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境,即使什么也不用做,也能打开五感,虽然过程及其漫长,时间上也并没有规律,但也不是随时随地就能进入虚妄止境的,结合前面两次,醒来后都会看见和骞。所以虚妄止境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呢?如果说是自己偶然间触发了一些条件,才能进入虚妄止境,那么条件又是什么?但现在,他想不通这些问题,想不通的问题就交给时间吧。
而当他醒来后,果不其然和骞就在不远处静候,但他并未前来打扰,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
云嗣往和骞的方向走去,从一开始的缓步到快走最后到和骞跟前时险些将他扑倒,而和骞也在他要扑过来的时候,张开双臂,将人稳稳接住,幸好和骞比较结实,两人才没有落入脚下的鸢尾花从中。
他们进入南衣县刚到已时,南衣县是一个依山而建的小县,生活着一群南蛮人,但大多是田丁,种植水稻为生,为了纪念稻种来之不易,每年的八月初一,定为新禾节。
这阵节日刚过,街上的人群还依旧络绎不绝,向各地商贾出售今年的新米。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南衣县一个山谷,名为无名,你也可以叫他无名山,也可以叫他无名谷,地方也很好找,沿着石阶一路往上,进入一片云雾中,再走出云端就到了。
起初刚进入这片密林时,风景还很怡人,空气清朗,所见之处焕然一新,与往日所看到的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截然不同,但越往上走,特别是穿过那片云雾时,就出现了岔路,山谷仿佛一下子就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没有虫鸣,也闻不见花香,能看到的只有脚下的铺满青苔的石阶,和骞害怕两人走散,只身走在前面,将云嗣稳稳地牵着。所幸这段路不是太长,而穿过这片云雾后,所见之处便又清晰可见,豁然开朗起来,这时,迎面走来一个樵夫,和骞问道,"劳驾,请问这山上是否有一个法号名叫缘空的出家人在此处修行。"
那樵夫想也没想,指着旁边一条岔路,道:"往前面再走一点就是了。"
和塞道谢,给那樵夫让出一点路来,那樵夫往下走时,往云嗣身上瞧了一眼,嘴里碎碎念道怎么又来一个和尚.
正如那樵夫所说,那条岔路的尽头,有一间茅草搭的屋子,房檐上冒着丝丝炊烟,要不是门匾上写着"缘空"二字,这样烟火味的茅舍,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哪个猎户的居住地。
可是当里面的人来开门的那一刻,云嗣跟和骞都傻了,开门的竟然是一个带发修行的和尚,而那头发,却只有半寸那么短,确实有些烟火气的,云嗣想。
"施主,打扰了,我是.."云嗣还是拿着对待佛家那一套,要多有礼就有多有礼。
"进来吧。"那人瞧了他一眼,没等云嗣把话说完,就扔下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茅舍很小,陈设简单,但却打理得很干净,院子中间有一个葡萄架,下面摆了一个简单的石板,和几个竹编的椅子,穿过之后往里走就是一排厢房。
他们被安排在葡萄架落座,缘空端了几个茶杯,和一壶水。放下的时候道了句“请自便”然后就走了。
和骞跟云嗣对视一眼,打趣道:“原来不是所有的高僧都跟我们云嗣大师一样亲和。”
云嗣往那人离去的方向看去,刚才那人走路的姿势,很像已故的三师父,可是这人言谈举止间,以及外貌,跟三师父又有天壤之别。
或许是因为这是他的亲传弟子,一般弟子跟师父修炼,衣食住行基本同进同出,所以走路的姿势被弟子学了去,也是在所难免。
和骞见他不说话,一直看着那和尚离去的方向,担心他看见缘空从而想起三师父,思念过渡,问道:“怎么了?可有什么不妥?”
云嗣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多了罢。”
和骞还是很担心,他最怕云嗣这副神情,明明话在嘴边,就是不说出来,他握住云嗣的手,轻声道:“如果难过,你可以说出来,哭一下也没关系。”
云嗣却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道:“和大人,我白天不想哭。”
和骞见他笑了,正要玩笑回去,就听见里头那和尚在厨房窗口伸出头喊了声“你娃儿,过来,端菜咯。”
两人纷纷往里面看去,里面那和尚指着他两,也不知道具体指的谁,和骞准备起身,却被云嗣一把按住道“我去。”
和骞问:“你听得懂?”
云嗣点了下头,道:“嗯,我三师父是蜀地人,我自然听得懂这蜀中方言。”想必这方言也被他底子弟子学了去,竟然说得这样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