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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谎言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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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按照去年的尺码定做,还算合身。进入宴会厅,单念致跟在沈墨雪左右,盯着桌上摆起的酒杯,满脸不情愿。

落座后,沈墨雪先是和人寒暄一阵,之后才扭过头来,拍了单念致的肩膀一下,低声呵道:“有点精神,别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单念致只好挺起脊背,坐得端正。沈墨雪这才露出一副笑脸,继续和邻座的人交谈。宴会都是噱头,对于她来说,能结交笼络生意场上的朋友才是重要的。单念致尝了几块桌上的水果,借口去洗手间,从商务会谈的席座中抽身出来。

往外走的时候,单念致瞥见一个高挺的人影,程澜,害死他最好朋友的凶手。单念致心中漫延出苦涩又恼怒的情绪。程澜见到他,眼里流露出错愕,走过来问道:“念致,前两天听说你病了,一直没来得及探望,现在身体好些了?”

单念致没回答,只是恨恨的盯着他。

程澜眼里流露出一丝忧伤,对单念致的愤怒很包容,温声道:“我这边有点事,待会结束了再来找你。”

单念致内心嘲弄一番,扬着下巴朝母亲的方向示意,冷道:“侄女婿,你最好真的有胆来找我。”沈墨雪讨厌单念致身边出现任何年轻男性,单念致才不会跟自己找不痛快,转身要走。

程澜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却被重重甩开,连带着心里也被狠狠剜了一刀。单念致恶狠狠道:“你把深若逼死,现在,连我也不愿意放过,是吗?程澜哥哥!”

程澜心中一阵刺痛,眼眶开始泛红,喃喃道:“我只是没想到,他会……”

“你一直这样,什么都不想清楚就去做,就像现在,”单念致说,“你不会考虑如果我妈看到我们站在一起,她会不会多想,我会不会再被关进疗养院,你只顾自己。”单念致一阵叹息,无力道:“程澜哥,纵使你没错,不该死的人也已经死了。”

活下来的人,也快被折磨死了。

单念致看了母亲一眼,她含笑的目光中满是警告意味,单念致垂头,远离程澜,转身朝洗手间走去。洗手台前站着一个男人,穿得矜贵高雅,可举手投足间流露着一丝无措,手在水管处胡乱按动。单念致奇怪的看了一眼,对方立刻停下,忙乱的开始对镜整理西装领带。

单念致看出他的窘迫,道:“这是自动感应的,手放下面就会出水了。”

男人附和道点头,呢喃道:“对,对,他们是这样教的。”

等单念致出来时,洗手台前已空无一人,单念致不知多久没看过自己的模样了,与镜中憔悴的人对望时,微微愣神。高二运动会上为班级夺得三个奖牌的人,不过半年时间就沦落成这副消瘦苍白的模样,说出去没人会信吧。

余光看见洗手台边上放着一部手机,单念致左右看了看,心想这该不会是刚才那个奇怪的人落下的吧。他拿着手机走出去,刚出拐角,见到一幕立刻贴墙退了回来,按着小心脏震惊——外面有两个男人在接吻!

没错,就是两个男人。

出于为同性恋背过一次黑锅以及强烈的好奇心,单念致捂着砰砰在跳的心脏,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偷看。粗重的喘息声和口齿交叠的水声在空荡的走廊回响,一个男人把另一个男人按在墙上,充满浓厚占有欲望的吻着。

其中一个人有点眼熟,但人被吻得脸通红,加上角度问题,单念致看不清他的长相,却从那身高贵的西装看出,这个人是方才在洗手间遇到的奇怪男子。

本着对他人的尊重,单念致应该闭上眼退回来,但剧烈跳动的心脏却让他大脑缺氧,忘了最基本的教养。那名奇怪的男子被吻哭了,两人才停下,另一个人小心翼翼地替他擦拭眼泪,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脊背,很温柔。

这让单念致想到,在雨天,任故文也拍过他的背,剧烈的,痛苦的,带着拯救意义的。

真是奇怪。单念致把手机交给大堂工作人员,坐回了母亲身边,心想:为什么看到别人接吻,会想起任故文呢。

孙家孩子走丢了十多年,前段时间刚找回来,所以此次生辰宴注定不同寻常,只可惜大家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主角出场。不过宴会还是进行到底了,孙老爷宣布将集团的股权转让给小孙子,周围人一阵艳羡,可见其受偏爱程度。

单念致细嚼慢咽的吃完饭,坐上车跟母亲回家了。

半年没回的家是否有变化,单念致一点都不关心,换了鞋就直奔自己的房间,打开电脑后,拿出保存崭新的纸条,登上被清空的社交软件,输入任故文的手机号码。等待的过程是焦躁不安的,发送完“我是单念致”之后,他开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送水果的佣人给沈墨雪汇报了单念致的情况,母亲听罢,眉头紧锁,却因公务繁忙没再说什么,离开家前叮嘱佣人随时注意单念致的异常。

单念致将房门反锁,把电脑放进洗浴间,边洗漱边等待消息,可惜一直等到他换好睡衣吹完头发,都没收到同意申请。他抱着电脑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晚宴上见到的那一幕太有冲击力,此刻还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人在睡意朦胧的时候都会发散思维,脑海里想的两个画面重合,昏昏欲睡的单念致顺其自然的做了个充满情欲的,耳根发烫的梦。醒来的时候,睡衣短袖不知道半夜怎么脱掉了,单念致只能裸着上身坐起来,盯着地面上透进来的阳光发呆。

单念致在疗养院里想了一百年也没想明白的事情,梦里竟然就这么水到渠成的做下去了??这算不算天赋神通?

电脑早就息屏,单念致无暇去看任故文有没有通过申请,爬起来把床单撤掉,丢进浴缸里一口气涮了十多遍,才敢把湿沥沥的床单晒到阳台上。

坐在沙发上喝了几大口冷水,逐渐平静,单念致试图说服自己,只是一个梦,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年龄段的男孩都会做这种梦,虽然性别上有些差距,但本质没变——只是梦。

如此一通自劝,单念致缓了过来,心灵澄澈的打开电脑。

已经十点半了!他竟然梦了十二个小时!

单念致面色复杂的点开软件,多了几条新消息。

上午八点零三。

任故文:你好,我是任故文!

任故文:抱歉,昨晚睡得比较早,没看到消息。

九点零七。

任故文:体检有几个检查今天出结果,所以我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啦。

任故文:昨天在路边买了几个小玩具,你不是总说无聊,给你带着了。对了,你在哪间病房?

任故文:【图片】

照片里只露出半截胳膊,任故文手提透明塑料袋,里面放了夜市上常见的石膏娃娃和电子小狗。看背景,应当是在地铁上随手拍的。说实话,这样的东西拿去哄八岁的单念致都不一定哄得到,何况是十八岁。所以单念致的注意力从玩具转移到任故文的手上,并顺着手背,勾勒出整个任故文的模样。

意识到不对劲后,单念致额头滚烫的躺在沙发上,心想:

完蛋了,谎言成真了。

他竟然真的爱上了一个男人,一个特别温柔的男人。

啊啊啊啊啊啊!!!

这算是一见钟情还是见色起意啊?!!

单念致躺回床上,拿被子将自己蒙进去,似乎还能回味起昨夜的梦。好一会,单念致才抱着电脑,回复:我在做检查,你在二十楼外面等一会,我很快就到。

这次任故文秒回信息:不急,我等你。

单念致看着对方发来的文字,露出笑容。在额头上抹了点水,单念致跑下楼,演技逼真,对看管的人道:“胃疼,吃了过夜的水果。”

佣人见小少爷疼得冷汗直冒,哪敢质疑,立刻开车去医院。短暂的和任故文失去联络,身边被陌生的新佣人包围,单念致神志逐渐清醒。他还在母亲的监视下,不能明目张胆的和任故文见面。

医生了解了具体情况,道:“这段时间不要吃过凉的食物,按时吃饭,多喝热水……”

单念致躺在诊床上,有意的蜷缩身子,用疼痛难忍的声音对佣人道:“我还是难受,坐车肯定会吐的,让我留医院休息一会儿吧。”

医生也点头,道:“你这种情况确实得静养,一开始就不该着急出院的,来回折腾对身体没好处,给你开了药,待会去楼下交钱拿药,早晚各一次,饭后吃。”

保镖给母亲传达情况,那边同意之后,给单念致办了住院手续。从问诊室出来,进电梯后,单念致内心的不安感逐渐升腾,蒸的他手心发麻。

说实话,他并不怕任故文上来就给自己一个拥抱,只是有点担心母亲再次上演一出棒打鸳鸯。他借没吃早饭的缘由支走一个人买早饭,现在旁边还留一个,单念致有些头疼,“我好像有东西落在车上了,是一块手表,你可以帮我去找找看吗?”

“我问一下司机。”保镖拿出手机。

单念致怕被戳穿,小声转圜道:“要是没有,也可能掉在别的地方了。”

眼看着二十层的电梯门就要打开,单念致忐忑的走出去,左顾右盼,见到了等在走廊尽头的任故文。

单念致小幅度的摆手,呲牙咧嘴的摇头,让任故文不要过来。任故文是走到第五步的时候注意到不对,停下了脚步。在外面等了五分钟,病房里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等那人进了电梯,任故文过去敲门。

单念致捂着肚子打开门,一见是任故文,立刻从烦躁焦虑换成惊喜的神情,探头观察走廊没人,走出来,拉着任故文进了楼梯间。

空荡荡的楼梯间,从上往下看,仿佛深井一样,勾引着人跳进去,得到永恒的解脱。现在单念致已经不想跳了。

任故文没见识过这样的场面,问道:“那人是你哥吗?为什么要躲着他?”

单念致摇了摇头,诚实道:“保镖,监视我的。”

他的语气里饱含怨气,但任故文挺理解的,一个有轻生念头人,在没有完全治愈之前,身边最好有人跟着。任故文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指着石膏娃娃道:“无聊的时候可以给它们上色,就当打发时间了。”

单念致低头,看到那只手,脸色不争气的开始泛红,接过来,抬头看向任故文的时候有些羞愤,感谢道:“你可真好!”

在单念致的央求下,任故文打开一个石膏像上色,两人挨着坐在楼道里。单念致不老实,胳膊时不时碰到任故文,然后看着颜料染上任故文的手指,再不介意的用手帮对方抹掉。

单念致不是傻子,他明白,这是一切异常的举动都源于欲望,就像昨晚的两个男人一样,行为不止于亲吻。

等待石膏像晾干的时间,单念致紧张又忐忑,空荡的楼梯间放大了他的心跳声,单念致问道:“任故文,你谈过恋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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