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天文馆的穹顶暗下来时，我正躲在最后一排的阴影里，落款是化学公式「Cu(OH)?·xH?O」，群青的主要成分。我指尖还沾着未干的颜料——半小时前接到张念依的电话，我立刻拉着曲沐辰来到清华天文馆，

穹顶突然亮起星图，观众席响起惊呼。原本该显示仙女座的位置，此刻浮现出敦煌飞天的轮廓——是我大一那年废弃的草稿，连修正液的痕迹都清晰可见。

"投影精度0.03角秒。"熟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曲沐辰不知何时溜到我身边，手里拿着航天特制的激光笔，"正好匹配你素描本上的笔触压力数据。"

激光笔的红点落在飞天裙裾处，那里有我习惯性重复描摹的三道褶皱。星光突然流转，穹顶上的飞天竟随着激光指引舞动起来，每一个转身都精准复刻我当年在速写本角落画的分解动作。

"你黑了我电脑？"我掐住他手腕，触到脉搏剧烈的跳动。

曲沐辰的航天手表突然弹出全息投影，显示着某颗遥感卫星的实时轨迹："SY-0723号，专门调整了轨道倾角。"他指尖轻划，投影切换成我的素描本扫描图，"发射前载入了1.2TB你的画作数据。"

后排突然传来快门声。朱亦媱举着单反，镜头盖上的清华校徽闪着光："姐！你上热搜了！"她兴奋地晃着手机，#清华神秘飞天投影#的话题已经爆了，配图是穹顶画面和我两年前废弃的草稿对比图。

曲沐辰突然塞给我个航天面罩："戴上。"

下一秒，穹顶所有星光汇聚成束，在中央拼出个巨大的化学式——「Cu(OH)?·xH?O + C18H14O3 = ∞」。群青与茜草的反应式，末尾却是无限符号。

"颜料会褪色。"他摘掉眼镜，睫毛在星光照耀下投出细碎的阴影，"但卫星轨道，"突然握住我沾着颜料的手，"可以运行五十亿年。"

许云离的骂声从入口处传来："曲沐辰！你他妈用遥感卫星搞这个？！"

张念依拽着他衣领往后拖："闭嘴！画面切到重点了！"

穹顶上的化学式突然坍缩成星云，又重组为两个简笔画小人——穿航天服的男孩正给画画的女孩戴护目镜，画风幼稚得像儿童涂鸦。

"十岁。"曲沐辰的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少年宫火灾演习，我给你画过同样的画。"

记忆突然清晰起来。那年浓烟中，确实有个戴眼镜的男孩把防毒面具扣在我脸上，背面用蜡笔画了歪扭的星星。

天文馆的灯光突然大亮。朱亦媱冲过来塞给我一封信："学长让我在投影结束后给你！"

信封是航天专用材料，拆开后飘出张数据卡。曲沐辰的钢笔字印在背面：【SY-0723号卫星的终极指令：若朱亦妍点头，立即将轨道调整为"相伴运行"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