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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小将军(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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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瞧着荀安板着一张脸下楼,沈淮没作声,来不及辞郡主,下意识就跟了出去。

岂料这位一根筋的大统领也是没料到发生了什么,只顾追着荀安走,一时间竟同沈淮撞在了一处。

方允河二话没说就要跳脚,定睛看清楚了是谁后,他大吃一惊:“你你你……你不是死了么……”

沈淮冷眼瞥他,见他愣在原处不走,自顾自追出去了。

“跑什么!”

沈淮眼疾手快拽住荀安的缰绳,那马扬起脖子狠狠嘶鸣了一声。

荀安跨坐在马上,见状勒紧绳子,蹙眉喝到:“闪开,你想死?”

“你想做什么!”沈淮道,“太后既然要见我,便已经是知道我的存在了。你现在就是赶着去求情,也晚了!”

自打太子和二皇子轮番试探之后,沈淮就没期待过自己的身份能永远隐瞒下去。纸是包不住火的,谁也没有瞒天过海的本事。哪怕荀英和朔王存心要保他,也必然保不住。

“你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了?”荀安道。

沈淮眼神复杂:“是。”

荀安道:“你觉得宫里那两位能让你活?你身上有多少秘密,他们恨不得亲手杀你。”

沈淮笑了:“他们到底没杀死我。”

荀安咬牙:“最后无论是谁登基,你都必死无疑。你想过没有!”

街口人来人往,不少人好奇地看着这两人。荀安胸口惴惴,心有不甘:“我哥在太子手下辛苦筹谋多年,没想到竟等来今日的结局。”

沈淮道:“东窗事发,在所难免。拉我上马。”

荀安伸手拽了他一把。沈淮抱着荀安的腰,借力跨上马:“既然太后让郡主出面,说明今日之事是瞒着宫里那两位的。”

“你要见太后?”

沈淮紧搂着荀安的腰,倾身道:“是啊,同你一道去见。”

他吐出的热气喷在荀安的耳廓,荀安只觉得焦躁异常:“顺都又不冷,你抱这么紧做什么?”

“顺都倒是不冷,可我的心冷。”沈淮说着说着,不由扬起嘴角,“这天下都容不下我,我心寒啊。”

“快,小将军替我暖暖。”

“滚开。”

-

皇宫大内,一派森严。荀安歇了马,交了佩剑,在内官的指引下,沿着长廊走。沈淮默不作声地跟在内官身后,将这御花园打量了个遍。

入了冬,这偌大的御花园显得格外萧瑟,只有依稀几棵树上还顶着绿叶。沈淮经过荷花池时,只剩密匝匝的杆子竖着,水面浮了一层薄冰,再凑近些,竟能看见几尾锦鲤胀着肚子,浮了冰。

内官领到一半就不动了,侧过身子作揖:“太后正在休息,二位在这儿稍等片刻。”

“辛苦李内官了。”荀安拱手。

内官走后,荀安才道:“你方才在看什么?”

沈淮没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自己,于是说:“我见荷花池里竟有几尾锦鲤溺死了,觉得稀奇,这才多看了两眼。”

“怕不是喂得太饱,撑死了。”荀安道。

“人吃太饱,也会撑死的。”沈淮不动声色道。

荀安眼神琢磨着他,愈发觉得此人猜不透。如今这样的局势里,他到底想不想活?

“这么盯着我,是看上我了?”沈淮发问。

荀安听后冷笑两声:“我何必这样作贱自己?”

沈淮并不生气:“连你的副将都说我这脸生得极好,你看上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荀安哂道:“我竟不知他眼瞎多年。”

沈淮噗嗤一笑:“我替你说他了,我说同小将军相比,我这张脸简直不值一提。以前从来不知道绥北竟有小将军这样的人物。”

荀安瞧他:“承认自己孤陋寡闻了?”

“那是,”沈淮顺着他的话道,“小将军的容貌,我日后化成灰都不会忘的。”

荀安不想再跟他贫下去:“你猜太后待会儿要同你说什么?”

沈淮道:“无非是诉说她的难处。我父亲在世时,同她老人家有些交情,如今沈家无端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她见了我,自然是要先把自己撇干净,再堵我的嘴。”

荀安不语。

片刻他道:“太后并未召见我,待会儿你进去见太后,我在外面等你。”

“有你等,”沈淮一笑,“我定早早出来。”

说话间雨又大了,廊间的铜花雨链叮咚作响。两人于雨帘下站了一会儿,便有内官传召:“太后请沈大人进去。”

沈淮看了荀安一眼,却发觉后者早已在看他。

荀安的双眸一如往常般平静,可沈淮却越看越觉得难耐。他摸不准这到底是怎样一种情感,反正等他意识到自己似乎愈发在意对方的目光后,他已经无法做出任何改变了。

沈淮跟着内官走进一座大殿。大殿的布置格外肃穆,四周空旷寂寥,让人不敢高声说话。好在内官很快领着他穿过内殿,来到池中央的一座兰亭内。

太后坐在高座上,闭眼拥着衾。一旁的韶和郡主正在抚琴。她们身后有侍女在焚香,清丽的香气氤氲在雨中。

沈淮上前,拱手道:“太后。”

韶和郡主压住琴,抬眸望着他。太后睁开眼,道:“你来了。”

沈淮不言语,太后却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比你父亲有福气。”

沈淮指甲在肉里掐出血了,才道:“沈家罪孽深重,我也不过是贪生怕死罢了。”

“你既活着,怎知不是上天的意思。法度虽大,到底也大不过天意。”太后看着他,“当初哀家劝陛下不要赶尽杀绝,他到底还是这么做了。如今看来,真是造化弄人。”

沈淮内心自嘲一笑。

太后道:“如今的局势想必你也是知道的。陛下身子大不如从前了,太子管内,二皇子管外,内外均由他们调度着,哀家虽时常忧心陛下的身子,倒也不用担心国事。”

沈淮从她这话里揣摩出言外之意来,但他却道:“二位皇子都是国之栋梁。”

太后站起身,由韶和扶着,走到沈淮面前:“有他二人在,如今的顺都就像一堵铁墙,风都透不进来的。”

沈淮道:“顺都气候暖,就连下雨也是湿热的。而绥北的风,如今还大着呢。”

太后注视他良久,蓦然竟屈膝要跪!

沈淮怔住,一把上前止住她,道:“太后这是要做什么?!”

太后垂泪:“太子谋逆之心已起,二皇子也虎视眈眈,如今顺都群狼环伺,还望大人救救我这轮江心孤月!”

沈淮道:“若有朝一日陛下仙去,太子继位名正言顺,他又为何谋逆?”

太后屏退侍女,道:“太子野心昭彰,陛下早已起废立之心。无奈他在朝廷早已树大根深,牵一发而动全身,陛下因此迟迟未有决断。”

“我能为太后做什么?”

太后道:“沈氏一族,乃我朝忠臣。如今枉死,终是我宜家对你不住。沈大人若能不计前嫌替我替陛下铲除心头之患,平息这场风波,日后我必定亲自为沈氏立庙,世代供奉香火。”

人都没了,供香火有什么用?

但沈淮依旧俯身道:“我愿做太后的刀,杀尽天下忤逆之人。”

太后话锋一转,道:“此事同荀家也有关系。你能在绥北立足,到底是荀家保了你。但他家是太子放在绥北的一匹狼,迟早是要露出爪牙的。”

韶和听了,欲言又止道:“皇祖母……”

太后握住她的手:“哀家知道你喜欢荀家那个小的,从小就相中了,他人虽还配得上你,但哀家始终不放心你嫁到那样偏僻苦寒的地方。你从小娇养在宫里,日头都不曾晒过几分,怎么吃得了这样的苦?”

从殿里出来,荀安依旧在外候着。沈淮默不作声上前,拉住他便要走。

“太后说什么了?”荀安忍不住发问。

沈淮越不说话,他心里就越不安。

沈淮道:“我正气着呢。”

“气什么?”荀安疑窦丛生。

沈淮一直将人拉到拴马柱前,这才道:“韶和郡主属意于你,太后却道你是个不堪嫁的,我替你鸣不平。”

荀安沉吟良久,道:“怎么突然提起此事。”

沈淮看了他一眼道:“咱们猜得果然准,太后同那两位已是水火不容。她平生最是谨慎,如今却要釜底抽薪了。”

荀安解开马绳:“陛下垂危,太后孤掌难鸣,急于自保,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朔王远在边陲,远水难解近火,你的确是唯一的选择了。”

沈淮道:“假如太后聪明一点,就该想到你也是不错的选择。若我是太后,定会将韶和许配给你,以换取你们荀家的庇佑。”

荀安牵着马道:“郡主是太后心尖上的人,必然不会应允。”

沈淮感慨一声:“可想而知你平白错过了怎样一段姻缘。”

荀安瞥他一眼:“你今日话怎么如此多?”

沈淮笑道:“同郡主的婚事没了,你竟不恼?”

“八字没一撇的事。”

沈淮跨上马,依旧搂着荀安的腰,格外亲昵:“你与郡主的消息如今在顺都闹得沸沸扬扬,我来这里三日不到,竟听到四个话本在说此事,连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李大人都知道了,你说稀奇不稀奇?”

荀安道:“信不信我将你从马上扔下来?”

沈淮啧啧叹道:“真不在意,现下你又在气什么?”

“你聒噪得我心烦。”

沈淮道:“你心若静,我再聒噪都没用。郡主若是发愿非你不嫁,以死相逼,你猜太后会怎么做?”

荀安烦躁道:“我怎么知道。”

沈淮道:“她会杀你。”

荀安道:“随她。”

沈淮笑:“你倒是冷静。连郡主都知道你的好,太后竟不知道。”

“我好在哪里。”

沈淮“啧”了一声道:“就这么说吧,我若是女子,我也想嫁你。”

“你若是女子,我也不娶。”

沈淮抬头,语调一扬:“如此说来,我是男子,你就娶了?”

荀安后背一僵,随即冷酷道:

“做你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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