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让世子得手,那便是父子聚麀,同牝之乐,将宗闻变成他们父子二人共同的玩物,这对魏王来说是不可容忍的,更是世子胆大包天,对他地位权力的挑战:“那逆子竟敢肖想你,他就该死。”
夜半时分,除了二人说话的声音以外,实在是颇为寂静,隔着一道门,宗闻能听见行军时那沉闷整齐的脚步声,宛如擂鼓,一下一下地敲在心上。
能来得这样快,这显然不是五公子宗稷与秦无恙刚刚奉命调动的军队,能做出这样安排的,就是魏王本人。
在静思慎独里,宗闻的衣着一向都十分随意,长发未绾披散在身后,宗闻轻轻按了按眉心,站在长清池旁的石阶上。
魏王方才一直都没有说话,哪怕是宗闻取用兵符,调动军队,他也没有任何制止的意思,魏王拿着一件披风,搭在了宗闻的肩头:“水边寒气深重,还是回屋吧。”
宗闻先前调兵也只是为了自保,如今见魏王提前就有了安排,心中便明白,他之前是对自己和五公子有所试探,魏王手中最精锐的上三旗兵马——阏逢、旃蒙、柔兆全部合兵一处,加上李羽所辖的屠维旗,魏王世子一脉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若是他有别的心思,或是想与世子联手向魏王下手,定是死路一条。
“虽然你没和那个逆子搅合在一起,可还是与他有来有回的……他逃席出来,就是来见你,还给你送了礼物。”魏王握住宗闻双臂的手掌渐渐收紧,“你这是欠/操了。”
“那个逆子对你有所求,你又想让他做什么,他想去豫州前线,就是被你挑动的,然后,他竟然帮你去给梁王送信,为你求助,现在,你的表兄梁王给我写信,让我放了你,哪怕过了这么多年,梁王还是愿意为你出头,他的信已经到了。梁王宠信纵容着谢崇深,能比得上他当年对你的十分之一吗?我平日里对你如何,你依然没有死心,还是想要逃走。”
魏王将话摊开了说,宗闻并没有躲闪,而是直视着魏王的双眼:“五公子他长大了,等到了哪一天,他发现自己的父王和舅舅搞在一起,到时候,也不必说什么甥舅之情了,他是大王的五公子,我也不知大王对他有何打算,我们两个现在这样,大王想强求,扣着我不肯放人,这像是什么正经的姻亲?穆宗联姻通婚成了定局,我的表哥梁王也会认定,我们两家联手了,瞿家和宗家已经不复往日亲密,大王的目的也达到了,现在,大王能放我走了吗?”
魏王听完了宗闻的话,心里也是一沉,没想到宗闻心硬如铁,对他一丝留恋都没有:“你就是这么想的?我想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五公子他也需要你,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一心想着要离开。”
宗闻只答道:”大王,我想回到武都,我的心意一直都没有改变过。”
魏王从怀中拿出梁王的那封信,随手一抛,就扔进了长清池里:“这件事,你就不用想了,梁王他根本就命令不了我,待我亲征击溃了杨绍,拿下豫州,你表哥那里也一样会闭嘴。这一回,我要让你亲眼看着,我比你的那些姘头要强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