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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嗔非常嗔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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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从边上巷子又匆匆冲出一人,可能是冲的急,没瞧见脚下的台阶,当场摔了个大马趴,肩上的担子和背后的柴也滚出去好远。

这人刚好趴在晏奚的脚下,晏奚便弯下腰,将滚落出去的扁担和柴火捡起,又将柴火放进木筐中,递还给他,温和道:“没事吧?”

这人却不管不顾自己的东西,匆匆说了句谢谢,爬起来就一瘸一拐的朝前跑去。

晏奚将这人的东西理好,放在路边靠墙处,几步追上了这人,十分自然地和他搭话道:“兄台走这么快,可是着急赶上天师的座撵?实不相瞒,我和……哥哥行商暂路过此地,遇到今日的盛况,十分好奇这位天师究竟是什么来头?”

这人年纪轻轻,肤色黝黑,眉宇透露出浓浓的憨厚气息。

沙坝村是去往西宁的必经之路,每年春夏两季,都有西出经商的商户路过此地。这人见晏奚衣着干净,气质落落,刚刚还帮自己捡拾东西,心里就对他亲近了几分。

“公子有所不知,今日刚好是月半,是半年一度的灵显节。每到灵显节,天师大人便会在村中现身,在城南的阴虚神庙里待上半日,接受我们的膜拜。天师大人是阴虚神座下的四大护法之一,本领高强,凡是向他求的愿,还没有不灵验的呢!”

晏奚只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之前在村口遇到的老妪不也是这么说的么。

只是没想到刚好赶上了这什么灵显节,让他少费了好多工夫。

晏奚问道:“四大护法,那是什么?”

这人一脸崇拜道:“阴虚神是教主,他手底下有四大护法,北境护法冥离,西境护法敞寻,南境护法容瑄,东境护法沧浪,个个神通广大,比神仙还厉害着呢!”

原来那容瑄竟也是阴虚神教的人。

晏奚道:“这么说,天师便是那西境护法敞寻了?”

这人面转严肃,对晏奚殷殷叮嘱道:“天师的名字哪里是你我可以随便叫的?待会到了天师面前,可不能这么没有礼貌,要称‘天师大人’,知道吗?”

晏奚轻轻一笑,没有搭理这话,转向赵九渊道:“哥哥,我们也去瞧瞧吧,这位‘天师大人’这么厉害,说不定能让我们心想事成呢。”

赵九渊自然听出晏奚话里的意思,他是怀疑这位天师可能就是他们在找的人。

赵九渊沉声道:“那就去看看。”

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就来到了城南的阴虚神庙。

庙外观呈少见的黑色,由黑色的石块砌成,飞檐和前面的廊柱却是红色的。整座庙宇坐落在地势偏高除,迎面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他们到的时候,庙里庙外已经站满了来瞻仰天师大人的村民。天师站在庙的正堂中央,背对着众人,面朝一座三米多高的阴虚神像,手里举着香,缓缓弯腰下拜。天师一拜,众人也随着天师拜下。

晏奚没进去,在石阶边上的墙边站住了,仔细打量那阴虚神像。

神像脸上戴着面具,比村外石龛里的石像精细了不少。晏奚注意到这座神像的服饰十分繁复,像是王公贵族才有的款式。神像脚下是一块两仪圆形石盘,只是石像只占据了黑色部分,另一半白色是空出来的。

晏奚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身边的人,轻声道:“哥哥,那位阴虚神和你好像啊。”

赵九渊淡淡道:“这么一看,是有点。”

不是有点像,而是除了面具遮住的脸外,服饰、头发、姿势以及通身气质和太子殿下无一不像。

晏奚偏头道:“哥哥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赵九渊隐隐有个想法,正待说话,忽然被一阵哭嚎声打断。这哭嚎声分外凄惨响亮,一时间压过了所有的声音。

晏奚看向台上。

一名老妪扑倒在台阶上,大声嚎道:“求天师大人为我做主啊!方才我正在村口拜祭阴虚神殿下,谁知来了两个人,二话不说,把阴虚神殿下的石像给……给砸碎了!我实在担心阴虚神殿下会降罪下来,不得已才跑来求天师大人为我做主啊!”

晏奚:“……”

其他人听了,立刻气愤异常:“哪个王八羔子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砸阴虚神像?”“这个人是谁?”“”把他抓起来!““对,把他抓起来!”

群情激奋,老妪哭嚎,一时间场面吵闹无比。

这时,天师轻柔道:“你可认得那两人的样貌?”

老妪哭着说:“认得,认得,其中一人和阴虚神殿下还有八分相似,我一时看花了眼,以为是阴虚神殿下显灵了。是我瞎了眼,错把魔鬼认成阴虚神殿下……”

天师柔声打断她:“先退下,此事之后我会处理。”

众人激动道:“天师大人,不现在就去抓人吗?”“万一人逃了怎么办?”“天师大人一定要好好惩戒那砸毁神像的魔鬼!”……

天师抬高手臂,往下一压,大伙立刻没了声音。

天师柔声道:“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在那之前,先把仪式完成。好了,把犯人带上来吧。”

很快,两个身材粗壮的村民压着一个女人来到台阶下方,其中一人大声道:“天师大人,犯人金珠带上来了!”

那女人十分年轻,即使穿着粗布衣裳,蓬头乱发,也能看出肤色雪白,皮肤细腻。

天师坐在宽大的蒲团上,手持拂尘。那拂尘把手居然是金子做的,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

天师问道:“犯人犯了何罪?”

那人道:“这女人偷汉子,被他丈夫当场捉奸!”

天师道:“既然是偷汉子,就不用审了,直接交给我来处理。来人,把人带走。”

两个皂衣男子走下台阶,将从头到尾一眼不发的女人带走了。

天师甩了甩拂尘,道:“下一个。”

这次被押来的是一个少女,看上去约十三四岁,肤色黝黑粗糙,脸上遍布麻子。被押来的时候不断挣扎,奈何嘴巴里被塞了布条,无法开口说话,只能一个劲的‘唔、唔、唔’。

天师打量少女片刻,才问道:“此人又犯了何罪?”

押解少女的人道:“回天师大人,这丑丫头偷东西,前天偷了村尾王婆家的红薯一个,萝卜一个。五天前偷了老孙家媳妇晒在外头的衣裳,还有七天前……”

天师柔声打断他:“这人不用带走了,你们想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吧。”

之后审问的“犯人”全部是年轻女子,若是好看的,天师便会留着自己处置。若是难看的,则让村民自行处置。

晏奚摸了摸下巴,低声道:“原来那天师也是个看脸的。”

眼看“犯人”快审完了,接下来就要处理那摧毁神像的“魔鬼”,晏奚低声道:“走吧。”

谁知刚转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两位留步。”

晏奚回头,天师已经站了起来,手持佛尘,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两位公子听了这么久,眼下仪式还没完成,现在走了岂不可惜?”

天师话音刚落,方才那老妪就大叫道:“就是他们两人,方才就是他们砸碎了神像!”

其他人一听,齐齐转过身来,怒目圆睁:“好哇,砸了神像还有脸来神庙,你们是不想活了!”“快把这两个魔鬼抓起来!”

天师一听,却没有发怒,而是和颜悦色问道:“看两位样子,想必不是本地人,是从外面来的吧。你们为何要摧毁神像?”

晏奚心道,他怎么知道太子殿下要把神像捏成齑粉呢。这样想着,嘴上却道:“无心之失罢了,我这位哥哥只是不小心碰了……”

谁知那老妪先一步大声抢话道:“不小心碰了一下就把阴虚神殿下大人捏成了粉末?你们不是魔鬼是什么?”

晏奚:“……”

这话还真不好接。

这时,赵九渊淡淡道:“想砸就砸了,没什么理由。”

此言一出,群情激奋,有人直接拎着锄头就往他们劈来。那人离晏奚最近,眼看锄头就要抡到晏奚身上,赵九渊脸色一冷,看向那人。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那人便双膝一弯,跪倒在地,满头冷汗地痛苦大叫起来:“我的腿……”

晏奚一看,才发现这人的腿以一种极不自然的姿势扭曲着,竟是生生被掰断了。

这下好了,不仅众人,连天师的脸色也变了。

天师微微眯起眼睛,晏奚见他生疑,心思急转,忙抢先一步道:“我这位哥哥脾气大的很,早年又学了些武功,刚才是看这人想用锄头砸我,才出手伤了他。之前不小心破坏了神像,也是因为我说我不喜欢那神像,哥哥才替我砸了的。要说错,全是我的错。我愿意替哥哥受罚,天师放了我哥哥,可好?”

晏奚眼下的皮相,样貌只是清秀,但肤白胜雪,皮肤如同玉瓷般细腻,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天师嗔无凝视晏奚片刻,良久,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点了点头:“也好,就让你替你哥哥受罚吧。跟我来。”

晏奚却道:“我与哥哥相依为命,纵有一刻分开,他也会担心的。能否让我和哥哥说几句话再走?”

嗔无当然不担心晏奚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闻言道:“你去吧。”

晏奚转身面向赵九渊,这没看还好,一看却差点让他吓一跳。只见赵九渊脸色阴沉地盯着天师的背影,眼里凝聚着山雨欲来的阴寒和暴怒,但又蒙着一层无比的淡漠,看向天师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件死物。待看向晏奚的时候,他的眼神已剩下平静。

赵九渊看着他:“什么时候回来?”

晏奚一愣,下意识道:“很快。”接着想起正事,低声道:“我怀疑这妖道不是西境护法敞寻本人,而是顶替了他的名在这作妖。我们分头行动,我亲自去会会这妖道,你去寻真正的敞寻本人,如何?”

赵九渊没有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只是慢慢点了点头,道:“好。”

晏奚说完,转身便要走,却听到身后赵九渊道:“小奚。”

这一声“小奚”让晏奚有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仿佛过去也有人这么唤他。但更多的是震惊,从太子殿下口中说出这两个字,晏奚当场有种被五雷轰顶兼心惊肉跳之感。但他很快意识到赵九渊应该是为了在众人和妖道面前和他扮演兄弟关系才这么叫的,当下收敛心神,低低应道:“还有什么事吗?”

赵九渊幽深如海的眸子片刻不移地凝视着他,沉沉道:“早些回来。”

*

天师发话要将晏奚带走,众人自然不敢再说什么。很快仪式就结束了,天师带着晏奚和刚才几位被审过的女犯人以及他带来的皂衣侍从,离开了阴虚神庙。

天师还是乘坐车撵,几名女犯人却被拉进一座封闭的马车,晏奚也与这些女犯人同坐一车。

马车倒是宽敞,几位女犯人挤在一起坐了,晏奚便挑了个没人坐的地儿,随意往车厢上一歪。有个女犯人从始至终都盯着他,马车碌碌启动后,她忽然小声问:“你一个男人,上来做什么?”

晏奚心中一动,看来这些人根本不知道他是因为破坏神像的‘罪名’而被抓来。他见这些女子虽然安静,但脸上没有惊慌害怕的神色,便不动声色道:“姐姐们去做什么,我便是去做什么。”

晏奚本来就生的少年模样,加上声音好听,长相白皙干净,眼里若含星辰,一口一个‘姐姐’,很快让这些女子放下了戒心。

少女听完,却捂嘴一笑,道:“你怕是被骗了来。”说着她又压低声音,用极轻的声音道:“实不相瞒,我们犯的错只是家人将我们送走的一个由头。我们是去……”说到这里,少女的脸色微微发红,支支吾吾道:“服侍天师大人的。”

晏奚:“……”

少女见他脸色怪异,以为他被吓到了,便温声安慰道:“你一个男子,自然不会和我们一道。你来应该也是犯了什么事吧,天师大人宽容温和的很,他不会把你怎么样的,顶多是罚你打扫庭院。放心。”

晏奚心道,那可未必。嘴上却道:“多谢姐姐,姐姐这么一说,我就安心了。”

少女好奇道:“你究竟犯了什么事?”

晏奚便把自己被抓的过程简单说了说。

没想到少女听完脸色煞白,捂住嘴唇才把惊呼压进喉咙,颤声道:“毁坏神像,那可是死罪,之前就有一人,不小心打翻了供奉阴虚神殿下的祭品,就被天师大人抽了一拂尘,当场没了半条命。之后又罚去了水牢,没过多久,就、消失了……”

这消失恐怕不是真的消失,而是死了。只是打翻祭品就被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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