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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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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年这天,季临早早爬了起来,快速做完每日三百下,和红莜一起进了灶房,快而不乱开始准备晚上的盛宴。

“公子,你把蒜切好了吗?”

“好了好了,这里这里!”

“面粉呢面粉呢!”

“来了公子!”

“鱼放哪里了!”

“端来了端来了!”

“我菜刀呢菜刀呢!”

“在你手上啊!”

终于,一天的兵荒马乱结束,月亮高挂,院子里露天凉亭,红莜端上最后一道菜,青芜摆好碗筷。季临摘了围裙,跑去请师尊。

季临敲了敲房门,“师尊,年夜饭好了。”

柳逢青结束打坐,起身推开门,缓声道:“我去的话,你的侍女们会不会感到拘谨啊?”

“没关系,我早就告诉她们了,过年嘛,人多才热闹!”

柳逢青便没有再推拒,跟在季临后面。

红莜挖了两坛季临出生那天埋在桂花树下的桂花酿,给三个杯子里都倒上了。青芜端上来一个碗,是用桂花蜜做的糖水。

二人远远见传说中的逢青仙尊走在季临后面,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不似凡人,凛然不可侵犯。等走近了,用又觉其气质温润,不愧为逢青仙尊之名,当真令人如沐春风。

二人见了礼,柳逢青轻点头,随季临所引,坐上主位。

季临跟着坐在右边,招呼二人:“你们也坐吧,师尊不讲究这些。”

见柳逢青也点头,朝左边伸手,二人这才赶紧坐下。

柳逢青拿出三个瓷瓶,分别递给三人,只道是压岁礼。

青芜红莜恭敬接过放在手边,打算回房了在看,季临也放进了储物戒里。

整顿年夜饭由季临调和氛围,柳逢青安静进食,只有问到他了,才会开口,后半程就一直在品味桂花酒了。

季临不满只有自己喝糖水,吃上头了胆子大到直接抢酒瓶子。

柳逢青没拦,只叫他少喝点,青芜拦不住,红莜在帮腔,导致后面季临直接两口下肚喝醉了。

亏得吃差不多了,柳逢青让青芜她们收拾残羹,自己负责照顾喝醉的某人。

季临酒壮怂人胆,直抱着他师尊的腰不放,把脸埋进柳逢青的臂弯里。

柳逢青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徒儿。”

“徒儿?”

见季临没反应,他不由失笑,“叫你少喝点,不听话,这下醉傻了吧,明天红莜可要嘲笑你了。”

季临还是没反应,于是柳逢青只得抱起他,送回了房。

柳逢青将人轻放在床上,温柔而不容拒绝抽出了自己被抱的发疼的手臂,眼见季临皱起眉头开始乱扑腾,略带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徒儿乖,该休息了。”

见季临放下举起的手,柳逢青才褪去他的外衫,打来热水擦过脸,又给他施了个清洁术,再捻好被子。

他目光柔和,低声道:“多谢徒儿款待,为师也送你一份回礼吧。”

放了个小礼物在季临枕头底下,才出了门回房。

青芜和红莜等门关上,才从自己的房门边探出头,红莜虚着声音说:“青芜,看来逢青仙尊对咱们公子真的挺好的,那身肉我估计就是这么来的。”

青芜也严肃点头,这下可以放心跟夫人交差了。

她们关上门,打开仙尊给的瓶子,里面是三枚丹药。

红莜立马将木塞塞回去,抬头看着青芜。“青芜,这……”

青芜点头,将瓷瓶仔细放好,道:“没错,是四阶净脉丹。”

净脉丹,有洗经伐髓之效,虽不比洗髓丹,但足以剔除筋脉杂质,洗去暗伤。

红莜高兴道:“小公子这师拜的,可太好了!”

青芜也为他高兴:“再不必担心公子过得不好了!”

天亮,季临依着生物钟,头昏脑胀地爬起来,揉了揉太阳穴,缓慢回忆昨天发生的事,回想到自己抱着师尊不放,懊恼地捶床。

幸亏师尊宽宏大量不计较自己的冒犯,下次可不敢再喝酒了,哪想到自己居然酒量差到两口就倒地了!

季临顺手往后一倒,却感觉到脑壳底下有个硬硬的东西,反手一摸,竟然是一个精致的锦囊!

季临打开一看,发现里面又是一个长方体样式的迷你小木匣子,这像极了某人的风格。

想起上一个木匣子装的东西,季临后来去藏经阁看书的时候从《奇珍录》上看到过:冰魄莲,一千年一开花,固魂安神。元婴期以下食之可平稳提高修为,元婴期以上食之可无忧渡心魔,清心明神。旁有七阶伴生灵兽冰鸟,该兽极其凶残,一击可杀金丹期,极难获得。

这可是排名三十六的奇珍啊!他师尊直接就送出来了!

该说不说不愧是活了上千年的大能!

季临怀着美美期待,打开木匣一看:一支青玉簪。

师尊怎么把他的青玉剑装进去了?

拿错了?不可能啊!

这可是排行第三的名剑!

剑身由极品寒青玉打造而成,浑身是清透的水绿色,散发着寒气。剑柄由异水银造就,剑鞘也是难得一觅的极品材料炼作。

整把剑花纹繁复,坚硬无比,散发出一股清寒不染纤尘的气势,跟它前主人一样,叫人看了便觉遥不可攀。

季临能感觉到他与这把剑产生了联系,师尊竟然替他滴血认主了?

季临收下这份贵重的压岁礼,把剑收进丹田里蕴养,心里对师尊的好感又攀升一层。

季临倒腾好自己,打开房门,青芜她们两个已经去几百里外的城镇里逛了。他欢欢喜喜去敲师尊的门,声音都透露着主人的雀跃,“师尊师尊,咱们也去逛庙会吧。”

借着师尊的宠爱,季临磨了半天,终于在夜晚来临前把人拖出房门,带进了庙会的万千灯火里。

晚上城镇才是热闹的开始,各家摊贩都卯足了力吆喝。

“冰糖葫芦,莓果做的冰糖葫芦!”

“瞧一瞧看一看,角猪馅儿的灌汤包了!”

“红线木做的姻缘结了,包有桃花的!”

“鲛人灯!可燃百年的鲛人灯了!”

见季临看过去,柳逢青解释道:“那是骗人的,鲛人千年前就绝迹了,他应该用的是斛鼠。”

斛鼠是一种中小型灵兽,成年鼠有五米高,一般在二三阶,食草。

用它炼制的油可以燃十年不灭,其味有清心的效果,发出的光可以驱散迷雾,是清月花的动物低配版。

不过。

“鲛人为什么会绝迹啊,被大量捕杀吗?”

柳逢青摇摇头,“不是,他们一族实力强悍,不会因为这个而灭族。绝迹,大概是因为无法繁育后代。不过这个只是我的猜测,也许他们换地方生活了也说不定。”

季临点点头,没再问下去。比如:

为什么不能繁育后代?

真的跟人修无关吗?

小说里好多都写的是因为人修的关系才会灭绝的。

二人接着逛,虽说是骗人的,柳逢青还是给季临买了一盏凤凰灯,寓意平安喜乐,幸福美好。

二人(主要是季临)四处瞧,不知不觉间把这座不大的城池走了个遍,行人大多成群结队,手里都捧着灯笼。

忽然听到渐渐传开的倒数声,“十!”

季临瞬间领悟,抓过柳逢青的手,逆着人流在无人看见处飞上城墙。

这座城池太过偏僻,以至于大部分都是修为低下只比凡人好一点的修士,所以他们都留有比较完整的习俗。

“九。”

从高处往下看,灯火通明,红、橘两色成了这里的主色调。

“八。”

“七。”

“师尊,你见过人间烟火吗?”

“六。”

“五。”

“我久未出世,即使见过,也早已遗忘。”

“三。”

“二。”

“师尊,抬头。”

“一。”

希望我与娘子能白头偕老。

祝愿哥哥能金榜题名。

保佑我阿娘快好起来吧。

阿姊,我们一定能逃出去。

奶奶,我想再见您一面啊。

希望能成功,最后的机会了。

……

所有人在同一时刻将手中的孔明灯放飞,灯带着美丽的愿景缓缓上升,布满整个天空,代替了星星发出更为耀眼、更为温暖的光芒。

愿师尊皎如天上月,群星常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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