是灵异类任务，不过空心的任务还没来得及被类似“窗”的组织——为方便就直接叫“窗”了——检测过，所以是否为咒灵相关都不能确定。而实心的任务则是被“窗”观测过确定有咒灵的任务，旁边数字这是观测者判断的咒灵等级。

“自由接取的话……会有无人认领的任务吗？这种任务怎么处理？”随手点进几个任务看了两眼，夏油杰问。

“一般一个月都无人认领的话协会会增加任务1/2的酬金并将任务在前排置顶，要是再过一个月还无人认领，则再增加1/2，还是无人理会的话就会取消置顶和增加的酬金随意放置了。”拉鲁说。

夏油杰：“……”

“随意放置？”他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能置顶的都是确认过有咒灵出没的任务吧？放置的话没关系吗？”咒灵存在的时间越长吸收游散咒力越多就会越强吧，虽然不至于突破到特级咒灵——特级咒灵的出现一般都有特殊条件——就算只是一级也有很大危害了。

“嘛——”

拉鲁非常心大的摆了一个秀肌肉的pose，淡定道：“我们美国，每年光是枪击案都死伤上万，咒灵这点伤亡，洒洒水啦，根本完全没人在意的。”

夏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