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四·解救鸣海
津岛在圣公会大教堂背对的一家咖啡店稍作停留。这附近有很多教堂,圣公会大教堂正对着的马路对面是复活礼堂和东正教会的礼堂,再往上走的十字路口对面是天主教堂。
这些地方在战争期间都是用作避难所的存在,所以可以合理地怀疑它们彼此之间其实是通过地下通道连通着的,从解析定位到信号发出地到现在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如果鸣海真的被发现了的话,那他也应该会被转移到其他地方才对。
津岛结了咖啡店的账,沿着平行二十间坂的小路往前面的十字路口走去,走到十字路口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左右观察了一下几间教堂,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异样,但……
他突然盯紧了天主教堂那边,教堂外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一个穿黑西装的墨镜金发男走向轿车,他身后跟着几个满面红光的神职人员,他们彼此交谈了几句之后,墨镜男就坐进了轿车,然后离开了,待他离开之后,几个神职人员还激动地挥手目视轿车离去。
虽然津岛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问题。于是他等神职人员返身回去之后,朝天主教堂走去。
他刚走到门口,就有一个修女捧着一束花走出来。
“您好,请收下这只鲜花,愿主保佑你。”修女取出一朵花微笑着递给津岛。
“啊,不用了,我——”津岛刚想说“我不信基督”,却又觉得似乎当着别人的面这么说有些失礼,后半句话就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来。
修女依旧微笑地看着他。
“好吧,谢谢。”津岛只能无奈地叹息一声收下鲜花,修女微微朝他鞠了一躬,然后向其他路人分发鲜花,也对他们说着同样的话。
估计是什么活动吧……
津岛心想,他看了一下教堂大门,无奈地垮了垮嘴角,总不能正面突破吧,于是开始绕着教堂转看能不能找到突破口。
他绕到背对马路的侧面,四下又观察了一下,突然在草丛里发现了一个拉环,他连忙跑过去蹲下查看。
拉环连着的暗门被草坪掩盖,拉环本身也做成了保护色,不仔细观察的话真的不容易发现,拉环看上去也很新,应该是更换了部件,那么暗门应该也整体更换过才对,对一般人来说,估计不容易轻易破坏。
不过津岛可不是一般人。
这种程度的话,用“斜阳”就可以破坏了。
他想着,撸起袖子,刚准备四下观察是否有人的时候——
“你在这里做什么?”
真是太不巧了……
“啊!真是十分抱歉,我只是……”
欸?
津岛刚站起来,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这绝对不是久蹲造成的。
“你怎么了?”说话的人朝津岛伸出手。
“别碰我!”津岛一把打开,但整个人却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他朝前方看去,视线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连站在他面前的人的脸都看不清楚,他恍惚间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脑中想起刚才那个微笑着给自己花的修女,愤恨地咬紧了牙关。
可恶……被算计了!
他使劲甩了甩头,却还是没用,身体越发无力,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你没事吧?”看不清脸的人继续朝他靠近。
“别……碰我……”津岛倔强地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支撑不住地往前倒,站在他面前的人伸出双手接住了他。
“真是个倔强的小帅哥呢~”神秘人掩嘴轻笑,又无奈地长叹了一声,“可惜了……”
……
……
另一边。
“仁成,今天谢啦!”迎面扔过来一听可乐,仁成顺手接住。
他今天是来代班的,曾经认识的乐队今天有一场演出,但副吉他手受伤了没有办法上台,乐队就找到他希望他能帮个忙,仁成答应了。
演出结束,乐队成员们都在后台休息,互相道谢鼓励,仁成一个人坐在一旁,一边喝着可乐一边拿出手机习惯性地打开邮箱。
他看到津岛三十分钟前给他发了一封带标记的邮件。
“辻先生:
请原谅我的唐突打扰。今天在学校里听闻有同学无故失踪的消息,并且我恰巧在论坛上看到了他的求救帖,帖子在我点进去的时候就被删除了,说明他正处于十分危险的情况下,目的地是圣公会大教堂。临时通知老师和太宰先生的话大概已经来不及了,我也不想让他们过于担心,所以告知于您,半个小时之后我会再和您联系。以上。
津岛修治”
小光看着消息,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仁成迅速合上手机开始收拾东西。
“仁成,待会儿一起去吃庆功宴吧!”乐队的人对他说。
“我有急事,改天吧。”他说完,挎上吉他包就往外跑。
“喂!”甚至连阻止都没来得及,乐队的队长沮丧地放下伸出的手,双手抱臂无奈地说,“这家伙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的。”
仁成往就在附近的家里跑,带着吉他包直接行动的话太张扬了,小光紧跟在仁成身边,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开心:“见那小鬼遇见麻烦了你就这么坐不住啊。”
仁成打开大门,把吉他包随手扔在客厅沙发上,走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收拾东西。
小光大大方方地站在门口,丝毫不回避,他看着仁成和自己同样伤痕累累的背部,心情突然有些烦躁。
“我说你还是稍微冷静点会比较好哦。”然后小光对仁成发出警告,“太紧张的话,原本能够注意到的细节也都会被忽视掉的,这可是很危险的。”
仁成没说话,他收拾好东西往车库跑过去,顺手拿起头盔扣在头上,套在手臂上的背包往后甩,跨上机车就拧油门打火。
小光站在车库门口,看着仁成急切的模样,一脸无奈。
黑色的机车如同鬼魅一样从小光身边冲了出去,小光转过身,一边目送仁成的离开,一边缓缓地变得透明起来,直至消失不见。
天主教堂地下。
津岛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铺着天鹅绒的地面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而在他不远处,有一个只穿着极少衣服的青年以和他一样的姿势躺在地上,青年微张着双唇,呼吸有些急促和燥热。
津岛心里一凉,觉得整个人有点不好。
等等等等等等等……
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这名青年的确就是他要寻找的失踪同学——鸣海真帆,但是眼前这个状态。
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津岛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握拳,指甲嵌进掌心的疼痛让他冷静下来。他开始想该怎么办。
绑住自己的绳子完全不必担心,关键是该怎么从这里逃出去。首先还是要先探查一下这里的守备情况。
“鸣海同学。”于是津岛出声叫了一声衣衫不整的青年。
鸣海挪了挪身体,没有回答。
“鸣海同学。”津岛也挪动着身体朝他靠近了一点,又叫了一声。
“恩?”鸣海总算是回了他一声,声音里还尽是黏腻的味道而且还是一声意味不明的“恩。”
“我是三班的津岛,是来救你的。”津岛单刀直入地说,“你知道这边的守卫情况吗?”
“津……岛?”鸣海还有些神志不清,他疑惑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接着迷蒙的眼神变得清醒了,他看着津岛,气息不稳地说,“这间屋子的守卫就两个人,不过出去之后走廊有巡视,时间大约20分钟一次。”
“很好。”能够在这样的身体条件下依旧保持如此清醒的记忆和意识,津岛在心里对鸣海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开始在脑中想办法。
两个人的话,只要不是顶尖高手那么趁其不备自己应该可以解决,跟国木田老师学了这么长时间的武术可不是白学的,那么剩下的就要穿越封锁了,得需要更详细的地图和守卫情况,这些信息就只能从这间屋子的那两名守卫那里得到了,至于方法,津岛眯了眯眼睛,看来得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真的假的?老板这次这样玩?”
“是啊,偶尔也想视觉上享受一次嘛。把两只小白豚放在一起,让他们先自己决定上下再玩夹心饼,真是好趣味~哦!到交货的时间了。”
好趣味个头!!
听到屋外传来轻浮的对话,津岛额角爆出青筋,牙关也死死地咬紧了。他怎么可能让这群禽兽如愿。
所以眼下他乖乖地闭眼躺下,背在身后的双手开始缓缓发力。
异能力斜阳
两人走到他们面前,看上去并没有发现津岛并不在最初躺倒的位置上。津岛双眼睁开一条缝打量了一下来人,心底又确信了几分自己应该没问题。接着,那人蹲下来推了津岛一下,另一个人则是负责鸣海那边。
“喂,起来了。”蹲在津岛身前的人用傲慢的语气说,然后津岛猛地睁开双眼,伸出手一记手刀劈在男人颈侧让对方直接晕倒。负责青年那边的男人刚刚朝这边转过头津岛就锁住他的脖子,用手捂着他的嘴。然后眼神凌厉起来。
异能力斜阳
男人还没来得及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变,手上的皮肤迅速萎缩松弛起了褶皱,全身的力气也像是被抽走一样一点一点□□可知地消失。
接着,这种异变就停止了。
“告诉我监控和守卫部署情况,不然有你好受的。”津岛用威胁的语气在男人耳边说。
虽然他不喜欢做这种事,但是在某些情况下,这样的威胁往往是最有效的。
这是太宰先生教给他的。
“唔唔唔!!”男人脸上带着惊恐的表情迅速点头。
另一边。
仁成赶到教堂,把机车停好之后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他迅速把目标锁定在了天主教堂,他从背包里又拿出一个小包,里面装着各种小型道具,他将小包藏在长袍里,收拾好情绪,走进教堂里,他装作神职人员在彩绘玻璃窗下虔诚地祈祷着,同时,原本消失的小光重新出现在他的身边。
“天父在上,请原谅我试图窥测他人秘密的想法。”仁成低声说着。
小光烦躁地挠挠头,无奈地妥协:“是是是……”
想让自己帮忙去查看设施和人员守备情况就明说嘛,干嘛要用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
不过心里抱怨归抱怨,仁成提出的要求,小光一般都是不会拒绝的。
小光大大方方地穿行在人群之中,走到教堂的隐秘地带,穿透上锁房间的墙壁,如入无人之地一般肆意调查,除去“地面”和仁成本身之外,小光无法触碰任何东西,当然,像是楼梯这种地方也算在小光能够触碰的“地面”范畴,除了仁成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看到他,所以,换个角度来说,像这种调查工作真的是最适合小光不过的了,仁成能在情报领域取得今天的成就,很大程度上也要归功于小光,不过,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一直很微妙,具体是什么情况也从没有人知道就是了。
三分钟之后,小光跑着回来了,他向仁成报告了教堂地下的结构和守卫情况,而且他还说看到津岛带着一个人已经在往外逃了。
仁成停止虚伪的祷告,在四下无人注意的时候沿着教堂两侧的走廊往深处前进,他从长袍下的包中拿出一个小东西。
“这位先生,这里是禁止——”有人上来阻止,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
异能力最弱音
“随随便便用异能力可是会暴露你的身份的哦。”仁成按下录音机暂停键的时候,小光提醒他。
“我已经把监控劫持了。”仁成说着,戴上长袍的帽子,一边往前走一边取下刚才在小光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插在墙上用来劫持摄像头的特殊卡片。
小光有些惊讶地眨了眨眼,然后吹了一个口哨。
比我想的要冷静一些呢。
“接下来走这边。”然后小光继续给仁成引路。
一路劫持监控一路用异能力让守卫睡着,仁成藏在兜帽下的脸却变得越来越严肃起来。
尽管事情都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但是这是不是太过顺利了……
不过眼下更重要的还是把津岛救出来。
而此刻,津岛这边。
总算是在没有引起大骚动的情况下避开了守卫,津岛拉着鸣海躲在一堵墙后面。不过即便如此,他们的失踪还是让守卫变得严格了起来,从发现他们失踪到采取行动对方大概花了三分钟时间,不过这三分钟时间津岛已经拉着鸣海跑出很远了。如果那个被他用异能力变老的守卫没有骗他的话,那么现在他们应该已经接近出口了,不过这最后的一段距离看起来好像有些麻烦……
“已经到出口附近了,别担心。先等这一波的守卫过去,我们就——”津岛拉着鸣海的手往黑暗里面又退了一段距离之后小声说,他一面观察着守卫的情况一面戒备着,不过他话没说完就浑身一颤。
鸣海的手顺着他的肩膀往胸前缓缓滑下,然后整个人从背后抱住了他。津岛吞了一口水,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鸣海用一种不太妙的姿势抱着津岛,然后把嘴凑到他耳边,轻呼一声,语气黏腻地说:“给我。”
“那个……”津岛的声音不可抑制地出现了颤抖,“鸣海同学,你冷静一下。”
喂喂喂……别开玩笑啊。
津岛握紧双拳。
“他们给我用了药,我撑不住了。”鸣海的声音里显露出几分痛苦,他把津岛抱得更紧了,“拜托你,给我。”
“用药?”津岛挑了挑眉,然后咬紧牙关,“真是禽兽……”他抓住青年的手腕,冷静下来说,“请再忍耐一下,我们很快就出去了。”
这时候,津岛看到守卫的人员都匆匆地往一个方向赶像是出了什么事,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他抓着鸣海的手就准备往外跑。
结果刚往前迈出一步,鸣海猛地一用力就把津岛扑倒在地上。
“我真的不行了,拜托你……快给我……”鸣海的声音已经蒙上了一层哭腔,津岛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青年身体某个部位的变化让他大脑一时放了空。
不不不……冷静下来。
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了千万遍的冷静才终于能够说话。
“我……我们先出去。”津岛完全是结巴地说出这句话。
“修治。”这时候,墙的侧面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辻先生!”津岛立刻激动地回应,他用力把鸣海推开,然后扶着快要没有力气的他站起来。
“修治,把耳朵捂上。”仁成看到津岛没事,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他又看了看津岛扶着的青年的模样,心里已经大概推断出是怎么回事了,于是他对津岛说。
“恩。”津岛让鸣海靠在墙上,然后用双手死死捂住耳朵。仁成按下录音机的播放键,舒缓的歌曲从录音机中传出,鸣海眨了眨眼睛,然后失去了意识。津岛赶紧把他背在背后。
“走这边。”仁成见状,果断地说,然后迅速往一个方向跑去,津岛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路上的其他守卫已经被刚才仁成造成的监控的假象吸引过去了,所以现在他们一路上还算顺利。
“辻先生,对不起。”津岛愧疚地说。
“先离开再说。”仁成冷淡地回答。
突然,子弹破空的声音就在很近的地方响起,仁成和津岛为了躲避分别往两边倒去,津岛背着鸣海撞到了墙上,踉跄了两步。
“快走。”仁成说着,拉起津岛往外跑。
小光毫无紧迫感地跟在三人身后,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呵欠。
三人终于顺利地离开了教堂来到地面,仁成把黑色长袍脱下给昏睡的鸣海披上,跑去停车场把机车开出来,津岛抱着鸣海让他坐上后座,自己也坐上去把他夹在中间避免无意识的他摔下去。仁成发动了机车,呼啸着离开教堂。
慢悠悠地回到地面的小光看着和来时一般的黑色鬼魅疾驰远去,心情变得愉悦起来,他双手枕在脑后,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缓缓地消失了。
他无法乘坐机车这一类的交通工具,当他离开仁成身边太远的时候,他本身的存在就会暂时消失,直到下一次再次出现在仁成身边。他和仁成实验过,这个时间大概是10分钟,至于这10分钟的时间里,消失的小光究竟去到了什么地方,这一点就连小光也说不清楚。
另一边,驾驶着机车疾驰在街道上的仁成头盔下的脸上挂着非常吓人的表情,他知道这件事绝对不单纯,太顺利了,肯定还有什么内幕。
不过好在津岛没事。
津岛坐在最后面,中间夹着一个鸣海,他的双手只能扶着仁成的腰。风太大,他弯腰闭起双眼。
仁成抿抿双唇。
他想知道这幕后到底是谁,对方的目标是津岛吗?
难道说……
“绝对不会把圣杯交给你的,亚瑟。”
他低声喃喃,双眼危险地眯了起来。油门也拧得更大了。
回到仁成家中,津岛把鸣海放在沙发上,他的模样实在有些狼狈,津岛感到于心不忍就别开了脸。
“他受伤了。”仁成一边说着,一边从柜子里取出急救箱。
津岛这时候才注意到遮住鸣海的黑色长袍上有血迹缓缓滴下,难道是最后逃出来时候的那声枪声?
“把他的长袍捞起来,我要给他紧急处理一下伤口。”
“哦,好。”津岛照做,在伸手去捞鸣海的长袍的时候,手却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心里也有些扑通直跳,他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鸣海现在的状态还是很狼狈,他脑中不禁想到在地下时候鸣海的模样,脸不自觉地就变得和煮熟的虾一样红了,他又狠狠地甩了甩头,然后才振作精神地伸手,捞开长袍之后,果不其然,鸣海的大腿上满是鲜血,津岛看着这么多血,心里咯噔了一下,总觉得自己腿上相同的部位也有些隐隐作痛。
仁成用浸了酒精的纱布给鸣海擦拭伤口,昏睡中的鸣海一点反应也没有,仁成疑惑地皱起眉头,他擦干净鸣海大腿上的血迹,却发现在那血迹之下根本没有什么伤口……
扑通——
仁成突然瞪大双眼,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猛跳,血压推动血液往全身四处流窜,然而仁成却觉得四肢百骸都是冰冷的。
“辻先生?”津岛歪头看着他,疑惑地问。
他还从没见过辻先生像现在这样……慌乱?
仁成猛地站起身来,直勾勾地看向津岛。
“辻……先生?”津岛被吓了一跳,然后顺着仁成的视线往下看去,发现自己的右腿上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个窟窿,现在那个窟窿还不断地在冒出鲜血。
咦……?
津岛反应了两秒才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小心翼翼地把鸣海放在一旁,颤抖着站起来。
难怪他觉得头有些晕乎乎的,腿上还有些隐隐作痛,原来……
“辻……先生……”
“修治!”仁成连忙接住倒下来的津岛,他紧紧地抱住津岛,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拿出电话,拨打急救。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
……
与此同时,函馆市警察局。
“那么,鸣海先生暂时就拜托各位啦~”太宰神清气爽地走出警察局,伸了一个懒腰。
“不知道国木田君那边如何了。”
另一边,鸣海家。
“没有人?!”
“怎么回事??”
“让二位失望了,真是抱歉。但如果可以的话,还希望二位配合一下我的工作。”
“你这家伙是谁?”
“武装侦探社,北海道分社所属,国木田——”
“看招——呜哇啊!!”
“独步!别随随便便打断人家的话啊!”
“你这混——呃啊!!”
“老实点的话,我也可以考虑手下留情。”
“可恶……”
“要再试试吗?”
……
……
“哟~真不愧是国木田君!”太宰看着被警车载走的两人,从国木田身后探出头来说。
“这两个家伙就是不听人说话。”国木田揉了揉手腕,刚才那两个人一直负隅顽抗,害他折腾了好久。
“国木田君还是太温和啦~”太宰摆摆手,“如果在一开始就直接把人打晕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像你对鸣海先生做的那样?”国木田白了他一眼,“鸣海先生现在是精神不稳定,要是换做其他人,把你告上法庭了我可不会出庭替你作证。”
“不过也正因为鸣海先生是那样的精神状态我才只能出此下策,换做其他精神正常的人的话,我一定能说服他们的。”太宰自信地说。
“滴滴滴——”
国木田还没来得及吐槽太宰,电话就响起来了。
“国木田君真是日理万机啊。”太宰瘪瘪嘴。
国木田没理他,打开手机一看,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是谁?”太宰好奇地问。
“辻先生。”国木田说完,按下接听键,“你好,这里是国木田。——什么?!——好,我知道了,马上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太宰感到事情不对劲。
“修治出事了……”
……
……
竹田医院。
“辻先生!”国木田和太宰赶到医院大厅,看到仁成在那里等着了。
“修治情况如何了?”太宰连忙问。
“失血过多,现在正在抢救。”仁成情绪低沉,声音勉强还算平静。
“请问是辻先生吗?”这时候,有一个护士急匆匆地朝他跑过来。
“我是。”
“津岛君目前正在抢救,需要输血,但医院的血包不够了。”护士焦急地说,“请问您是A型血吗?”
“我——”
“我是!”国木田立刻站出来。
“这位先生——”
“我是修治的监护人,国木田独步,我是A型血!”国木田激动地说。
“好的,那请您先跟我来配型吧。”护士领着国木田往一旁走去,太宰担忧地看着国木田,又转头看了一眼仁成。
“结束之后,我再告诉你们详细的情况。”仁成看出了太宰的犹豫,说到。
“我知道了。”太宰点点头,然后跑过去跟在国木田和护士的身后。
仁成看着那条走廊,突然感觉那就像是一个快把自己吸进去的无底洞一样,他忍不住移开视线,离开大厅走到中庭。
是自己太过天真了,是自己以为太过容易了。
“哎呀哎呀,真是危险啊~”突然,世界上的其他声音仿佛都消失了一般,只有那个熟悉的嘲讽声在耳畔响起,“不知道那小鬼这次能不能扛过去呢。”
“你是知道的吧,小光。”仁成压低声音问道。
“知道什么?”小光一脸无辜地说。
“你一早就察觉到了吧,修治的伤。”仁成看着他,黑色的眸子里,透露出某种阴暗的情绪。
“你不也应该察觉到了吗?”小光丝毫不逃避仁成的目光,也丝毫不在乎那双眸子里汹涌的暗潮,“我对你说过,太过紧张的话,原本能够注意到的细节也都会被忽视掉的,这可是很危险的。”
仁成愣了一下。
“每次一碰上这个小鬼的事情你就变成这样,到头来,却想要甩锅给我吗?”小光用审判一般的语气说道。
仁成无言以对。
“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想看看要是这次这小鬼挺不过来的话,你会变成什么样~”小光用满怀期待的语气说。
“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
“唔?”小光看向仁成,那双黑色眸子里的阴暗情绪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坚定的光芒。
小光眨了一下眼睛。
“他一定会没事的。”
啧……这种眼神真是太讨厌了!
这种认真地关心着别人的生死,自己怎样都无所谓的眼神!
——————其四·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