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很快回到昆仑,叶问心将记录着余风尔回忆的灵珠给昆仑看,灵珠中的记忆瞬时进入昆仑脑海,昆仑面上并没有什么变化,眼下依旧一片冷色,只是很久都没有说话,好像在慢慢消化两人的故事。
叶问心低声吟诵咒语,结界中只有他和昆仑的神识在其中,他有一个问题必须要求一个答案。
结界外的小小毫无所觉。
“前辈,你可还记得此事调查完毕,你便欠我一个人情,我实在不敢担此人情,但是……”
“你说吧。”昆仑还是淡淡的,但叶问心总感觉昆仑好像没什么精神。
“当年小小擅自将寿命渡给我,您除了让她失明之外,还有没有对她下了其他咒术?”眼神如狼。
“比如呢?”昆仑懒懒地抬起眼皮。
“比如?”叶问心几乎是冷笑,“断情绝爱之类的吧……我实在想不出来小小的反常除了被您下咒了还会是怎样?”
“断情绝爱……我在你心里可真是太差劲了吧。”昆仑轻笑,“情感是无法消除的,即使忘却,身体也会记得。”
“我确实在小小身上下咒了,锁情咒。”
叶问心眼神一凛,杀气四溢。
“叶问心,你心里一定厌恶极了我了吧,碍于小小的面子才装作一副尊敬的样子。”昆仑微笑。
叶问心没说话,在知道詹一典就是昆仑分身之后,他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他实在很难用看詹一典的心态去看昆仑,面前这个心思莫测的男子。
“前辈,言重了,没有厌恶极了,一点点吧。”叶问心恭敬回道,却又讽刺至极,“这个咒术会对小小有什么影响?”
昆仑笑出声来,“锁情咒,只是锁情,又不是绝情咒。”
他又解释道:“锁情咒,只是将小小二百年前对你的感情全部锁起来,她再见你,并不会忘记你,只会忘记你们之间的感情,从零开始罢了。”
“难怪小小失明时没有认出我来,即使知道我是问心之后,也是和以前不一样……果然如此!”
“你若是那么爱她,小小就会再次喜欢上你才对,你又何必担心?”昆仑敛了敛眉,用余光扫了一眼他。
“而且,现在想想是我错咒了。”昆仑想到小小的脾性,莞尔一笑。
“怎么说?”叶问心皱眉。
“你自己看不出来吗?小小色字头上一把刀,再次喜欢上你也只是时间的问题,锁情咒对小小作用不大的。”
叶问心脸上飞起一抹薄红,“若有其他相貌好的男人,她就会跟别人跑掉,是吗?”
“这不好说。”昆仑故意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蛇性本淫……”
“小小只会爱上我。”叶问心打断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
“你可是屠光组织的人,从佛门脱身,创立待月阁,何等人物,在小小面前扮演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只有她这样心性至纯的傻姑娘才会吃你这套。”
“有用就够了。”叶问心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若是小小再因你而受伤,我定不饶你。”
昆仑俯视着他。
叶问心跪下,朝昆仑恭敬地一拜,什么都没说。
叶问心和小小离开昆仑之后,昆仑山一片寂静。
昆仑久久地站在寒冰面前,连同他的呼吸也一起变得冰凉起来。
神锋影者无声地出现在昆仑身边,递给他一面人间常见的面具,伸手拿过戴在脸上。
昆仑下一刻就出现在余风尔的房间外,他站在门口许久,没有敲门。
“进来吧。”见门口有人,门内余风尔困倦的声音传来。
昆仑应声打开房门,“嘎吱”一声又关上,脚步声很轻走向床边。
床上的女人比上次看到她时瘦了很多,头发披散着,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余风尔看着眼前这个陌生又高大的男人,一身不俗华衣,戴着面具。
府邸戒备森严,她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进来的,她可以立刻就大喊将此人赶出去,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甚至莫名觉得他很熟悉,熟悉到她不应该忘记他是谁一样,甚至还有一些温暖。
明明这个男人浑身的寒气。
他手里还端着一盆罕见的钦原仙草,余风尔也只在书里看过,昆仑神山独有的草木,其叶中空,状似龙爪,叶尖似蜂尾。
余风尔的眼睛才稍许有了些神采。
但还是警惕地问道:“你谁?你要干什么?”
“我是詹一典旧友,曾受过他的恩惠,前些日子一直被绊住脚步,近日才得空前来祭拜悼念。”
他的声音像他这个人一样冰冷,没有人气。
余风尔点点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把东西放下吧,我且收拾一番再带你去墓地吊念吧。”
“我已经去过墓地了,只是有些话想和你说。”昆仑道。
“虽说天不老,情难绝。我想你夫君还是希望你早点再寻个好人家嫁了,不要过分地沉溺在悲伤之中,情深不寿。”
“我不信夫君会说这样的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是昆仑第一次听她叫夫君。
“我要亲耳听到夫君对我说……”
昆仑没再说什么,放下盆栽,转身就离开了,就在他捏决消失的时候,他听到从房里传来幽幽一句“不思量,自难忘……”
底下一个月,叶问心时常和小小来看余风尔恢复得怎么样了,以及看看她的状态,当小小看到余风尔房间里摆放的那株钦原仙草的时候,心下了然。
人长期闻钦原仙草的香味,便会忘却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