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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幽幽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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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苏陵游再次怀疑道:“可你不是幕海天堑的弟子吗?”

“话虽如此,但我并没有入幕海天堑弟子册。”温渐寻的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所以,到目前为止,我是最合适的人选。”

苏陵游还是有些犹豫,将信将疑道:“别的暂且不说,只你我二人,又能做的了什么呢?”

诚然,如今的幕海天堑虽贵为玄门之首,身为首徒的黎岁落也名声在外,可却鲜少有人会去在意某个默默无闻的弟子,更别说这人甚至还没入弟子册了。

即便苏陵游没有明说,温渐寻也知晓他在顾虑些什么,无非是认为自己的修为低微,怕自己顶不上用、拖后腿罢了。

温渐寻微微一笑,道:“多我一个,总比你一人像无头苍蝇一般乱撞要好,不是吗?”

苏陵游垂下眸,在心中暗暗思索。

温渐寻说的没错,此事确实为镜山河门内私事,黎岁落身为幕海天堑的首徒,实在是不好干涉。再者说,即便黎岁落愿意帮这个忙,他也没有那个脸面去把无辜的人拉进未知的险境中。现如今有人主动送上了门,虽然不知底细如何,但总比他自己孤身一人要好得多。

想了想,苏陵游抬眼看向温渐寻,皱眉道:“你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闲啊。”阳光洒下,映在了温渐寻的侧脸上,他眯起眼睛,看起来十分惬意,“总得找点儿事情做。”

看着他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苏陵游无言地撇了撇嘴:“...走吧,找个没人的地方给你讲讲故事。”

温渐寻跟在苏陵游的身后走了几步后,又回头看了一眼黎岁落那间紧闭着门的厢房,轻轻地叹了口气。

待他回过神来时,却见苏陵游在前面停了下来,正仰头看着一棵高大的树,神情认真无比,像在思考什么难解的疑问。

温渐寻:“怎么不走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苏陵游看向他,目光中透露出几分好奇,“大早上的,你为什么是从这棵树上跳下来的?”

“......”

温渐寻噎了一下,随后面不改色地答道:“昨夜,我在此赏月。”

“赏了那么久啊。”苏陵游感叹道,“你自己的房门口也有一棵树,赏起月来位置极佳,比黎岁落门前的这棵好多了,你下次可以试试。”

“......”

温渐寻却没有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向前走去,苏陵游赶忙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道:“你怎么自己先走了啊,你找得到地方吗?”

......

在镜山河中绕了半天,苏陵游还是没有找到足够安全的地方,最后,他一咬牙,干脆把温渐寻带到了后山。

后山深处人迹罕至,偶尔有风吹过,带起一阵叶子互相摩擦的“沙沙”声,除此以外,再也没有别的声响。

苏陵游又抬手布置下一道结界,这回是真的万籁无声了。

温渐寻随意地靠在树上,笑道:“既然要布置结界,又为何要费尽心思找到如此寂静的地方?”

“门中人多眼杂,而我要讲的故事,不能让别人看见,更不能听见。”苏陵游说道,“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来。”

“哦?”见他如此笃定,温渐寻起了些兴趣,“为什么?”

苏陵游向更深处望了一眼,一字一句道:“因为,前方便是禁地。”

“禁地...”温渐寻仔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做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这里就是你阿姐住的地方。”

“嗯。”苏陵游轻轻地点点头,在一旁找了一块光滑的石头坐了上去。

“其实这件事,我本不应该告诉旁人的。”苏陵游苦着脸,心中纠结的不行,“我阿姐住在禁地里的事,只有我和掌门知道。其他人都只以为,禁地里关着的是凶恶的妖兽,平日里几乎无人靠近。”

温渐寻问道:“既然只有你和沈前辈知道,说明此事定然是个秘密,你又为何要说与我们呢?”

“...我知道这样做辜负了掌门的期许,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苏陵游说到这儿,声音也沉了下来,“自打我有记忆起,阿姐便一直住在一片花海里。起初,掌门告诉我,是因为阿姐身子不好,那些花草有助于她修养;再后来,我才知道那本不是什么灵妙之地,而是本门的一处禁地。”

“虽然是禁地,却也无人打扰,我每日都能见到阿姐,这便很好了。可是,阿姐的身体状况却越发难以琢磨,有时容光焕发,有时却几乎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我上次见她,她甚至还吐了血!”苏陵游说着,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以往的阿姐,为了不让我担心,从来没有说过禁地的半点不好,可这次,她却哭着让我带她走。”

苏陵游仰起头,似是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落泪:“阿姐照顾了我十六年,我怎么忍心她继续在里面受苦?”

温渐寻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没有出言安慰,只是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要怎么做?”

“阿姐曾对我说,‘无论你想怎么做,都不要去找沈雁杳。’也就是说,掌门一定知道打开结界的真正方法,但阿姐却因为一些私人恩怨,而不愿我去找掌门。”苏陵游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所以我想先打破结界,把阿姐带出来,再弄清楚前因后果。”

“可以,我会尽我所能。”温渐寻直起身子,向他走了过来,“只不过,能否让我先去见见你的阿姐?”

苏陵游沉默了一会儿,试探道:“你想做什么?”

温渐寻耸耸肩:“放心吧,只是想再了解下情况罢了。”

“再者,难道你阿姐就不想知道,你找了个什么样的盟友来救她吗?”

苏陵游考虑了半天,终于狠下心来,决定把他这位“盟友”带到苏甯弦的面前。

他一边动手画阵,一边嘟囔着:“我这可真是把后背都交给你了,你可千万别骗我。”

温渐寻却只是笑笑,没有答话。

随着阵法的形成,后山的结界也被打开,一片红色瞬间涌进了温渐寻的眼眸之中,鲜艳的有些刺眼。

苏陵游刚要走进去,温渐寻却猝不及防地开了口:“沈前辈对你很好。”

苏陵游顿了一下,低声道:“...我知道。”

根据现有的情形来看,苏陵游的阿姐十有八九是被身为镜山河掌门的沈雁杳亲手关进禁地里的,可沈雁杳平时对待苏陵游可以说是极为亲厚,为他创立独一无二的麟刀堂不说,就连镜山河门中弟子也大多尊称他为“师兄”、“公子”。苏陵游本人对这些事定然看在心里,可若是拿自己的阿姐和沈雁杳相比,又是谁更胜一筹呢?

“我说过,我阿姐的住处里是有花儿的,没错吧。”苏陵游带着温渐寻沿着那条鹅卵石小道向前走去,“是不是很好看?喏,前面那间小木屋,就是我阿姐的屋子。”

温渐寻朝着苏陵游所指的方向看去,说来也巧,就在他抬眸的那一刻,一位红衣女子正好从屋中走了出来。

“阿姐!”苏陵游兴奋地摆了摆手,那女子也回过身,似是朝他嫣然一笑。

苏陵游一溜烟儿地跑了过去:“阿姐,你身子不好,怎么又出来啦?”

那女子好像说了些什么,但温渐寻没有听清,他又向前迈了几步,却发现自己的脚步虚浮,像踩在棉花上一般。

温渐寻用力地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再睁开眼睛时,就连周遭的景色都变得模糊起来,周遭的一切都在迅速旋转,转的他迷迷糊糊,再也不能往前走一步。

在被眩晕感彻底淹没的前一瞬,温渐寻反而被气的笑出了声,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被骗了。”

可如今却是说也说不出来了。

......

厢房内,黎岁落缓缓睁开眼睛,坐起了身。

窗外阳光大盛,隐隐还能听见些交谈的声音,黎岁落揉揉额角,知晓自己今日是起晚了。

按往日来说,此时的黎岁落早就已经练了好几套剑法了,可这次他却睡的极沉,若不是阳光照到了脸上,他兴许还睡着呢。

好不容易睡了一个好觉,可黎岁落却没有什么满足感,反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像是少了些什么。

“咚咚咚——”

他正想着,门外便传来了一阵敲门声:“黎师兄,你醒着吗?”

是冯照影的声音。

黎岁落应了一声,迅速地洗漱穿戴好,打开门走了出去。

“怎么了?”黎岁落环绕四周,见他们几人都围在他的门前,有些许疑惑。

冯照影道:“我们几个聚在一起,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就只好在这里等着。”

“原来如此。”黎岁落点点头,随后又向四周看了看。

“黎师兄,你在找什么吗?”冯照影问道。

就在这时,黎岁落终于明白是哪里不对劲了。

“阿寻呢?”他问道。

若是换了平时,只要自己稍微起的晚了些,温渐寻便定然会守在近处,一直等到他醒来,才肯放心离开。

可今日却迟迟不见温渐寻的身影,着实是有些反常。

想到这儿,黎岁落自己也顿了一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竟然已经习惯了被温渐寻照顾的感觉。

冯照影被他问的愣了一下:“温师兄,一般不都和你在一起吗?”

此时此刻,黎岁落也顾不得去在意某种微妙感,他大步走至温渐寻的房门前,一把推开——

没有人。

屋子里整洁有序,甚至有些冷意,这说明昨夜温渐寻根本没有回到房间里,而是去了别的地方!

一股浓烈的不安感急切地涌上心头,黎岁落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对身后的师弟师妹们说道:“阿寻恐怕是出了些意外,我们分头去找,若是找到了,便往天上放一个讯号;若是找不到......”

黎岁落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

“不会找不到的!”冯照影赶忙道,“在镜山河的地界,还有沈前辈坐镇,温师兄不会有事的。”

黎岁落点点头,叹了口气:“辛苦了。”

“大家都是同门,这是应当做的。”姜风盏收起了手中时常把玩的折扇,道,“保证完成任务。”

苑耳没有说话,只是对黎岁落抱拳一礼,跟在姜风盏的身后走了出去。

孙凌一边往外走一边嘟囔着:“多大个人了,还真是不省心。”

被冯照影打了一巴掌后,才乖乖地闭了嘴。

黎岁落看着他们的身影四散而去,藏在袖中的手紧紧地攥住了一支白玉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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