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霞哩？”崔忠德笑着问。

小齐把手机交给妻子，小霞一边接一边问：“谁了？”

小齐用唇语告诉妻子：“崔忠德！”

“你好，”小霞把手机贴在脸上，笑着大声说，“崔老板！”

“小霞，”崔忠德笑着问，“你那儿有五个米单色点阵没有？”

“有啊，”小霞笑着说。

“多少钱啊？”崔总德笑着问。

“八块五！”小霞笑着说。

“能不能便宜了？”崔总德笑着问。

“最低了，”小霞笑着说，“他们一次拿几千只都这个价！”

“那一会儿我让人去拿一千只吧，”崔总德笑着说。

“好，”小霞笑着说，“你让人来吧！”

挂了电话，小霞对小齐说：“小崔一会儿让人来拿一千只点阵！”

“奇怪啊？”小齐说，“他从来不拿咱点阵！”

“不知道这家伙想啥呢？！”小霞说。

“是不是你不给他屏，”小齐猜测说，“他拿咱点阵顶账呢？”

“不会，”小霞摇头，肯定地说，“这人心眼儿小得很，还不会做这事儿！”

“霞姐，”小曹手里拿了一张支票，过来往柜台上一趴，笑着说，“给拿点儿数码管吧？”

“支票给我开的？”小霞笑着问。

“给你开的，”小曹笑着把支票递了过来。

“要多少？”小霞瞟了一眼支票上一万的金额，满意地笑着问。

“一千套吧，”小曹笑着说。

小曹拿走数码管后，小霞笑着对老公说：“看来不用这个办法，真治不了他们！”

“数码块儿拿点儿吧？”老侯笑着出现在柜台前。

“要多少？”小霞大喜，跳起来，笑着问，“侯师傅！”

“大的三百，小的一千个吧，”老侯笑着说。

“好的！”小霞清脆响亮地答应着。

等老侯把货拿走，小齐不禁大为感慨：“老侯这人真不错！”

“是！”小霞一边记账，一边笑着点头说。

“这老头儿是不是来了几次，”小蔡笑着问，一边趁势探头往小霞腿上摊开的账本瞟着，“恁都没货？”

“是啊，”小霞放下二郎腿，顺势合上账本，笑着说，“那他就认住俺了！”

小霞把账本扔进柜台，抬头瞅了一眼老公。

趁小蔡出去的空儿，小齐对小霞说：“这人快穷疯了，一点儿商场规矩都不顾了！”

“太不像话，”小霞又生气又轻蔑地说，“哪有这样的？！眼恨不得凑到人家账本上！你能看见个啥？你看见了又能如何？人家的钱还能跑到你兜里？！”

“人穷志短啊，”小齐摇头叹息，“一点儿底线都没了！”

“穷还不赶紧把柜台卖了？”小霞说，“他要卖的话，咱现在就买！没生意了，占着茅坑干啥？！”

“就是，”小齐赞同说，“他要卖的话，咱就给他买下来，地方够用，还不用挪窝！”

“估计快了！”小霞冷笑着说。

下班路过二七广场时，小齐忽然从人流中认出新乡外贸公司的小崔，忙叫住了他。

“你好，”小崔见到小齐，也很意外，忙笑着问好，又笑着问，“恁咋咋在这儿呢？”

“俺刚下班呀，”小齐笑着说，也笑着问，“你咋在这儿呢？”

“我去省外贸办个手续，”小崔笑着说，“没办成，领导让我在郑州住一晚，明天继续办，我没事儿，来亚细亚华联几个商场逛逛！”

“那正好，”小齐笑着说，“去俺家吃饭吧？”

“恁在哪儿住了呀？”小崔笑着问。

“燕庄，”小齐笑着说。

“不知道在哪儿，”小崔笑着说。

“走吧，”小齐笑着说，“我带着你！”

“方便不方便啊？”小崔瞅了一眼小霞，笑着问。

“有啥不方便的？”小霞笑着说，“小齐天天盼望新乡来个同学，陪他一块儿喝喝酒！”

“建武回来了呀，”小崔跳上小齐自行车后座，笑着说，“给你打电话没？”

“没有啊，”小齐愕然地说。

在菜市场买了些熟菜，在楼下小卖铺买了冰镇啤酒，小齐和小崔说说笑笑回到家里。趁小齐整理酒菜功夫，小崔把屋里大概参观了一下，赞不绝于口地笑着说：“你这太厉害了呀，小齐，啥都有了：彩电电脑传真洗衣机空调沙发席梦思，真是没想到！在新乡咋混这么快也混不齐这些东西，怪不得你和建武都要出来闯闯！”

吃过饭，小崔走了。

“建武回来，”小霞问老公，“为啥不给你打电话呢？”

“是不是我欠他的钱没还，”小齐说，“生我的气了？”

“你欠他啥钱？”小霞愕然地问。

“书店卖了，”小齐说，“还欠一千多块钱没给他！”

“你外面欠了多少钱啊？！”小霞骇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