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也合力做过不少事吧?”
杨飞白皱眉不说话,唐凛之劝得口干舌燥,他极少这么长篇大论。末了他道:“你若助我,则早脱牢笼。你若不助我,我也会继续行动,只是你别阻挠我。”
杨飞白问:“你可想过那些在世家中生活幸福的人,或者依仗世家制度而活的人,是否感激你的所作所为?”唐凛之反问:“谁?那些靠牺牲出生不好的人享受人生的人吗?还是那些跪在地上说‘自愿’的人?”
杨飞白想,你骂的这些人里还有我和叶相羽呢,就这样你还想要我的人脉?他刚想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却听唐凛之道:“我不讨厌你和叶相羽,我反感的是这世家。”
“受这世家的约束,无辜的人都受牵连。你和叶相羽,都逃不掉世家的枷锁。”唐凛之低语,“因贡品一事,你的父兄若被免职,你就要代替他们入朝为官,继续支撑起杨家在朝中的支柱。若更不幸一些,杨家的政敌抓住这次机会,处死了你的父兄,你就必须继承杨家家主之位……啊是了,他们为什么急着把你困在吴县学习为官之道,因为他们对你早有安排……”
原来他的存在是“以备不时之需”吗?杨飞白感到呼吸沉重。他虽然早就把自己放在纨绔弟子的位置上,但他也同样看得清楚,他父兄的责任是多么沉重。
“以为当了家主,命运就掌握在自己手中了吗?不,数千族人仰仗你而活,底下却还有不知感恩、觊觎家主之位的野心蠢货想要暗算你取而代之。你听说过你父亲年轻时曾经遇险的事吧?”
“那是长安的政敌……”
唐凛之突然打断他,急促道:“你看柳奕,柳奕怎么死的?”杨飞白恍惚间觉得他的眼眸红了。
“……怎么死的?”
“被柳家人暗杀的。”唐凛之突然垂下眼,不再和他对视,“如果他不生在世家,他就不用在十五岁临危受命继承家业,一边要对那些所谓的‘自家人’好,一边还要承受一个个居心叵测的‘自家人’的算计。”
杨飞白看着激动的唐凛之,脑中划过什么怪异的感觉,却没能抓住任何有用的念头。再仔细端详时,唐凛之已经恢复了平静:“世家中暗流涌动,每一个身在其中的人都身不由己。没了这束缚人的世家制度,大家都能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话语落在寂静无声的室内,空落落的。良久,杨飞白喝干了手里最后一杯酒:“我很想跟你离开,但我父兄情况未明,我不想妄动——若需要我去救,我便去救。需要我去扛,我便去扛。”他将杯盏倒扣在桌面上:“荆州的人脉,我可以给你,但只能用于你的人在蜀地和荆州之间往来。”
唐凛之满意了。他跃入浓稠的夜色之中,一下就没了踪迹。杨飞白捧起酒坛对嘴想要喝上两口,却滴酒不剩。他懊恼地放下,愣怔着。
唐凛之说,叶相羽最近去接金鳞船了。杨飞白望着门外,看着石砖地上模糊不清的月影想,但愿有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