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5号，比赛当天。
从旅馆到体育馆只要十多分钟。
体育馆前面巨大的吉祥物在跳舞，外面到哪都能看到正在排队打卡的人。
走进馆内，人山人海。
春日扶了扶自己的贝雷帽。
她今天穿了一条修身的绿色长裙，搭配着米白色的开衫。
裙子是带绒的，不用担心气温的问题。
从人群中穿行而过，春日小心的护着自己的单反。
观众台上可以看开幕式。
主持人正在介绍所有的参赛队伍和队员。
开幕式结束后，选手立马开始热身，比赛要开始了。
提前找好位置，春日在前排坐下来。
双方选手入场。
欸？
日向怎么光着脚？
春日好奇，可现在也不方便问。
总不能趴在栏杆上大喊：“日向！你怎么不穿鞋啊？”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丢脸也是。
即使日向现在光着脚捡球的拘束模样已经很...引人注意了。
仔细分析一下，问题不大。
向来可靠的清水学姐这时候不在一定是有原因的。
就交给她吧。
比赛开始。
春日抬头，目光变得眩晕。
又赶紧低头。
仍然觉得恍惚。
太亮了。
从进来的时候就想说了，天花板的灯光和仙台体育馆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
春日倒不觉得乌野在第一场就会打道回府，只是现在不禁为他们担忧。
比赛场地的差异会直接影响到选手的状态。
状态，可以通过训练巩固，但它也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时隔五年再次来到全国，乌野会怎么表现呢？
接发球频频失误。
场外的观众一阵唏嘘。
“这真的是打败了白鸟泽的那个队伍吗？”
比赛结束之前，没人能知道胜负。
这是竞技体育亘古不变的真理。
但是，春日觉得这得基于实力相近的情况。
椿原学园的表现可圈可点。
他们充分利用现有场地，打出让人惊叹的天花板发球。
乌野仍然占尽优势。
春日一直举着单反，尝试拍下神图。
可惜，只拍到几张日向用身体接球的搞笑画面。
比赛结束，乌野胜利。
春日安静的退出去，想要去看看别的学校的比赛或者是买点周边。
逛着逛着，走到了中心场地。
“春日！”
“春日！”
是日向和山口。
“你也来看枭谷的比赛吗？”
“感觉这里很热闹，就过来瞧瞧。”
春日好笑的看着左瞅右瞅就是不肯看自己的日向，“怎么了？”
日向红着脸支支吾吾。
还是山口替他说了出来，“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
三个人站在前面。
刚好能近距离看比赛。
“他们是在看这边吗？”
山口一脸中奖了的表情挥手。
枭谷的二传正指着春日三人跟旁边说着什么。
日向兴奋的挥舞着自己买的T恤，是木兔大力推荐的王牌守则同款。
看了一会儿枭谷的比赛，三个人结伴到处转转。
走到卖衣服的摊子前，影山正低着头挑选。
春日眼尖的看到想要打招呼，却发现日向早已顿住脚步跟一个陌生的男生在眼神pk。
“你们认识吗？”
“完全不认识。”
“那你——”
“感觉先移开目光就输了。”
春日无奈。
不愧是运动少年，胜负心就是——
欸？
身高差不多欸。
怪不得。
“哦，星海前辈。你好。”
挑完衣服的影山发现了背对着自己的人，礼貌的打招呼。
“是影山啊。听说你们比赛赢了，恭喜。”
星海收回目光，转过去跟影山寒暄。
他明显也很介意日向。
又转回来继续盯着。
两人开始对话，就位置、身高和最高击球点展开别人不理解的激烈交锋。
春日调好单反拍照。
面对星海不解的目光，春日笑了笑。
“不好意思，记录一下比赛过程。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会删掉。”
“随意。”
两人的较劲以星海被队友抓回去结束。
“你也来买东西吗？”
影山走到春日旁边。
“嗯。”
“给。”
“这是什么？”
“小熊挂坠。”
春日接过来，棕色的小熊挂坠小巧可爱，刚好能扣在书包上。
抬头看着影山，笑着问，“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吗？在贿赂我吗？”
影山翻了个白眼，他只是为了减少麻烦才买的。
这家伙天天坐自己旁边看着其他女生书包上的挂坠发呆。
“不想要就算了。”
影山作势夺走。
春日在他即将抓到的那一刻调皮的移开，对上影山不满的眼睛，说：“哪有送了人还要回去的道理。”
“我很喜欢，谢谢影山。”
影山冷哼一声。
日向和山口刚刚去买东西了，现在跑过来集合。
他们要去看鸥台的比赛。
春日想去吃饭就先离开了。
外面的店里热火朝天，好不容易找到一家人少一些的拉面店。
吃完饭后，春日一直在外面闲逛。
在天黑的差不多的时候拎着咖啡和蛋糕回到旅馆。
刚进大厅，就看到音驹的三年级三人组正在热聊。
“这个沙发区是你们的泉水吗？”
昨天晚上下来拿外送的时候也是这个画面。
熟悉的游戏用语。
黑尾勾起唇角，想起研磨也总爱说夏天他的泉水就是空调房。
“吃过晚饭了吗？”
“拉面。”
“那你——”
黑尾垂下眼眸，挑眉示意。
春日皱了皱鼻子，“黑尾学长在嫌弃我吃的多吗？”
黑尾尬笑两声，摆手否认，“不不不！鄙人一向慈悲为怀，只是略微担心你的胃健康罢了。”
旁边海和夜久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你们刚刚在聊什么呢？”
放过黑尾，春日问。
“在想终于把研磨那个不喜欢引人注目的家伙拖到全国大赛了啊。”
“也是。研磨跟容易流汗的竞技体育扯上关系还蛮奇怪的。”
春日很认同。
察觉到黑尾看向别处的视线，春日顺着看过去。
姿势奇奇怪怪的研磨正一边偷瞄饮料机有没有人，一边犹豫着下楼。
他想喝饮料。
揣着游戏机，磨磨蹭蹭的站在别人身后，炸毛的样子把聊着天的陌生人吓了一大跳。
黑尾感慨的念叨着以前的事情，有些欣慰的看着研磨一步步走到这里。
研磨听到了，缓慢的走过来。
一脸无所谓。
他对自己认知很清晰。
虽然会照顾小黑的感受，但绝不会为此妥协。
“研磨！”
黑尾指着游戏机跳脚，说了多少次不准睡前玩。
“你又在和那个草莓蛋糕开黑吗？这种时候？！”
草莓蛋糕？
开黑？
春日为黑尾的话感到疑惑，皱眉思索了一下，神情顿时变得复杂。
“什么意思？”
“研磨前段时间在网上认识了一个ID叫草莓蛋糕的网友，两个人经常开黑到半夜。第二天来的时候都打不起精神参加早训。”
夜久贴心的解释。
“对不对啊，剧毒苹果？”
黑尾反问强调。
...
呵。
呵呵。
春日轻笑两声。
在其他人不解的眼神中视线划过不敢看自己的研磨。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
草莓蛋糕是春日的小号。
剧毒苹果，是研磨的小号。
两个偷摸玩小号的人撞一起了。
春日之前跟研磨要过好友位，但那时拿的大号。
后来没心情打游戏，就说太累了不想玩。
没过多久手又痒了想打游戏消磨时间，但是又不想费脑子。
就创了个小号在底下炸鱼。
嫌麻烦也没跟研磨讲。
之后认识了个网友，技术特别牛。
经常一通彩虹屁发过去。
可是对面的大神高冷的很。
春日不在意，能一起摸鱼就行。
“我先上去吃饭了。明天比赛加油。”
“嗯嗯，晚安。”
“晚安。”
“明天见。”
“我也一起。”
研磨紧跟着春日上楼，两人一路无言。
直到春日到了住的那层楼。
停住脚步，春日似笑非笑的调侃，“还要跟着吗？剧毒苹果。”
好家伙。
拿小号钓我是吧？
装高冷是吧？
丢脸死了，春日想到之前发的那些彩虹皮就脚趾抓地。
狠狠白了研磨一眼，春日撇嘴，“总之，比赛结束后，好好跟我解释一下吧。”
“我先走了。”
“等一下！”
“怎么了？难道要现在解释？剧毒苹果？”
“你明天还有比赛。”
春日看了眼拽着自己手腕的手，力气大的觉得隐隐发疼。
晃了晃胳膊，歪头示意放开。
“...明天见。”
研磨想说些什么，只是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明天的对手很强劲，他要回去再看看比赛视频。
拇指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细腻的手腕，然后松开，只好道别。
“明天比赛加油，我会去看的。”
春日回到房间，换上舒适的睡衣。
坐到桌前美美的享用饭后点心。
这个蛋糕有点腻。
即使春日是喝奶茶觉得甜就是好喝的人也受不了。
好在有咖啡解腻。
“糟了！”
冰凉丝滑的液体顺着吸管进入嘴巴，春日突然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了。
“这么晚喝咖啡不要命了？！”
果不其然。
凌晨两点了春日还在数羊。
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反复整理，终于在快四点的时候睡了过去。
房间变得静悄悄的，仔细听，有轻轻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