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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情非常情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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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雨绵绵,积雪消融,正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

晏青珩独自一人坐在房门口的小板凳上,双手抱着膝盖,眼巴巴地望着侯府门口。

知道晏奚今天回来后,他从下午就开始等了。

他觉得很孤单,哥哥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回府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贴身丫鬟书情拿着鼠皮大氅走过来,柔声道:“下雨了,小少爷还是进屋坐着吧,小心落了风寒。”

“哥哥呢?”

“世子爷他……”

“书情,”管家霍先生走过来,目光责备,道,“世子早就袭爵了,该叫侯爷,再这么没大没小的,万一出事了我也保不住你。”

“是——”书情故意拉长了声音,“知道啦。”

院中的冬青树发出簌簌的响动,一只黑色乌鸦从院中飞过,落在翘起的屋檐上。

“年关遇到乌鸦,真不吉利,呸呸呸。看我把它赶走。”书情跑到院中,从花坛里捡了几块小石头,朝屋檐上砸去:“走开走开!别站在这里触霉头!”

就在这时,门房通报:“侯爷回来了——”

晏青珩腾的站起来,甩着小腿往外跑。

“小少爷,跑慢点,仔细别摔着了……”

一群嬷嬷围着他也跟着跑。

晏奚一进府就见到乌泱泱一群人朝他跑来,愣了愣,才说:“都跑来作什么?”

站在晏奚身后的平安看着眼前这群人,目光警惕。

晏青珩抓住晏奚的袍子,仰头喊:“哥哥,我来接你了。”

晏青珩穿了件玉白色的锦袍,看起来十分臃肿,白白胖胖的样子更像豆沙包了。晏奚眼睛一弯,弯腰就把晏青珩抱了起来,笑道:“都别站门口了,进去吧。”

众人低头道:“是。”

只有书情看了眼晏奚身边的平安,欲言又止。

就在这时,晏青珩也看到了晏奚身边的男孩,见对方和自己一般大,就好奇地问:“哥哥,他是谁?”

“他叫平安,以后就住在这里了。给他收拾个屋子出来。”

管家看了眼穿着简单朴素的平安,侯府这种大宅讲究等级,他摸不准晏奚和这个小孩的关系,犹豫了会,问道:“侯爷觉得住哪里合适呢?”

晏奚随便一指:“就和阿珩住同一个院子好了。”

“这怎么行?”书情跳了出来,忿忿道,“小少爷也是侯府的小主子,怎么能和一个下人住在同一个院子里?要是传出去了只会让人笑话咱们侯府不讲规矩!”

晏奚有些头疼,他一向不擅长应付女人,尤其是这种母鸡护犊子似的女人。

他也不生气,温声道:“平安是朋友之子,并非下人,我受人之托照顾他,他和阿珩年纪相似,我见阿珩终日在府中,连个同龄玩伴都没有。让他们住在一起,也好让阿珩有个伴。”

晏奚脾气好,对下人也以礼相待,书情却不依不饶,梗着脖子道:“主子是主子,断没有和客人住一起的道理。”

管家喝斥道:“没大没小!什么时候侯爷说话话还用得着你插嘴了?侯爷,小的这就按您的吩咐安排下去。”

晏奚却道:“算了,换个院子吧,你找个和阿珩的青芷园相邻的院子。”

晏青珩却在这时候道:“我要和平安住一起!哥哥说的没错,我一个人住那么大院子,太无聊了!”

平安从头到尾一声不吭,只是紧紧贴着晏奚站着,防备地看着所有人。

书情简直对这个小少爷恨铁不成钢,但主子发话了,她也不好再开口,不然就是驳斥自己小主子的脸了。

晏奚见没人异议,点点头:“那就这么办吧。”

快除夕了,侯府也挂上了除夕的装饰,偌大的侯府红通通,热闹闹。

晏奚失踪六年,晏青珩又年幼,侯府又没有女主人,是以侯府早已习惯了靠几位管家和管事嬷嬷拿主意的运作模式。

晏奚回来后,几位管事的想要把事情交回晏奚,被晏奚拒绝了。晏奚让他们还是按照现有的方式做事,不用过问他的意见。

毕竟,他也不确定自己会在侯府待多久。

这日是除夕,晏奚早早就进宫了。

天刚蒙蒙亮,紫禁城内的无极殿上已是灯火通明。

顺嘉帝端坐在龙椅上,各路文武百官依次排列两旁,个个在堂上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挨到退朝,文武百官依次离场后。

早朝后,顺嘉帝单独召见了晏奚。

文德殿里,晏奚进去的时候,见到太子也在,便朝太子行了礼。

正值壮年的顺嘉帝废话不多说,直接道:“西宁州下邹河县遭遇蝗灾,蝗虫过境,田地存粮不留。据报,此事乃邪灵作祟之故。此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晏奚点点头。

“朕问尔,民间有无饥民流离失所者?”

晏奚道:“已有数千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皇帝沉声道:“朕心系天下苍生,西宁州百姓所遭受之苦,朕感同身受。太子怎么看?”

赵九渊慢慢道:“儿臣以为,应先铲除当地作恶邪祟为要紧。”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微沉,看向晏奚。

晏奚笑嘻嘻道:“太子所言非也,除去邪祟固然是治根之法,但百姓的生存安危是第一位的。应立即号令当地知州除蝗灾,拨款赈灾,以救灾为急。同时,可派阴术师前往西宁州,拔除作恶的邪灵,永绝后患。”

“晏爱卿说的不错。”

太子闻言脸色淡淡,并不反驳,但也没有认同。

皇帝见他这副雷打不动的样子就来气,重重道:“晏爱卿,不知阴玄司想好派谁去西宁州了?”

晏奚:“正是微臣。”

皇帝颌首,看向下首的赵九渊,道:“太子久居深宫,不解民间疾苦。依朕看,这次西行,未尝不是让太子锻炼的好机会。太子,你微服出巡,奉朕之命,查清西宁州邪灵作乱一事。”

赵九渊没出声。

顺嘉帝重重一拍龙椅扶手:“朕问你话呢!”

他这个儿子自五年前起就变得十分奇怪,天下人都以为是他把太子幽禁冷宫,只有他知道,这件事是太子的意思,是太子自愿把自己封闭在深宫的。

半月前,承平侯归来,他其实是有些高兴的。心想,承平侯和太子以前那么要好,晏奚回来了,太子是不是也愿意出来了?

结果和他想的一样,太子五年来第一次愿意出门了。

于是,顺嘉帝便想趁着这个机会,再让太子出门历练一番,熟悉熟悉基层事务。

顺嘉帝的这番话正中晏奚的心意,他受命监视太子殿下,正想着用什么借口把人也带去西宁,便道:“皇上息怒,太子殿下一心为民,听闻西宁灾情后更是忧虑的茶饭不思,一整晚都没睡好觉。这次西宁,他巴不得早点赶过去呢。”

顺嘉帝欣慰道:“既然如此,那就早日动身。上元佳节还是要过的,那就上元节次日动身吧。”说完了话,顺嘉帝就让两人走了,继续批阅奏折。

两人前后走出文德殿,宫中侍从皆不敢靠近,只是远远的缀着。

雨雪终于停了,积雪反射着阳光,汉白玉栏杆一尘如洗。

“殿下上元佳节,该不会也是一个人自己过吧?”

“……”

见太子沉默不语,晏奚就知道自己说中了。

晏奚冲他眨眼:“要不要溜出宫去玩?”

初春的阳光有些刺眼,朱红色的宫墙蔓延至天际,和晏奚身上那身绯红色锦袍一样,明亮轻狂,明媚的晃眼睛。

赵九渊淡淡移开了眼:“不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上元佳节,朱雀大街,不见不散。”

晏奚自顾自说完走了,赵九渊一个人站在台阶前,低头看着护城河里的锦鲤,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晏奚没有回承平侯府,而是去了给事中范毅安府上。

在范景行几次三番的提醒下,他终于知道他的娘和范景行的娘是表姐妹关系。

范毅安约莫四十上下,留着时下官员时兴的胡须,面容白净红润,身材高大微胖。他比晏奚大了一辈,官却在晏奚之下,平日在朝中见到晏奚还得行礼。

范毅安正在教训儿子,见到晏奚进来后直接一口茶喷到了地上:“你怎么进来的?下人怎么也不通报?”

范毅安对这个表侄的态度很复杂,但有一点很清楚,范景行以前死活嚷着要学阴术,就是受晏奚的影响。

所以每次见到晏奚,范毅安都是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的。

一边的管家正要下跪磕头,晏奚抬手,随意往东南边指了指:“我翻墙进来的,没人瞧见。”

这还有理了!

范大人一口老血差点喷出:“你……”

范景行抢先一步道:“大表叔,你怎么来了!快进来,我有很多阴术上的问题想请教你呢。”

范毅安正在为此事教训儿子,自从他知道范景行好几次因为这老什子阴术差点没命后,他就不想让范景行再碰这些东西了。

范毅安指着范景行骂道:“我刚才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那些邪灵危险的很,我和你娘还想多活几年呢,不许再和那些东西混在一起了!”

范景行犟着脖子:“我不。”

范毅安下意识要拖鞋拍死这个逆子,手刚摸到鞋底忽然意识到晏奚这厮还在,便道:“侯爷您也看到了,本官现在有要紧的家务事处理,走好不送!”

晏奚像回到自己家似的,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了,还让婢女给他沏了一杯茶:“范大人请便。”

范景行咆哮:“斩杀邪灵也是为百姓除害,我有什么错!爹爹你不是常说让我成为一个为百姓着想的好官吗,你现在为什么要阻止我!”

“你才几斤几两?为民除害也要你有命在!好,现在侯爷也在,他是你们阴玄司师尊的得意弟子,他最清楚你那三脚猫功夫,就让他来说说看,你适不适合在阴玄司待着!”

晏奚闻言,正襟危坐道:“景行他虽然资质平平,功夫稀烂,但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范景行听完,差点哭出来。

原来的他的资质真的这么差!

杨延云没有骗他!

他不想活了!

范大人露出胜利者的得意微笑:“你看,你师叔都这么说了,还不……”

“不,我话没说完,景行他有一颗正直善良的心,假以时日,定能成为平定邪祟,保护一方百姓的大阴术师。”

范大人闻言气的胡子乱飞,高声道:“来人,送客——”

晏奚乖乖的被请出去了。

一起被踹出来的还有范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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