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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在乡下休养了一个月。

索命咒对他的身体还是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也打破了他的魔力平衡。他需要时间去恢复自己时不时酸痛的肌肉和时灵时不灵的魔力。他必须要自己恢复到最佳状态了才能回去继续战斗。

他本来想过早点回格里莫广场的。可是当从邓布利多那里得知，哈利不得不在德思礼家待一段时间来维持血缘魔法直到哈利成年后，他也就不急着回去了。

被雷古勒斯猜中了，西里斯就是很喜欢这里。

比布莱克老宅小一些，但并不妨碍它有五个卧室，两个书房，以及两个很大的阳台。整个屋子采光都很好，给人一种简约明朗的感觉——没有代表纯血的奢华的装饰，只需要稍稍打理一下就可以给人一种温馨的……家的感觉。

在西里斯用碎纸屑变出了各种家具的很多天后，他终于盯着客厅空白的墙面皱起了眉头。于是，他举起了魔杖，一边思索着，一边在空中划拉着什么。

这让雷古勒斯如临大敌——“不许，在客厅，贴上，比基尼女孩！”

“什么？”西里斯懒洋洋地看了他一眼，“你看过比基尼……雷古勒斯，你竟然还盯着我房间的比基尼麻瓜女孩看过！是谁教坏了你，居然还知道麻瓜的比基尼！”

牛头不对马嘴。我之前不知道啊，但问题是哈利知道啊。雷古勒斯按着脑门说：“反正，你放过我的墙。我已经容忍你把卧室改装成格兰芬多式了——你要是敢这样，我就，我就……我就现在回老宅，把你加回布莱克家族谱里！”

“斯莱特林的恐慌啊，你明明知道我贴在房间里的那些是故意气沃尔布加的…...”西里斯晃了晃魔杖，墙面上出现了两幅漂亮的田园油画，“这个怎么样？”

“还行吧。”雷古勒斯看向几乎要翘起尾巴的西里斯，“你魔力恢复了？”

“嗯——打你不在话下。”

“嘁——”雷古勒斯鄙夷地瞟了一眼西里斯，把袖子挽起来，走向厨房，“你连贝拉特里克斯都打不过。”

西里斯顿时感觉自己在雷古勒斯心中可靠强大的兄长形象可能已经支离破碎了。他骂了一句梅林后，跟着雷古勒斯走进了厨房：“你不能把这次当成我的正常水平好吗，不过说起来，我之前都不知道你的格斗技巧那么好，怎么学的？”

雷古勒斯麻利地给自己戴上手套，擦了一下案板才把头歪向靠在一边的西里斯：“你不会想知道的。”他把水槽里的鱼捞出来，在案板上嘭的一下拍晕了。

他把鱼肚子用刀划开，掏出脏腑后想了想：“实战？可以这样认为。”

鱼是某只大黑狗在屋后的温德米尔湖狗刨时叼上来的。虽然在雷古勒斯回家后，西里斯没有说自己是怎么抓上来的。但是雷古勒斯一看他湿漉漉的头发，就猜到一二了。

西里斯看着雷古勒斯熟练地做着这一切，甚至连魔杖都没有用。一个月来，只要雷古勒斯在，西里斯就不需要考虑吃什么。他一直很好奇雷古勒斯都经历了什么，让一个本来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学会这些的。

“我合理怀疑，伏地魔是不是喜欢使唤你们食死徒做家养小精灵的事？”

“什么？”雷古勒斯问。

“就比如说让你们……呃，下厨房或者洗衣服？”

雷古勒斯听了在嗓子里笑了一下，端着做好的鱼排和烤好的吐司走向餐桌：“那我和贝拉特里克斯是什么，主厨吗？”

两兄弟坐下来享用晚餐。

西里斯看着雷古勒斯极其优雅的吃相，想起罗恩啃鸡腿的样子，就不得不承认纯血的餐桌礼仪在他弟弟这里，看上去就是让人赏心悦目。他咀嚼时不会说话，刀叉也不会发出一丝的叮当声，脸也不会因为吃东西而做出过多的表情。西里斯差点忘了，雷古勒斯是14岁就代表布莱克家族参加各种纯血贵族社交的了。

“我只是好奇，是什么让你改变那么多的。”西里斯问，“你之前还有过自己做饭的机会？”

雷古勒斯拿起餐巾擦了一下嘴后再说：“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是一个人过的……”

“嗯？一个人？你不是有宝贝克利切吗？”

“……还没有用魔法，大约过了15年多吧。”

西里斯抬起头，疑惑地问：“什么时候的事，你做梦吧？你是有前科的，你3、4岁的时候坚定地认为自己有一只狗，其实是在梦里。”

雷古勒斯把手悬空耷拉在餐盘上方，想了想才说：“在你和摄魂怪下棋的十多年里吧？——把你的眉毛放平，是的，我曾经当过15年多的麻瓜。好吧，西里斯是不会相信的，因为我意识到这点时，自己都认为在做梦呢。”

西里斯皱着眉放下叉子：“所以你是去麻瓜那里了？不对啊，魔法是不会骗人的。你总得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是吗？”

雷古勒斯矜持地往下撇了撇嘴角，摇摇头：“对不起，不行。”

说完，他又继续拿起刀叉，手却在半空停住了。他抬起头看了一下西里斯，然后用餐巾擦拭了手和脸。再慢慢按住了自己的左手臂。

“怎么了？雷古勒斯。”西里斯掀开他的袍袖，看见黑魔标记上的黑蛇正在不停地扭动着，他瞬间就明白了，叹了一口气，“会疼吗？”

“呃，灼热感。不过我可能要先走了。”雷古勒斯看了眼西里斯，飞来咒召唤来了自己的斗篷。

“你可以试试放卤蛋的鸽子。”西里斯信誓旦旦地说，“你冷淡冷淡他，他说不定就不会骚扰你了。”

雷古勒斯被逗笑了，但是他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凤凰社间谍，所以他很快把嘴角压了下去，狠狠瞪了西里斯一眼。向西里斯做了个拜拜的动作，然后“啪！”的一下消失了。

西里斯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慢慢皱起了眉头。尽管他们在一起生活的一个月里，一直心照不宣地尽力忽略两人相反的立场，但是伏地魔就好像是透明的墙永远立在他们之间，时不时提醒着西里斯他和雷古勒斯之间不可磨灭的隔阂。

在他养伤的那些天里，他十分悲哀地发现，雷古勒斯响应他的黑魔王的召唤，就好像自己响应每一次行动一样。多么相似的特殊的使命感，就好像每一次都做好了再也回不来的准备一样。

西里斯不知道伏地魔是有什么可以吸引雷古勒斯的。不管是雷古勒斯小时候还是现在，他都无法克制地认为雷古勒斯是个小傻瓜，让人心疼的白痴。他就算是做一只斯莱特林精致漂亮的小蛇也好，可是偏偏就是受了蛊惑一般缠上了这个卤蛋……难道伏地魔身上是有猫薄荷吗？

他正琢磨着，开始收拾厨房的残局，一只黑色的猫头鹰拍打着翅膀冲过客厅，停在了水槽边上。

“布莱克？”西里斯看了看四周，对了，还好唯一的食死徒已经走了，“你怎么能来这里？你不知道这里不安全吗？”

要是让雷古勒斯知道这个黑色猫头鹰是间谍的，那他回马尔福庄园确认一下，那间谍岂不是暴露了？

布莱克不解地看着他，歪着脑袋，然后用翅膀轻轻拍了拍水槽里的水。轻轻叫了一声，表示，这里不是很安全很安全吗？

西里斯摸了摸布莱克的羽毛，取下信说：“听话，以后不要来这里了——也是，我估计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

信上写着：“查令十字街，凌晨三点，屠杀麻瓜。”

西里斯揉了揉布莱克的脑袋，时间紧急，他只回了“收到，注意安全”的纸条。

“今天没有死耗子了啊。”

布莱克体谅地啄了啄西里斯的耳朵，拍打着翅膀飞走了。

西里斯知道，是时候要回归了。

他上楼，在雷古勒斯的枕头边放上告别的纸条。虽然他们可能马上就会在战场上相遇了。

在这个完全符合他对未来幻想的房子里生活，就仿佛是他向梅林那偷来的时光一般美好。不久前，他还和雷古勒斯像小时候一样同床共枕；前几个小时，他还在和雷古勒斯坐在一张桌子上那么温馨地吃着晚餐。

可是战争还在继续……

西里斯对自己说，这些在未来都会有的。只是一个小小的预告罢了。

他一挥魔杖，整个房子的黑暗了下来。

他锁上了门，走过还没有种上鲜花的花园，去奔赴他们的战场。就像雷古勒斯带上面具穿上的斗篷奔赴食死徒的战场一样。

只是西里斯不知道，他和雷古勒斯拼搏为的是同一个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