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岁】

又一次出生在哥谭……吗？

【3岁】

好消息，奥罗拉没被丢进孤儿院。

坏消息，现在是将近四十年后的哥谭。

蝙蝠侠早在二十年前退休，并且据她搜集到的资料来看，迪克、提姆、芭芭拉以及达米安……几乎所有人都和布鲁斯闹掰了，至于没提到的成员，除去早已离世的阿福，其他人压根不存在于这条世界线上。

——也就是说，无论是蝙蝠侠还是布鲁斯·韦恩，他如今的确是孤身一人。

奥罗拉觉得很糟糕。

【5岁】

奥罗拉觉得很离谱。

“我会证明给你看！”

一名自信、热情的黑发蓝眼青年如是说。

他名叫泰瑞·麦金尼斯，是布鲁斯前不久认定的披风继承人。

——蝙蝠侠总能找到小年轻。

“事实上，”对于奥罗拉的吐槽，泰瑞认真纠正道，“是我找到了布鲁斯，而不是他找的我。”

布鲁斯拄着拐杖，瞥他一眼：“对。你不仅擅闯蝙蝠洞，还不经允许就穿走了我的蝙蝠制服。”

泰瑞耸耸肩：“至少结果是好的。”

旋即，他又笑着眨眨眼：“况且你分明很满意我，不是吗？”

布鲁斯冷哼一声，却并未反驳。

而奥罗拉半蹲着，揉了揉蝙蝠狗王牌的脑袋，只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

【7岁】

小丑复活了。

在此之前，必须得明确一点，小丑多年前因意外死去——当然，现在他们都知道，所谓“意外”就是被注射小丑毒素的提姆临门一脚反杀了小丑。

字面意思上的反杀。

处理事故现场并隐瞒真相的是布鲁斯、芭芭拉以及当初的戈登局长——现任戈登局长是芭芭拉。

总之，若干年后，通过一枚藏在提姆体内、含有小丑记忆的芯片，他的思维直接被改造成了“小丑”。

奥罗拉和泰瑞费了半天劲找出真相，生死一线之间才毁灭芯片，让提姆重新活了过来。

后者如今正躺在医院。

第一个遇袭的布鲁斯也一样。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奥罗拉持有乐观主义，“如果没有这茬，恐怕布鲁斯和提姆还没法和解。”

泰瑞对此不置可否。

“要是你管两个人面面相觑沉默无言叫和好，”他说，“那么我没意见。”

“至少他们愿意见面，不再逃避了。”

“听起来真是了不得的进步。”

“总不能指望每个人都是芭芭拉，”奥罗拉说，“其他成员和布鲁斯之间的矛盾可尖锐得多。”

相较于其他人，芭芭拉更多的是为了日渐苍老的布鲁斯仍投身于蝙蝠侠事业而感到痛心，现如今，布鲁斯业已退休，他们自然不必再像之前那样起争执。

泰瑞于是也叹气：“算了，只要老爷子高兴，他喜欢和人大眼瞪小眼就随他去吧，毕竟……”

他已经老了，恐怕没多少时间了。

奥罗拉明白泰瑞的未尽之语，她心中不免泛起阵阵悲伤，只是转念一想——

自己说不定死得比布鲁斯还早呢。

奥罗拉：“……”

她顿时歇了不少难过的心思。

【8岁】

时隔多年，在与小丑的战斗中，蝙蝠侠再度复出的消息终于被正式确定，刊登上了报纸头条。

在此之前，哥谭民众一度以为那都是捕风捉影的虚假消息。

而珍妮弗和保罗显然也有他们的想法。

前者不免感叹：“这个蝙蝠侠和我们小时候记忆里的可不太一样。”

奥罗拉佯装好奇：“哪里不一样？”

“他会在打击犯罪时讲冷笑话，”保罗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莫名的沉痛，“蝙蝠侠讲冷笑话……天哪，人活久了真是什么都能见到！”

【11岁】

奥罗拉以亡灵为代号，又一次披上了制服。

同年，她找到了自己的魔法手杖。

【12岁】

大事不妙。

奥罗拉死死盯着面前身高两米、身着刺客联盟服饰的壮汉，一时间沉默无言。

“冒牌货和他没用的帮手。”

来者站在屋檐上，居高临下地评价道。

夜巡途中被拦下的泰瑞经这话一激，不免冷笑：“你又是谁？”

耳麦中，布鲁斯的声音与奥罗拉的介绍同时出现——

“达米安·奥古。”

“B曾经的罗宾，现任刺客联盟首领。”

身份既已暴露，达米安不再废话，直接俯冲向下，手中长刀蓄力一甩，扫落数枚蝙蝠镖，刀尖寒光闪烁，直冲泰瑞面门——

“冒牌货！”

他再次喊道。

“别这么叫我！”泰瑞与其对峙，丝毫不让步，“我们家老爷子亲口说过，他对我们满意得不得了！至于你……达米安·奥古，对吧？不好意思，我以为你已经投靠了你的邪恶外祖父，没必要再出现在哥谭了？”

“一身蝙蝠制服而已，我就得到过——”

奥罗拉好心提醒：“可你的用词是过去时？”

泰瑞默契接话：“为什么？是因为你不合格吗？”

“选择离开的是我，而不是他！”

达米安横剑抵住泰瑞的拳头，用力一压，旋即扭身踢开奥罗拉的法杖，后者急退几步，泰瑞趁机屈肘直接徒手劈开长刀，达米安顺势松开刀柄，反手握紧一块碎裂的刀刃横在泰瑞脖颈，与此同时，奥罗拉的法杖也顶在了他的太阳穴——

“住手！”

不知何时，在通讯频道沉默良久的布鲁斯已经套上曾经的制服赶来了现场。

场面一时僵滞，无人动弹。

“这场战斗没有必要。”布鲁斯沉声道。

“不，至少我的目的达到了，”达米安冷哼道，“你居然真的会为了这两个冒牌货赶来……我实在深受感动，父亲。”

“为了引出我？”布鲁斯蹙眉，看起来很是不理解，“可你一个电话就能达成目的。”①

“……”

达米安一时沉默。

气氛瞬间变了。

奥罗拉很想翻白眼，她和泰瑞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率先挪开法杖，收力往达米安背后一戳：“我建议你们好好聊聊。”

【14岁】

“王牌也是老人家了。”

泰瑞抚摸着狗狗的脑袋，深觉时光飞逝，不禁和奥罗拉感叹了一番人与动物的寿命论。

对此，奥罗拉松了口气。

“还好我会死得比王牌更早，不用担心这些。”她拍着胸口庆幸。

【15岁】

某日，泰瑞忽然找到奥罗拉。

“我接下来要说一件事，你千万别被吓到，”他语气沉重，“暂时也不要告诉布鲁斯，他有心脏病，听不得这个。”

奥罗拉让他放心：“我和布鲁斯都经历过多少大风大浪了？不至于……”

“其实我是布鲁斯的亲生儿子。”

“……”

“阿曼达·沃勒，你认识吧？她找到我，说她当初窃取了布鲁斯的基因并注射进我父亲体内，让我妈妈生下了带有布鲁斯一半基因的孩子——也就是我，还有我弟弟马特。”

“……”

奥罗拉下意识摸到口袋，里面装着缓解布鲁斯心脏病的药片，她觉得，自己现在或许也该往嘴里塞一把。

这场面我真没见过。她绝望地想。

“奥尔？奥尔！”

“我在，”奥罗拉咽了口唾沫，“这事先不用告诉布鲁斯，他有心脏病，听不得这个。”

【16岁】

偶尔，泰瑞会向奥罗拉打听蝙蝠侠当年的事迹——鉴于布鲁斯本人并不热衷于回忆往事。

“他究竟收养过多少孩子？”

这是泰瑞最好奇的事情之一。

虽说这条世界线的布鲁斯仅仅只养过三代罗宾，但算上泰瑞和马特这俩便宜儿子，倒也能称得上一句“儿孙满堂”。

而奥罗拉在沉思。

泰瑞等了好一会儿，无奈道:“这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

“你说的‘收养’，是指广义上还是狭义范围内？”奥罗拉严谨地提问。

“……有什么区别？”

“往最多的算，大概就是十三个和七个的区别吧。”

泰瑞陷入了沉默。

“也许布鲁斯该换个代号，比起蝙蝠侠，姑获鸟②可能更适合他。”他冷静道。

【17岁】

奥罗拉正在吐血。

她有预感，死亡的脚步已经逐渐逼近己身，只是现在实在不是时候——

一分钟前。

这条世界线上少了一只眼睛的迪克刚赶来蝙蝠洞，狠话才放两句，还没来得及使劲浑身解数嘲讽布鲁斯，旁边的奥罗拉就开始吐血。

她弯着腰大吐特吐，以一种能撑死十个吸血鬼的份量疯狂吐血。

迪克人都懵了。

“奥尔！”

奥罗拉昏昏沉沉地倒下了。

临走之际，她甚至还能感觉到王牌在蹭她的脸，泰瑞在喊她的名字，而布鲁斯立刻给她打了一针肾上腺素——

奥罗拉当即回光返照。

刹那间，她心中倏地冒出一个好主意。

迪克站在包围圈外，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奥罗拉颤颤巍巍地抬头，示意试图抢救的布鲁斯泰瑞稍微让让，旋即在迪克茫然惊讶又带着点不知所措的目光下，一边吐血一边深情地盯着他：“和布鲁斯好好聊聊吧，拜托了，就当是为了我……虽然你压根不认识我。”

——不愧是我，能在最糟糕的时机做出最正确的事。奥罗拉在心里给自己竖大拇指。

迪克下意识收敛了凶狠的表情。

他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说点什么，最终也只能憋出一句：“……等等，你先别死。”

奥罗拉满眼深情地摇头，吐血，闭眼。

这下她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