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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除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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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沈府的鹿鸣院是仿着京城丞相府鹿鸣院的格局来布置的。

姜夫人喜爱梅花,沈穆也就同样让人移栽了不少红梅到了院中,眼下深冬严寒,腊梅傲然开放,寒香彻骨,在一片白雪中点缀着点点红色,煞是好看。

兰生招呼着大家摆好饭菜准备开席。

因着沈先生早晨醒得迟,误了饭点,又说中午不想吃太多,免得晚上吃不下,便只简单吃了些汤饭。所以兰生将年夜饭提前了一些,反正每年的年夜饭大家都是边吃边玩,在屋子里暖和的说说笑笑一阵,便出去玩炮仗,贴对联……提前一点不是什么大事,总之什么都好,过年嘛,就是图个气氛。

柳絮带着为难之色走上前来:“姐姐,那位徐先生收拾好细软,说要离府,这会儿正等在院子门前,想与先生辞行。”

兰生半晌无语,柳眉微蹙:“好好的除夕,怎么这时候要走了?”

柳絮帮忙着把糕点摆好:“谁知道呢?真扫兴,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反正我们过我们的节去,姐姐快去回话吧,趁这会儿先生和殿下心情都好。”

兰生一想也是,先生和殿下又恢复了往常亲厚的样子,倒让她们这些底下人狠狠地放下了悬着的心——一个是身体常年不好,一个是窝着火沉默寡言不知道何时爆发的哑炮……不管如何,闹起来最后伤的肯定是沈先生,她们这些跟着服侍的人也着急。

兰生掀开布帘进屋,浅淡的香气混着清苦的药味迎面而来,让人精神一振。

她微微探身去看,沈穆正在剪窗花,陪着的小猫趴伏在剪好的红色窗花上,爪子乖巧地交叠搭着,显示出几分可爱来。

至于二殿下,兰生浅笑出声,一边练字一边暗戳戳地往沈先生那边看,想是恨不得变成先生身边那只贪嘴的小猫一般,整日黏糊在先生身边。

兰生行了一礼,沈穆抬眸,看她臂上还戴着臂缚,忙让她坐下喝口茶歇歇。

兰生心下温暖,但是没忘记来的目的,说:“先生,那位徐先生已经收拾好东西,现下正等在院外,说是要向您辞行。”

顾如珩当下“啧”了一声。

沈穆放下剪刀和红纸,叹道:“好,那我出去见他一面吧。”

顾如珩领地意识很强,所以沈穆自顾如珩来了之后就没把徐斯言请进来说过话——要是让徐斯言进了院子,如珩又要生气,好好的除夕,沈穆还惦记着出去玩雪,不想被他以此为借口取消了玩雪的计划。

顾如珩拿了那件雪白的狐裘来,兰生去拿伞。

顾如珩帮着沈穆披上狐裘,又给他带上兜帽。因着有了狐裘,沈穆便趁兰生走开拿伞的时候脱了围脖,微微仰头,方便顾如珩给他系上带子。

“外面天冷呢,道别什么的,老师不要停留太久。”顾如珩煞有其事地说话,伸手去揽人的腰,捏捏腰侧。沈穆被他抚弄得腰间一软,含水的眸子看他,勾得顾如珩情不自禁吻了吻他的眼睛。

沈穆失笑:“你乖一点,又长大一岁了,还是不长进。”

顾如珩不在意地笑:“谁让老师这么好,外面好多人惦记着?”

沈穆难言地看着顾如珩,哪有人惦记他了?徐斯言惦记的是原身,并不是他……当然这不好跟如珩解释,但这人说话真是……又不是人人都好男风,再说他常年病着,还坐在这个位置上,不知道明里暗里得罪了多少人,旁人不恨他咒他死,他都觉得奇怪,哪里谈得上有人惦记着?

顾如珩一看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无奈苦笑,这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对别人的吸引力啊?

不过也好……顾如珩转念一想,沈穆的美好,沈穆的一切,只要展露在他面前即可。

沈穆不想理他了,转身出了房门。

转过回廊,兰生打着伞小心遮着沈穆穿过雪地。沈穆踏上台阶,这才见到了徐斯言。

这些日子不见,徐斯言憔悴了许多——双眼无神,脸上显出了骨相,没什么血色,瘦了很多,索性骨架大,撑得起衣服,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棉袍,披着灰色的大氅站立在沈穆身前,缓缓一拜,行了个平辈礼。

沈穆回礼:“师兄怎么今日匆匆要走?好歹等雪停了再启程吧。”

徐斯言愣怔着看向沈穆,沈穆行礼的时候,可以看见棉衣狐裘松散之处,脖颈上快要褪去的淡淡红痕,很容易让人想到发生了什么。

能与师弟这般亲近的,除了那位二皇子,还能有谁?

他们竟然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吗?

徐斯言握紧了拳头,又无力松开——师弟潇洒淡泊,对世俗礼教嗤之以鼻,与自己的学生相恋,也称不上出奇。

更何况,现如今他有什么资格指摘师弟的一切?

眼前的师弟眸光清亮温和,不似从前在青梧山时外放张扬,更重要的是,师弟的眼里再没了对他的情意,只余下平静。

眼前人非彼时人。

是……这样吗?

他变了许多,他已经往前走了,徐斯言苦笑,彻底死心。

果然,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不留了,”徐斯言缓缓道,“本是想提前几日与你说,不料我这几日总是恍惚着,便拖到了现在。诸位师长已在京城久候多时,我也该上京向师长们告罪,完成我此行下山的任务。”

“师弟之前提到的种植养护雪莲之事,我已记下了,日后会多留心相关的记录。”

沈穆看他神色坚决,不好留他,便让兰生上前,将准备好的一些银两和打包好的糕点交给徐斯言身旁的弟子。

“这些东西,师兄带在路上吃用花费吧,算作我的一点心意。”

沈穆微微笑道:“师兄,又是一年了,新年快乐。”

徐斯言有所触动,抬头时似乎含着泪光:“新年快乐。”

沈穆站了一会儿,冬日昼短夜长,就这么一会儿,天就开始蒙蒙黑了。

原身和徐斯言,一念之差,终身错过——这好像在跟沈穆展现一个前车之鉴、敲警钟一般。

走一步,算一步吧。

年轻人一时情热,得到了之后也许就会慢慢淡了,到时候离开,或许如“沈穆”所说,总归是留下了一段美好的回忆,不至于终身抱憾。

沈穆揉了揉眉心,在外面站久了,好像骨头缝里都在透着凉丝丝的风。

他回去的时候,整座院子都布满了喜庆的红色,红绸在冬风下微微拂动,顾如珩在门口不知道等了多久,见着沈穆回来了,三两步迎上前去,搂着人快步往屋子里走。

他们避开了人,沈穆顺从地让顾如珩给自己解了狐裘,对着镜子略看了眼,只余下很浅淡的痕迹,但若是仔细看还是会发觉。顾如珩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盒脂粉,小心地蘸了一些慢慢抹上,还认真解释道:“等会儿吃饭不好围着围脖,这脂粉轻薄,味道也不重,就寝的时候洗掉就好。”

沈穆点点头,看着他这样小心仔细的样子,止不住嘴角上扬,可一想到他今早吻得又凶又急,又有些羞恼,便佯装生气地捏捏顾如珩的脸颊:“以后不许亲这里了。”

顾如珩眼睛瞬间亮起:“那就是除了脖子,其他的地方都可以亲?”

沈穆:“……”转过身去不想理他,耳朵红红,嗔道:“登徒子。”

登不登徒子的顾如珩一点都不在意,他是个看重实在利益的人,得了好处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喜滋滋地给人小心弄好,兰生已经在外面询问着是否可以开饭,沈穆应了一声,往前走了一步,突然顿住,转过身来。

顾如珩安静站着,脸上带着笑意,见他停住步子还有些迷糊,眼神疑问。

沈穆眨了眨眼,伸手,顾如珩愣住,但下意识的反应比脑子转得快,直接握住了那只柔软的手,跟着沈穆往外走去。

顾如珩心口满涨,今天简直是此生最幸福的一天,不仅意外讨到了吻,而且潜在情敌还落荒而逃……尽管没有明白确认两人的关系,也不曾说过“喜欢”,但是顾如珩已经十分满足,因为他知道沈穆永远是行动大于语言的人。

虽然到了众人面前之后沈穆就放开了手,但顾如珩还是在沈穆停筷的时候,在桌下若无其事、十分自然地牵住了他。

沈穆能够感觉到一种很温暖、很安心的感觉在心口升腾。

眼前是众多亲近的朋友,爱护他的长辈,身边是喜欢的人,同他一起走到现在的队友011蹲坐在旁边特意留出的属于它的位置上,正啃着红烧鱼头……

“沈穆,”顾如珩靠近沈穆的耳边笑得甜蜜,“新年快乐。”

柳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前,手里还端着一碗长寿面——“殿下,生辰快乐。”

众人:“祝二殿下生辰快乐!”

沈穆微微用力挣开了顾如珩的手,拈起酒杯,在满堂泛着微红发黄的烛光下,沈穆的脸似乎也染上了红霞,顾如珩看得痴愣。

为着沈穆此刻寻常难以得见的丽色,为着此时突然补上的生辰——沈穆总有些很奇怪的仪式感,好像顾如珩从前缺少了多少次生辰宴,他没办法回到从前补上,在此后,比如这一次不可抗力错过之后,便再不肯委屈了顾如珩一般补回来。

沈穆轻声道:“祝愿如珩,岁岁年年,万喜万般宜。”

顾如珩笑着端起酒杯回敬:“多谢诸位!”小声道:“谢谢老师,谢谢……你。”说罢一杯饮尽。沈穆还在服药调理身体,只抿了一口,不再多饮。

吃过饭后,几个小丫鬟听见了当地官府庆贺新年放的烟火声音,闹着要出去玩炮仗,小猫跟着就跑了出去,宿雨得了吩咐,带着几个小厮去库房把东西搬出来,凌宇凌淼凑热闹,也跟着去了。望庭川拎着酒晃晃悠悠地往外走。兰生素来稳重,不爱玩这些,她摸着汤婆子凉了,又灌好了几个汤婆子放在沈穆身边。

今年事情繁多,沈穆甚少休息,前儿那回听见顾如珩受伤的消息当下呕了一口血,虽是气急攻心,吐出那口瘀堵在心口的血是好事,但到底是病了一场,庄老太医千叮咛万嘱咐不能受寒,所以大家都默认了沈穆不去外面吹风看烟火的。

沈穆道:“你也去吧,难得过节,去热闹热闹,大家开心。”

兰生犹豫了一会儿,柳絮嚷道:“殿下在这儿呢,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快走快走,好看好玩的炮仗都要被他们抢完了!”

兰生只好一福身,被柳絮扯着走了。

热闹的大厅一时只剩下顾如珩和沈穆两人。

沈穆尝试着想把手抽开,他刚才贺过生辰之后,顾如珩就又牵住了他的手,屋子里很热,两个人的心也变得滚烫。

但不得不说,其实他也很享受跟喜欢的人做些旁人不知道的小动作。

手心发烫,微微渗出点汗。刚才人多的时候还好,这会儿就他们两个人在屋子里,沈穆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眨眼,小声:“松手呀,我也想去看烟花。”

顾如珩看他这样情状,心下一软,意思意思松开一点,待沈穆起身要走,指尖攀延往上握住腕骨,使了个巧劲儿轻轻一拉,就护着人的腰身让他坐到了自己腿上,抱得美人在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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