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已定下会面之地,宗闻便提前几日,先行到了行宫安歇休整,等候着齐王穆怿过来。
这座行宫并非什么寻常之处,它最初的主人是被分封到陇西郡的平王,平王是德宗皇帝的兄弟,却不算受宠,被他的皇父分封至此。在元兴十九年时,德宗皇帝巡幸西北,前往河西节度使府,平王便特地让出了这座行宫,供给自己的皇兄德宗皇帝使用。
德宗皇帝离开之后,这座行宫也就随之封存,多年来,西北一地也没有出现封王之人,此地也就一直都荒废着。
直到宗闻被新帝册封为平江王,这座行宫才被重新修葺一新。
宗闻抵达行宫时,天色擦黑已经入夜,他的亲兵们搜过宫室,便驻守了在外头。
近来为了备战,宗闻政务繁重,加之身上有伤,宗闻觉得自己的肩胛之处十分疼痛,肩膀的伤处疼痛至麻痹的地步,几乎失去了全部的知觉。宗闻表面上并没有露出些什么。
天色已晚,宗闻简单用了些干粮,巡视过后,随军的医官过来给他送上了解毒汤。
宗闻望着药碗里蒸腾上来的水汽,突然道:“你在汤药里放些曼陀罗粉,去吧。”
他这一开口,医官就对上宗闻那双带着倦意的眼睛,医官斟酌片刻后,出言劝道:“大王,服用这种药粉须得节制。”他能明白宗闻的用意,平江王是需要服食曼陀罗粉来帮助入眠,他实在是太疲惫了,却因为被毒箭所伤,疼痛缠身,伤处就不愈合,这些日子宗闻都难以入睡。
宗闻点头:“我知道。你去办吧。”
既是平江王吩咐,医官也是例行公事,必须要提醒,添加了药粉之后,医官就重新将汤药呈了上来。
宗闻接过汤药一饮而尽。喝完了汤药,宗闻擦洗过身体,便和衣躺在了榻上,一旦服食曼陀罗粉,会有助于安眠让他深睡,身上的疼痛也随之减轻,却只有一样不好。
曼陀罗粉会让人会多梦,宗闻总是会在梦里,无法受控地想起许多旧事。那些对他而言应当尘封,不被记起的旧事,随着药物催发,往日种种,如同潮水一般将他淹没。
他的姑父端平君自尽前,轻轻摸着他的脸:“阿巳,虽然帝室衰微,藩镇强盛,你日后……也不要背上乱臣贼子之名。我死了也没什么,你和阿闵能够平安,才是最要紧的。”
长沙国南亭水榭,宗闻一夜后醒来,枕边已经空了,枕衾上只留下了一封等待他亲启的告别信。
数年后,这个不告而别的人,却在意想不到的时候,重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宗闻的手腕被绑缚,身体被摆弄成承欢的姿势,两根手指探进口中,抵住他娇嫩的喉口,穆怿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想起:“向我求欢,不必觉得羞耻,阿巳……宗闻,你是爱我的。你看看你的身子……”
“若是你对我无意……我在琅山吻你,你为何不躲,当年在陇西时,你怎么不杀了我?你已经得手,再对着我的脖子补上一箭,这很难吗?你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啊!”
强劲粗糙的大手掰开了他的腿根,像是粗暴地揉捻开层层花瓣,逼迫它裸露出那怯怯的蕊心:“这么多年来,我们同床共枕,一起抚养稷儿,我对他如何,你都看在眼里,对我,你当真找不到机会下手吗?宗闻,你……”
浑身冷汗涔涔,宗闻惊醒了过来。
行宫偏殿的寝居里空无一人,那些梦境过于逼真,他的身体上仿佛还残留着近乎真实的触感,好似真的有一个人,刚刚在爱抚过他的肌肤,拥抱着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