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原地大象鼻子转三圈，捡回彩球。”

姜秀眯了眯眼，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这一次主持人没有限制她用手拿凳子，为什么？而且这一次要求比前面两个都要

她仔细回想了前面主持人给出的所有指令，每一个指令都没有超过三个条件，游戏规则果然对主持人有所限制。

既然没有限制用手拿凳子，姜秀就一只手抓着凳子，一只手捏着鼻子，闭着眼睛准备大象鼻子转。

当天开始旋转时，地面突然如同大海一般翻涌，姜秀差点没有站稳摔在地上。

她闭着眼睛，听到耳边不时传来凳子摔地的碰撞声，此起彼伏地惊叫声，以及猪鸣声。

当姜秀完成指令，睁开眼时，眼前的大厅变得一片狼藉，不少应聘者已经变成了带着数字编号的猪，凳子散落在畸变大厅的每一处，剩余零散几个应聘者摔倒在地死死的抱住凳腿，脸上甚至挂了彩。

“恭喜你，成功完成第三个指令。”主持人这一次是真的心情舒畅了不少，既然无法让姜秀变成牲畜，那么其他人也不错。

大批量的蓝衣人进场，把变成猪的应聘者们一一带离现场，大厅地面慢慢恢复原状，姜秀粗略扫了一眼剩余的应聘者。

从一开始的三十六人，现在包括她自己在内，只剩下十二人。

第二次面试还剩下四十五分钟结束。

短短十五分钟，淘汰了三分之一的人数，这个工厂的面试到底想做什么？

姜秀和其他应聘者重新坐回凳子上，等待着彩球再一次被主持人抛出。

似乎是因为大批量的应聘者被淘汰，主持人在接下来的半小时内并没有再出幺蛾子，但是姜秀隐隐觉得哪里有些问题。

彩球抛出的时候，姜秀会特地关注一下是谁接到了，但是彩球似乎从来没有被姜秀身旁的女孩接到过。

还有姜秀斜对面的三人。

是运气好，所以没有被挑中吗？

还是因为运气差，所以有几个人接连不断的被彩球砸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姜秀再一次被主持人用彩球砸中，但是这一次主持人并没有给出苛刻的指令，就是很简单的摸摸鼻子，拍拍手，张张嘴巴，摇摇头，姜秀莫名觉得自己有点像在实名认证。

又有点像是主持人手中的傀儡，做什么全凭它控制。

当巨大蓝色字体归零时，大厅所有灯光全部亮起，一个巨幕凭空出现，是一份二面招聘人员通过名单。

一共八位招聘者通过，其中就有姜秀写在简历上的名字——铁锤，她歪了歪头，在场应聘人员仍有十二个，中途没有应聘者再变成猪，为什么只有八个人通过二面。

这四个人因为什么被淘汰了？

她听到身旁传来低声的抽泣声，是那个差点被抢走凳子的女孩。

“你怎么了？”姜秀不解地看着她。

女孩抹了抹眼泪，“我没有通过面试。”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通过面试？”

女孩哽咽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她好不容易才坚持到现在，就差那么一步就可以进入三面。

“因为你没有接到彩球呀～”主持人甜到发腻的嗓音充满了嘲讽，“没有接到彩球就说明你没有通过我说你做游戏哦～”

女孩怔怔地盯着主持人，她一开始以为自己是运气好，无痛过关，根本没有想到没有接到彩球，没有玩游戏，从一开始就是有问题的。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女孩跪在地上，狼狈地抓住主持人的裙摆，“求求您，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不行哦，明年再来吧。”主持人无情地推开女孩，清了清嗓子，“恭喜八位通过面试，请跟着我们可爱的蓝朋友前往下一个面试场地，没有通过的也不要灰心，可以明年再来哦！”

说完，主持人就凭空消失在原地。

女孩呆愣愣地看着主持人消失的地方，姜秀叹了口气，把女孩从地上扶起来，“会有更好的工作机会的。”

“可是太难了，今年毕业生太多了，我投了好多简历都没有回应……我才听我爸妈的报考荟英加工厂…”

“好不容易过了笔试，过了一面，只要过了二面，三面就是走个流程，进厂就稳了…”

女孩越说越难过，哭得十分伤心，姜秀只能拍拍她的肩膀以作安慰。

在这期间，蓝衣人一直站在姜秀身后，冰冷的机械音无情的催促着正在安慰女孩的姜秀，“请铁锤女士尽快前往下一个面试地点，超时将会取消面试资格。”

姜秀无奈的看了蓝衣人一眼，她确实不能因为女孩在这里过久停留。

最终，姜秀帮女孩整理了一下额前的碎发，轻轻地说道：“把眼泪擦干净吧，路在前面，会有办法的，加油。”

“你也是，三面加油呀。”女孩勉强打起精神，给了姜秀一个大大的微笑，“快去下一个面试场地吧，再见。”

姜秀点了点头，和女孩道别后，跟随着蓝衣人前往三面会场。

她和蓝衣人经过了一个又一个转弯，姜秀觉得自己像是在走迷宫，七拐八绕的，终于停在一扇灰色的铁门面前。

“请进。”蓝衣人打开铁门，门内是漆黑一片。

姜秀不明所以地看着蓝衣人，“里面有什么？”

“请进。”蓝衣人依旧重复着刚刚的那句话，并不回答姜秀的问题。

一阵沉默过后，姜秀迈入漆黑的房间，“晃荡”一声，是铁门关上的声音。

姜秀一人站在黑暗之中，眉头紧锁，只能握紧口袋里的黑笔。

没有通讯器，也没办法照明，她站在原地思考着荟英加工厂到底三面想面个什么东西。

“咳咳。”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姜秀警惕地巡视着周边，寻找声音的来源。

但是这个房间真的太黑了，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声音也是四面八方而来。

姜秀整个人都被一股莫名的紧张感所包裹着。

“我是来应聘的，我叫铁锤，请问这一场面试内容是什么呀？”

她逼迫自己在陌生漆黑的环境中冷静下来，镇定的朝着空气自我介绍。

“欢迎来到荟英加工厂，恭喜铁锤女士进入最终面。”

“我是终面的面试官，我姓何。”苍老的声音悠悠地再一次响起，“请向前走五步，有一把椅子，请坐下。”

姜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索着向前走五步，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似乎是钢铁材质的椅子。

她按照声音的要求坐下，静静等待着下文。

“接下来请你回答我三个问题。”

“第一，你的名字叫什么？”

姜秀笃定地回答道：“铁锤。”

虽然这是简历上有的内容，重复再问一遍让姜秀觉得很奇怪，但是她还是回答了这位何面试官的问题。

“第二，你的秘密是什么？”

姜秀眯了眯眼，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这和求职有什么必要关系？还是说这和净化部门有关？

她思索了一下，回复到：“我有的时候觉得自己有精神分裂。”

从地球穿越到异星球，被迫接受了一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有的时候会恍惚自己和‘姜秀’之间的界线，看起来也像是精神分裂。

姜秀以一种独特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秘密。

“这真的是你的秘密吗？”何面试官再一次问道。

“这个问题是第三个问题吗？”姜秀直接反问这位神龙不见尾的何面试官，她很反感这种奇怪的面试方式，感觉像是在搞什么违法乱纪的地下工作，一股子阴干潮湿味，让她觉得浑身不适。

谁家正经面试搞的这么偷偷摸摸，这个破加工厂一看就有问题。

“……”何面试官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没有想到应聘者会反问自己，从业那么多年应聘者几乎不敢这么反问，毕竟它拥有着是否让这些应聘者进入荟英加工厂的权力。

它只能强行直接提出下一个问题，忽略姜秀的发问，“第三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来荟英加工厂。”

“因为我需要钱。”姜秀回答这个问题几乎不用过脑子。

上班能为了什么？不为了钱，为了给自己找点麻烦，没苦硬吃吗？这些面试官一天天在想什么，问这种问题。

三个问题全部结束，过了约莫是十五分钟后，房间的灯光终于亮起。

姜秀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这像是一个单人牢房，一张床，一个桌子，还连着一个卫生间。

她坐在桌子前，桌上摆放着一份劳务合同。

“三面结束，恭喜你通过面试，加入荟英加工厂，我就是你的合同，如果没有问题，可以在最后一页签字了。”何面试官的声音从桌上的合同上传出。

只见白色的文件上有一张一开一合的嘴巴。

合同会说话？

姜秀震惊之余，又淡定地打开文件，一页一页地翻看了一遍里面的条款。

这份劳务合同非常无赖，里面的每一条都是霸王条款，丝毫没有一点维护工人们的权益。

最后一页上乙方处签名是空白的，而甲方处已经签好加工厂名字，盖好荟英加工厂的公章，似乎整个招聘流程只剩下姜秀签下名字，完成合同签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