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桉探头探脑地往下瞅,无影堂的是熟人何姣姣和童嘉言。
言桉用眼神询问梁恒。
梁恒心领神会,给他娓娓道来事情经过。
早上,何姣姣和童嘉言在楼下吃饭,金鳞宗的一名首席弟子曹石林带着一众弟子闯入,指名道姓要抓无影堂的张钟勤。
本来这件事也好商量,按目前的线索来看,张钟勤确实是最大的嫌疑人,何姣姣便说此事需要向长老请示。
谁知金鳞宗不依不饶,非要立刻带走张钟勤,还出言无状,侮辱无影堂,辱骂无影堂弟子。
童嘉言的脾气一点就炸,听不得这些话,立马就跟金鳞宗弟子理论。
两方人吵着吵着不知谁先动起了手,便打了起来,有了当下的场面。
此刻,无影堂的弟子与金鳞宗的弟子兵戎相向,而张钟勤捂着头躲在柱子后。
“想当年无影堂祖师爷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而今无影堂的弟子却成了缩头乌龟了。”曹石林语气嘲讽,惹得金鳞宗弟子哄堂大笑。
童嘉言看向躲在柱子后的张钟勤,有些恨铁不成钢,却又无可奈何。
可面对金鳞宗的嘲讽,童嘉言也不甘落了下风:“比不得金鳞宗,好好的一个正道门派净干些旁门左道的事。”
眼见又要打起来,何姣姣出声:“曹公子,你们的要求我已向长老请示,何必再大动干戈。”
“何姑娘,起码要让我们看到你们无影堂的诚意吧,先把张钟勤交出来,就在此处等着,省得他跑了。”曹石林大马金刀地往凳子上一坐,长刀扣在桌子上,眼神死死盯着张钟勤。
张钟勤死死抱着头,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思。
总不能一直打架,于是何姣姣对张钟勤说:“张师弟,你从柱子后出来吧,我们也在此处守着,等长老来了再做定夺。”
张钟勤不吭声,脑中思索着:自己不过一个外门弟子,长老肯定会把自己交出去的,到时候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般想着,张钟勤面上却应下:“好,何师姐,只要你能保证我的安全,我都听你的。”
见张钟勤还算听劝,何姣姣神情满意:“当然,你自己走过来吧。”
言桉站在二楼,清晰地看见张钟勤脑袋左右转动着,眼睛止不住地往门口看去,明显是有其他打算。
果然,张钟勤站起身后,磨磨蹭蹭地走向金鳞宗,趁着一个金鳞宗弟子不注意,将他的长刀抽出,胡乱挥舞着朝门口跑去。
“拦住他!”曹石林立刻反应过来,站起身大喊。
几名金鳞宗弟子举着刀堵在门口,把张钟勤的路拦地死死的。
即使这样,张钟勤依旧舞着长刀冲向门口,一副不要命的模样。
看门口的人丝毫不让的样子,张钟勤终究是退却了,手中举着长刀后退几步,一路跪爬到何姣姣面前:“何师姐,你救救我,真的不是我杀的人!”
何姣姣也面露不忍,可此时如何处理也不是她能决定的,只能先安抚张钟勤。
二楼,看言桉眼中也带了些同情,梁恒低声开口:“来云城之后我见过张钟勤好几次了。”
言桉目光疑惑地望向梁恒。
梁恒面色平淡地解释:“张钟勤虽是无影堂弟子,可欺压百姓,调戏良家妇女却跟金鳞宗学了个十成十,可怜也可恨。这样的人不必同情。”
言桉看着楼下一个劲儿求人的张钟勤,喃喃低语:“表面如此胆小怕事之人,私下竟是那般做派。”
楼下,张钟勤还在痛哭流涕,童嘉言看着他那副样子怒道:“来云城之前长老就叮嘱过大家安分些,切勿擅自行动,你非不听,惹一身麻烦!”
“我知错了!童师兄,何师姐,你们一定要救我啊!”张钟勤心里快后悔死了,早知有今天,他绝对谨言慎行,不犯一点错。
“站起来!”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是严展沉来了,“我无影堂弟子怎么如此没骨气!”
“严长老!”无影堂弟子拱手行礼。
张钟勤也在两名弟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严展沉面色冷凝,看向曹石林一众人:“不知这位小友如何称呼。”
面对无影堂的长老,曹石林收敛了许多,恭敬行礼:“晚辈曹石林。”
“哦,原来是曹小友,此事不是说过待禀告掌门之后再处理,你师父郝识也同意了,何故今日又来找我无影堂弟子麻烦?”严展沉语气严厉,脸色也沉了下来。
面对严展沉的威压,曹石林心里咯噔一下,略有些不安,但还是开口道:“回严长老,此番正是我师父的意思。”
“哼,那就回去转告你师父,此事自有两派掌门定夺,就不劳他操这心了!”
曹石林看了眼张钟勤,还有些不甘心,可在无影堂长老面前,他也不敢造次,只能憋屈的应下。
等金鳞宗的人走了之后,何姣姣走到严展沉面前询问:“严长老,此事究竟要如何处理?”
严展沉看了眼张钟勤,叹气:“我已传信掌门,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在此之前,我们就先按兵不动吧。”
“是!”无影堂弟子应下,目送严展沉离开。
梁恒站在楼上看着人都散去,没头没尾的说了句:“为什么感觉每次咱们都在偷窥呢?”
听着这话,言桉一噎,回想了一下,幽幽道出:“我们每次还不够光明正大吗?”
梁恒也想了一下,还真是,但就是没人在意他们两个。
“顾兄呢?”顾九屋里又没一点动静,像是没人一样。
“有事出去了吧。”言桉打了个哈哈。
“罢了罢了,那我们下去吧!”梁恒无奈地怂了怂肩,率先走下楼。
“何姑娘,嘉言兄弟。”梁恒走近,跟何姣姣和童嘉言打了个招呼。
“梁公子,言公子。”何姣姣转身回应。
“梁大哥,言大哥,你们也住在这个客栈啊!”童嘉言看到他们二人,惊喜出声。
言桉看着童嘉言这幅样子,有些好笑:“何姑娘没跟你说过吗?”
童嘉言一顿:“啊?师姐你知道啊?”
“这两日安排门内弟子太忙了,就没跟你说这件事。”何姣姣笑着轻拍了下童嘉言的脑袋。
“无妨无妨。”童嘉言摆了摆手,“之前梁大哥不是和师姐约好要切磋嘛,正好今日无事,不知能否看到二位大侠的剑术啊!”
“梁公子意下如何。”前几日事情太多,何姣姣已经快把这事忘了,如今童嘉言提起,何姣姣又有了跃跃欲试的心思。
“梁某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
梁恒应了下来,于是四人就决定去城外的林子。
在林中找了块空地,二人站定,都等着对方先出手。
言桉和童嘉言站在一旁观看,童嘉言摸着下巴喃喃道:“看样子他们俩都打算敌不动,我不动啊。”
“欸,言大哥,你赌谁赢?”趁他们二人还没开始动手,童嘉言当即定下赌约。
言桉笑着看向童嘉言:“我猜你肯定赌你师姐赢吧。”
看童嘉言狠狠点头,言桉又道:“所以我赌梁兄赢。”
“好!我敢保证,师姐的剑术在梧州同辈人中无人能敌!”童嘉言眼中满是对自己师姐的信任。
言桉看向那二人,此时何姣姣已经出剑了。
见言桉的视线落在何姣姣的剑上,童嘉言解释:“师姐的剑名玉清,剑身轻盈,与无影堂以速致胜的剑法极为相配。”
说着,便见何姣姣身姿轻盈地冲向梁恒,手中的剑快到只能看到残影,剑身虽薄,挥动时却能听到清脆的破空声。
“你可能看出梁兄的剑如何?”
梁恒挥剑迎上玉清,两把剑碰撞,发出争鸣声。
童嘉言观察一番,眉毛皱起:“梁大哥的剑,虽看起来灰扑扑的不起眼,可每一次挥剑却带着澎湃的剑意,让人看不透,以我的猜测,肯定是把好剑!”
这边两人分析着,正在交手的二人也打得酣畅淋漓,玉清的每一次蓄力,都被梁恒那把灰扑扑的剑轻飘飘地挡回。
两把好剑对上,似乎是不分伯仲,每次出招凌冽的剑意都会将竹叶斩断。
一黑一白的身影相互交错,玉清招式极快,梁恒的剑对上也不落分毫,二人剑法太快,言桉甚至只能看到落下的剑影,分不清究竟谁占了上风。
又数次交手后,何姣姣挽了个剑花收起玉清,笑着说了句:“我输了。”
梁恒也停手,将剑收起:“承让了,何姑娘!”
“梁公子的剑法虽看似绵软,实则蓄势待发,如同劲松一般,坚韧无比。”何姣姣夸赞道,“这剑古朴厚重,不知叫何名?”
梁恒豪爽一笑:“无名,梁某实在想不出好名,不过我想,待我得声名,这江湖上自会有人为我剑赋名!”
“梁公子少年志向,又有此等剑术,相信会有那么一天!”何姣姣也露出笑意。
“梁大哥,想不到你剑术也如此之好!”童嘉言走到二人身旁,一脸佩服地看着梁恒。
“过奖!略胜一筹罢了。”梁恒说着谦虚的话,可看向言桉的眼神中却透漏着些许骄傲。
言桉眼中也浮现出笑意:“梁兄剑术果然不一般。”
梁恒面上的笑容更大了,矜持的点了点头。
童嘉言眼睛咕噜转了一圈,问道:“梁大哥是哪里人?”
“瀛洲人。”
童嘉言笑了:“嘿嘿,那我师姐还是梧州第一!”
何姣姣无奈地看着童嘉言,也笑了:“嘉言。”
童嘉言做了个鬼脸,笑着大喊:“我师姐梧州第一!”
树林里回荡着他的声音,几人都笑了起来。
几人回到客栈后便各自回了房间。
言桉推开门,看到顾九正在屋子里等着。
见言桉回来,顾九先是倒了杯茶,等言桉坐下后,顾九也拉了个凳子坐下。
等言桉放下杯子,顾九开口:“公子,我已经打探好安全潜入金鳞宗的路了。”
言桉脸上洋溢着笑容:“很好,我们明天晚上便去探一探这金鳞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