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言归正传。

又要简单，又要全面，这种好事显然不是随便想想就能想的出来了。众人讨论了半天也没能讨论出结果，不得不遗憾暂缓，继续往盘星教的发展上使力。

祢木利久事件显然给夏油杰本就岌岌可危的精神造成了一记重创，虽然现在勉强还能维持，但夏油杰仍不可避免的向另一个方向进化了。

具体表现为他的心更黑了。

虽然是极恶诅咒师，但夏油杰除了最开始犯得那些事外其实没做过什么别的符合他身份的事。

相反，他不仅兢兢业业的祓除咒灵，还以宗教的形式给予猴子心灵的安宁，就咒术师的本职而言可以说是很努力了。

或许正因如此——当然也可能是惧怕他的实力，毕竟日本除了同为特级的九十九由基和五条悟，其他也没谁有能力来打他了——总监会虽发了他的通缉令，但也仅于此，并没有多做什么，让夏油杰得到了一个十分安稳舒适的叛逃生活。

可以说夏油杰要是一直呆在盘星教，和总监会和高专井水不犯河水，那两边相安无事过个十年二十年什么的完全没有问题——毕竟夏油杰真的是特级咒术师也真的敢杀人，总监会的烂橘子们还是很惜命的。

但，夏油杰是安于现状的人吗？他当然不是，他是为了心中的大义不惜手刃父母斩断退路的人，区区安稳，他不屑一顾。

毫无疑问，盘星教进入了大力发展的阶段。

夏油杰的骗钱，啊不对，是传教事业也发展出了新变化——他抛弃了自己尚且残留着的契约精神。

是的，虽然是极其厌烦猴子的极恶诅咒师，但夏油杰一开始多少还是有些契约精神的。对那些有钱的猴子，他虽然会拿捏几次姿态，但毕竟收了钱，两三次之后尽管心中不愿，他还是会帮人祓除咒灵的。

按他自己的说法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种猴子以后多半还会被诅咒缠上，留着多杀几次不好吗？

现在，他彻底放弃自己的良知了。

祓除咒灵？呵呵，等榨干了口袋，自作自受的猴子就老老实实的去和自己制造的咒灵双宿双飞吧，他会在猴子死后调伏咒灵帮忙报仇的。

真的卖命钱让盘星教的进账一日千里，夏油杰的咒灵库存也上了一个等级，不过对盘星教的投诉也如雪花一般飞向了总监部。

“狂妄至极！简直完全不把我们放在心里！”

总监会新一次会议上，一位烂橘子愤怒的拍桌。这些钱本来都应该进他们的口袋的！

是的，有钱人的任务大多都事少钱多，甚至纯心理作用。这些任务当然不会被分配给高专，烂橘子只会自己吞了美滋滋拿钱。

但现在，比他们更会做戏的夏油杰出现了。实力有保证，给钱就能上，还甜言蜜语提供充足的情绪价值，都是花钱买平安，盘星教的服务意识当然是总监会的咒术师远远不能及的。

那可是“顾客就是上帝”和“不懂得别碍事一边去”的差距！

选谁还需要犹豫吗？

至于盘星教接受的任务最近日渐上升的死亡率……

嗨，业务扩大总免不了失败率的增加嘛，绝对的完美反而令人害怕。再说了，特级咒术师都不能解决的问题难道你总监会就能解决？那你怎么不是特级呢？能多活一天是一天啊！

盘星教的业务更发达了。一些常年靠总监会续命的也想去夏油杰那边试试了。

“必须给他一个教训了！”另一位烂橘子也咬牙切齿。

事少钱多的任务虽然多，但都是一次性买卖，有上回不一定有下回，要论掏钱的稳定，还是靠那些招惹了厉害咒灵只能靠高级咒具保命的人。

这位烂橘子就有好几个这样的客户。但他今年的收入连去年的一半都没到，好几个稳定客户都转向了盘星教，这完全是在吸他的血刮他的肉！

一群烂橘子义愤填膺。

但要说让谁去对付夏油杰……不好意思，他们显然谁都不敢。

“五条悟呢！他放走的人难道不该让他去收拾？”一位烂橘子提议。

众位烂橘子都很想附和他，但堂堂特级咒术师，五条家的“六眼神子”愣是找不到一个地址公开，讲经时间固定，甚至还能花钱预约的特级诅咒师，他们也没办法啊！

“五条家就这样看着？”总监会当然也有御三家的人，虽然因为两边不对付地位相对边缘，但多少也能参与一些讨论。一位烂橘子对五条悟的烂摆无能狂怒，只能向五条家的代表发难。

“五条家向来唯神子马首是瞻。”五条家不为所动。不管他们心里对神子多恨铁不成钢，表面上肯定还是要站神子的，这是五条家安身立命一贯的传统。

事实证明，虽然历史上不乏叛逆神子，但神子再怎么叛逆也没对完全服从他的五条家怎么样过。最多也就是置之不理，相安无事，出问题了甚至还会搭把手。不像其他两家，家里的天才还会反过来对付家里人。

“哼！”在心里狂骂五条家的不识好歹，烂橘子支使不动五条悟只能再找别人。

偌大一个盘星教，除了夏油杰外其他的他们可不放在眼里，哪一个都是随便就能捏死的存在。

对付不了夏油杰，他们难道还对付不了盘星教的其他人？

看不起总监会？他们有的是办法让人付出代价！

总监会的烂橘子们恨恨的想。

————

不得不说，烂橘子的古老传承多少还是有些用的。

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精准挑选了一个夏油杰不在，五条悟也出差的日子，受招集结的总监会所属咒术师敲锣打鼓的打上了盘星教。

他们一进门就受到了驻守特级咒灵的热情招待，每一个人都激情体验了一把“领域展开”的美妙滋味。

“就这点能耐吗？”配合特级咒灵发动攻势的盘星教诅咒师们兴致勃勃。

因为智商问题，单个特级咒灵还是有被一级咒术师祓除的危险的，但只要人为补足这方面的差距，那特级咒灵的发挥可就不是一级咒术师能应对的了。

一行十五人来无影，去无踪，就这样消失在了咒术界。

烂橘子气的捶胸顿足，怒骂不止，但在夏油杰上门表示关怀时他们又如毛茸茸的鹌鹑那样安静乖巧，与世无争。

“希望没有下一次。”

亲切友好的向老年人们表达了一番后辈的拳拳敬爱之心，夏油杰笑眯眯的离开总监部，留下废墟一栋。

他在门口遇到了闻讯赶来的五条悟，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

“杰……”

刚出门的夏油杰衣袖翻腾，发丝飘扬，一身成功人士的坦然。老校长眉头紧皱，一时竟是怔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死了没？”最先开口的反倒是在场唯一的女生家入硝子，她是被夜蛾正道抓来抢救烂橘子的。

“现在去还来得及哦。”夏油杰笑眯眯的侧身为她让路，顺便，还抬手和几人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悟，硝子，夜蛾老师。”

家入硝子非常敷衍的抬了抬手，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还留口气”就颓着肩膀赶去救急了。

夜蛾正道很想和夏油杰说什么，但又怕家入硝子一个人会遇到危险——这危险包括但不限于盘星教和总监会——迟疑的扫了一眼沉默不言的五条悟，叹了一口气三两步赶了上去。

“听说你救了挺多未成年咒术师的，至少这一点做的不错。”路过的时候他小声道。

夏油杰闻言忍不住微笑了一下。他向夜蛾正道点了点头，目送他大跨步赶上家入硝子，和她一起消失在废墟烟尘里。

现场，只剩曾经最熟悉的两个人。因为五条悟沉默不语，稍微有点不知所措的夏油杰默默深吸了一口气，摆足了盘星教教祖的气势这才转身与他四目相对。

“不一起去吗？”夏油杰努力微笑。

“……我只负责带夜蛾和硝子过来。”微妙的沉默过后，五条悟平铺直叙的回答。

他不想看夏油杰虚假的微笑，也不想听夏油杰口不对心的招呼，所以这两年他一直避免与夏油杰见面。这一次，要不是夜蛾正道找他，他也是不会过来的。他才不关心这些烂橘子的下场。

本来也是他们自作自受。

“是吗。”这下夏油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平日里面对信徒口绽莲花的舌头现在像是打了结一样僵硬，一动不能动。

但他要不是说，两个人面对面沉默，那更让他难受。因为他从未想过，他与悟竟然也会陷入对面不言的尴尬。他们曾经是那么的无话不说！

“那悟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咯？”夏油杰强笑。

五条悟面无表情的瞪着他没有说话。看夏油杰召唤咒灵一副真要离开的样子，他才终于问了一个问题。

那问题几乎让夏油杰落荒而逃。

“为什么就算放杰离开了，杰还是那么瘦？”五条悟问。

“因为……大义未成。”夏油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