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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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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界大门是白色的。

一片耀眼的阳光,炫目的如同梦中的颜色,这让游行感觉到不太真实。

这是容倾从小长大的地方。

也是恶魔禁止踏足的地界。

游行恍若置身于一个玻璃窗。

空旷的窒息感跟陌生感让他驻足,容倾碰到了他冰冷的手,倏而回头看他,瞧他呆滞,迷茫,又开口问:“累?”

游行的确有种说不出的格格不入。

在容倾的注视下。

游行停下来,“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里。”

容致书走在前头。

原本是他邀请游行来到神界。

本该故乡情怯,今天倒是多了些沉重。

容倾看到游行捂住自己的心口,蹲下身,便停下来抚着他的头,叹息道,“真是头疼的孩子。”

容倾打横抱起人,在起身时又发现地上掉了个什么东西。

容致书捡起它,发问,“一枝笔?”

容倾皱眉,他低头看,游行一下抓紧了他的衣领,才说,“游行从未向我要过什么东西,他总是开玩笑说让我保护他,可他到今天,真正没经过我同意,拿走属于我的一样东西的,也就只是这一枝笔。”

“我不知道大天使长怎么想他。”容倾尽管知道不可能,容致书定然不会帮游行解除痛苦,可他说了,“我不愿意重蹈覆辙,你曾经放弃过尊敬你爱护你的阿鸢,但我不会放开他的手。”

“凌逐臣苏醒便是苏醒,这是我造的孽,”容倾沉声继续,“当初梵天也造孽,谢鹤亦是同样包庇谢知节……您是尊贵的的大天使长,可我,早就在多年前堕天,我现在不过是一个有着平凡普通七情六欲的凡人……”

容致书被说到无话可说。

他仔细摩挲着手中的笔,如凝视一汪月下的深水。

纵使有再多的感想,容致书也无话可说。

只能答道,“我什么都没说,你就迫不及待反驳我,训斥我……”

“你明知,以凡人之身无法承受圣剑的力量,你却仍然一意孤行,我该说你成熟稳重,还是该说你年少轻狂?”容致书又道:“君子有为无为……你如果当真为了他好,不应该是让他自己做出选择吗?阿倾,你想要既要,还要又要……”

容致书眯起眼。

“如果我愿意,他早就死了。”

“当然如果他愿意,我也早就死了。”

“这是既得的因果,也是你与他在一起必须承受的代价。”容致书毫无留情,“你有你的宿命,他有他的宿命,这是命定的现实。”

容倾被说到心惊肉跳,抿唇不敢看容致书,却直言不讳,“那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把我交给谢鹤,早知如此,我就该让阿鸢的魂魄从此消散于世间,你以为,阿行没有为我考虑过吗?”

容倾不能断定游行是不是会这么做。

但是……就在这时。

梵天一句话插进来。

“地域鬼王身死,龙胆花枯萎……”梵天拍拍手,笑眯眯,“大侄儿下得一手好棋,说怎么样,也不会让容致书,身为大天使长的容致书制擘容倾……”

梵天故意挑事儿。

“拉屎的不挑看门的,你觉得游行主动把龙胆花送给你,是把大天使长想得太透彻了,还是他了解容致书是个什么人,习惯性要把一切都掌控在手中呢?”

曾经容倾把梵天直接给挫骨扬灰,骨头渣都没了。

如今再在曾经嗝屁的地方见到容倾,梵天百感交集,开起不合时宜地玩笑,“阿倾,你是不是应该叫我翻天娃领导?”

游行硬生生被痛昏过去。

这会儿他摁着头,眼睛慢慢悠悠回转。

容倾看到游行血红色的双眼一动。

神界的地面裂开一条很大的缝。

惊雨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

梵天脸刚还崩得兴奋,这会儿闻之色变,他脸色煞白,好像凶狠的眼镜蛇跳沙滩草裙舞。左右脚反复横跳,不安极了。

“这、这、这、这???”

梵天大声疾呼,闹了个大笑话。

“嚯!”梵天没见过这种架势,惊雨刀仿佛通了人性,专门挑着梵天最脆弱的地方攻击。

谢知节特别喜欢自己的脸。

惊雨刀往“谢知节”的脸上划了一刀!

梵天就嚯嚯嚯地跳高。

容致书:“……”

容倾感觉游行背后都是冷汗,看他心生不宁如鬼魅附体的样子。

容倾没跟容致书多说话,就走了。

容倾带着游行去到了自己曾经的住所。

当游行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看到了白色柔软的云朵,闻到了太阳的香气,墨绿色的阴影下,水声潺潺流动,像厨房中水龙头水滴下来的声音。

游行他还看到山脚下,郁郁葱葱的山林深处。

那里有一处炫目的光斑。

容倾整个人沐浴在光里。

肩上有光晕不断回漾,好像水中透明的波纹。

那么多闪动的波光粼粼。

游行慢腾腾醒来,睁开眼睛的功夫,就看到容倾的手停在自己领口上。

游行好生一愣,别嘴道,“你这人,不实诚。”

容倾看他憋得慌,仍旧动手解了扣子,顺带手又顺着游行肩颈的线条一路往下滑,干脆就这么说,“现在呢?”

游行皮肤泛起一阵酥麻感。

“这谈恋爱的都这样,还是谈感情的都这样?”游行挨不住问,“你不是不乐意我碰你?”

“怎么你对我跟上瘾了似的?”

游行话说得真情实感。

他想问好久了,可一直都没敢真心实意这么问。

“你是坏东西。”

游行如是评价。

容倾简直是唉声叹气的。

往他的角度看过去呢。

对方怯生生地抬眼看他,明明就是一副欲语还休的样子。

人嘛,娇娇柔柔,跟易碎的花似的。

可问问题,又实在是问得傻。

“是,我就是个粗俗的混子。”容倾懒得跟游行讲七七八八,反正被骂了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碰一碰又不让,不碰又闹脾气。

他怎么着都难做人。

容倾没莽。

游行膝行过去,用一双手臂环紧了容倾的脖子,才在他耳边柔了声说,“这太幸福了,有点遭不住……总感觉是做梦。”

“每天寻欢作乐,天天给你亲一亲,我感觉自己不像个跟人大战的魔鬼……”

游行勾住容倾的雪白手腕,浸在白颜色的光里,呈现了梦一般的光景,像透明整齐的流朱线。

“我好害人……是不是?”

游行很有觉悟,又别扭了说,“怎么感觉我老是在勾引你似的……”

容倾一直一言不发,手没闲着。

惯性捞了人的腰,在手里,又才说,“怎么这么哄我?”

“变乖了,不像你啊……”

容倾心里偷乐,可没表现,他手捏住游行冒尖的下巴,大拇指碰了人的嘴唇好一会儿,又婉转地叹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什么蠢事……”

游行去咬他手指,没咬到,表情悄悄变得委委屈屈的,别了嘴,又道:“神界的人不喜欢我呢,可他们不喜欢我也没办法啊,你喜欢我啊……”

游行颈子去蹭容倾的,“你不是总喜欢我缠着你嘛……我缠得你紧一点,你不是更喜欢嘛……”

容倾头昏脑胀,但理智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他手捏了游行腰身的敏感处一把。

游行咬住嘴唇,只能勾着容倾的颈子,又撒娇,烦了说,“你不喜欢我,你只喜欢我的身体。”

“我不要生小孩!”

容倾举高双手,甚是无奈,“你一天天地都在琢磨些什么?”

“小孩?”

容倾相当头痛,“神之光有心跳,我都说了,是凌逐臣的,不是你跟我生的……”

“你疼我比疼它多!”游行执意辩解,“肯定是这样子。”

容倾拉住游行走开的脚踝来自己身旁,又捏住了手腕子,看怎么解释人都不听自己的话的。

他怒极反笑,“我最讨厌小孩,你还正打算生一个给我添麻烦?”

游行左右为难。

“你咬牙切齿做什么,要跟我吵架啊?”

游行跟容倾面对面,再次发难,“你就是玻璃心,碎了一地的大小姐。”

容倾心口气得堵。

他把游行推倒,把人手腕给摁枕头边。

容倾撬开了游行的嘴唇,又用极端的方式撕咬着他。

隐约间尝到血腥味。

游行把握不好分寸,心觉又闹过了头,他右手使劲揪着容倾的黑发,可身上跟压了座山似的,游行好烦,捏起拳头锤容倾肩膀,头别开道:“我有话没跟你爹说完呢?!”

“嗯!”游行脸被掰回去。

容倾含着他的唇就这么警告,“什么话,当着我的面说,别给我耍什么心思小花样……”

“我还没窝囊到护不住你……”

容倾捏住游行的腕子,干脆直接说了,“你想自动献出我给你的心脏,让容致书这个人去处理,我告诉你,不可能。”

容倾说得理直气壮。

语气强硬到无法。

游行一嘴血。

“你又干什么蠢事了?”

游行意识到不对,过了会儿又说,“你是爱我呢还是毁我呢?”

“阿倾,你自己最重要。”游行终于起身,他手腕是一片淤青。

“我希望你好好的……”

容倾沉声,“没有你,你说我怎么好好的?!”

“你给我一个答案啊?!”

“你总想着丢下我一个人,你从来没把我放在你的第一位,”容倾气躁,“湛海湛海,我问你,湛海市有那么重要吗?!”

“你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我?!”

容倾愤怒不已,拳头握紧。

恰逢此时。

容致书悄无声息出现在容倾房间门口,其脸上沉稳,波澜不惊的表情无疑让游行眯起了眼——他总算知道容致书跟容倾那股熟悉感都是从哪里来的了。

一样的事不关己。

一样的高高在上。

游行开口说话。

他身上解开了领口,带着似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恶魔就是这样子,诱惑人心,使人堕落。”

容致书看向容倾,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谢鹤教过你什么?”

游行面无表情,“谢鹤教容倾什么叫做背叛,什么叫做借助朋友儿子的手,行灭神界之实。”

“你教容倾,什么叫做恶心。”

“容淮南多温柔理解,多爱护容倾,”游行把容倾拦在了身后,“如若我献出圣剑的力量,把神之光彻底交给你,你愿不愿意恢复容倾的审判之斩?”

容致书眼底一暗。

“还是说,你在梵天污蔑容倾这件事上当了窝囊废,令你良心不安,”游行笑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啊。”

“嗯哼?”

容致书脸色骤变。

梵天插一句嘴,“你把容倾说得这么清高,可他又好到哪里去了,他主动唤醒凌逐臣,这不是存心给人添麻烦吗?”

“以及,谢折销到底为什么不能恢复天使的力量,只能沦为凡人,”梵天看向容倾,逼问道:“那到底,又是谁杀了谢鹤呢?”

“你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我污蔑你,”梵天冷笑,“我可是都亲眼看见了!怎么会有假?”

容倾偏偏很不想搭理。

游行面对容致书的审视,冷笑,又好笑,“舒心雨都背叛你,跟我地狱城的乱臣贼子结婚了,他们从你一结婚就背叛你,给你戴绿帽子,事到如今,你想替谁说话?”

“证据呢?!”

梵天执意,瞪大眼,“你说的证据呢?!”

“她不是好爱你吗,为什么你这么年轻漂亮,俊美小子的,姑婆都喜欢,她怎么让你滚呢?还不是你,愚蠢又下作,蠢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啊?!”

“敢问两位过去神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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