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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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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神圣的祝祷声中,可爱的兔兔被分吃入腹,李二公子心满意足,正要问景澄会不会给哈密瓜也雕个花,就被天生大力的景同学推了出去。

景澄一脸严肃:“李大哥,我们让病人好好休息会儿吧。”

“还是妹妹贴心,我跟你说,你哥他小时候有段时间身体可……”门关上了,一阵风轻柔拂面,李暮汀站在门口,把自己的卷毛吹了起来,“不好。”

他转过脸,走廊寂静,他的影子独自映在白墙上。

“不好。”李暮汀悟了,“是我在这不好。”

他双手插兜,走了几步,实在忍不住了,干脆就跑了起来:“天菩萨,我们那大院是什么风水,一个两个都……哎!我靠!我、我应该没什么没血缘的妹妹侄女小青梅吧?我老爹光老婆都娶了三任呐!”

但这么看,他几次吐槽梁家,岂不是都戳贺明霁心窝子上了?

最平静的湖面下也藏着汹涌的暗流,李暮汀决定今天一整天都不在发小面前晃悠,至于客房服务,就继续压榨机器人吧!

-

送走李暮汀,景澄很快就重新飞了进来。

贺明霁的注意力始终在景澄身上,眼睛却有些出神。

他看到半透明的窗纱被气流轻轻地扬起,景澄的裙摆、发尾也都是,旋飞着像跳舞。

景澄停在他的床边,脚尖很小幅度地垫了垫。

贺明霁摆出讶然的表情:“不是让我休息?”

景澄理直气壮:“你是第一次发烧。”

或许是头晕的缘故,贺明霁的笑容和语气都很温吞:“这种第一次也没什么特别的。我吃了药,会听你的话睡会儿觉,及时增减衣服,你不用再在这儿做什么的,放心?”

景澄心里的小花还在开,几乎要开成一个五颜六色的春天了。因此她下意识地开心道:“我知道啊,布洛芬通过抑制COX-2酶减少前列腺素合成,从而实现退热作用。哥哥,结合药物作用机理和你当下的生理状况,我确实也不可能做什么。”

“那你想做什么?”贺明霁顿了顿,一本正经地请教,景澄的尾音落在他口中,瞬间多了点难以言说的意味。

景澄:“……”

短暂地尴尬了几秒后,她用更理直气壮地眼神看了回去,也不解释。正所谓公道自在人心,心黄的人看什么都黄,反正她也没直接说“我迫切想与你就计生用品的正确用法展开多次深入实验及交流”——

咦?

她的兄长往床中间挪了一点,空出身侧的位置来。

这张床非常大,是在上面打擂台都成的程度。

咦!

景澄眨了眨眼睛。

贺明霁说:“要上来吗。”

她的梨涡立刻变得明显,眼睛亮晶晶的,像昨晚温泉上空的星星一样。

贺明霁当时并不只是在看月亮,他觉得和月亮相关的事物同样美好。

在景澄期待的眼神中,贺明霁微笑着说:“我们聊会儿天。”

景澄:“……哦哦,好的。”

景澄遂从善如流地踢开拖鞋,挨着他躺下了,她自然而然地把薄毯扯了过来,硬邦邦道:“哥哥,你看起来想要和我促膝长谈。但这不是一般发生在夜间剧场吗?夜深人静更适合交心。”

贺明霁侧过身,调整着她脑后没放平的枕头:“但我想现在就告诉你,你愿意听吗。”

景澄被勾起了兴趣。真新鲜,从小到大,都是贺明霁和她谈谈,比如约法三十章之类的,而非她作为倾听的一方。景澄心里的小花又开了一簇,她深沉道:“哥哥,你好特别,你和别的男人都不一样。”

“别的男人。谁?”贺明霁语调平稳,“是梁翊合还是‘李大哥’,爬山要人抬的杀鱼男,之前在酒吧给你算命的神棍,你扔进水里的男同学,混血的……”

他说得比报菜名还顺溜,景澄都没意识到有的细节是她完全没有提过的。

她立刻大声道:“哥哥,我现在特别愿意听!”

贺明霁细细看了景澄几秒。

她蹙着眉,没一点儿躲闪留恋之意,就好像这其中的任何一人都不过是她心湖的落叶。贺明霁才终于放过她,重新捡起话题:“你没去过京市,我就从京市说起吧。”

“我在京市出生、长大,虽然成年后很少回去,但那不是座不好的城市,相反,它绝无仅有的漂亮,尤其是九月。”

贺明霁轻声说着话,景澄就侧着身子听。

“秋高气爽,金黄的叶子在路上飞舞,红墙底下是太阳的影子。在路上走的时候会觉得这世上什么都挺好的。我父母就在这个很好的城市和季节认识了。”

景澄流露出一丝认真的神情,她忍不住举手打断:“父母往事算隐私吗?”

“妈妈很爱你,她不会介意你知道的。”

景澄于是又把手重新放回到薄毯。

“一开始他们很相爱,组建家庭,然后又有了我。”

有人说童年的幸福足以奠定一生的基调,贺明霁并不完全赞同这句话,因为对他来说,幸福存在的时间太短,而他被单独留下的时间又太长。难道这就注定他必须接受无趣乏味的人生吗?

他的目光轻轻扫过景澄的发顶,柔软蓬松的额发下,她满眼期待:“然后呢。”

“然后他们永久地分开了。”

“这是什么虎头蛇尾的结局!”景澄不满,“在晋江你是要被打负分的。”

贺明霁平稳地说:“无论从前有多相爱,这就是结局。事业、家族、利益、价值观的不可调和,爱情之外还有其他事物,他们做出了各自真心的选择,并且都十分的满意。”

临近正午了,满室都在明亮当中,白的墙、白的窗纱,白色的被子、枕头,还有贺明霁明明苍白却又眼角鼻尖都潮红的脸。

他是那种不太典型的桃花眼,稍微垂目时眼尾上挑,一旦不笑,就格外的淡漠。现在,他还发着烧,眼神则比体温要冷静,好像快涣散了一样。

景澄相信不是布洛芬的药力出了问题。

但她懂了。好像。

道德之外还有什么沉重的东西,让贺明霁一心要做纯粹的哥哥,如果她打破他过去二十年坚持的信念,那些引诱动情其实算一种残忍。人可以许诺,诺言一定坚贞不变吗?如果诺言是一种类似言灵的存在,就不会有漫长历史里循环的悲欢了。

景澄心里的花耷拉了下来,她想了想,问:“这是你要告诉我的全部吗?”

贺明霁目光重新聚焦,他回答得很快:“不是。”

“你为什么以前从来不和我说这些。”

“因为总归不是值得人开心的事情。”

“那现在呢。”

“在和自己聪明的妹妹交谈前,必定要有一些铺垫。”贺明霁说,“如果酒吧里有人问你要联系方式,开场白太直接会被你手动绝育吧?”

景澄没笑,只是道:“哥哥,你不是‘有人’。”

“这就是我要说的,景澄,我是。”他屈着指节,略略勾开景澄的额发。两个人在一张床上,这看似亲密的举动其实与少年时并无太多不同,仍隔着一臂的合理距离,够不到对方的体温。

“你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是很宝贵的东西,这意味着你有很多种可能,谁都可以是你可能性中的一部分。”

景澄在他的身边,眼角眉梢都是秋日的光彩。

抛开重重的顾虑,被她喜欢是一件光是想起、就会呼吸急促心跳鼓噪的事。

如果他不是她的哥哥,他可以像梁砚声一样,打折情敌的腿,斩断所有觊觎景澄的目光,给她建造一个美好的巨大的巢,又或者像父辈圈子里,更为疯狂的长辈。这个世界上,想彻底拥有一个人的办法是很多很多的,如果一生一世是景澄提前写好的底层代码,他会为了它永恒的运行尝试每一个高昂的代价。

但它不是。

贺明霁措辞:“我们从前在雨林里见到那些龙脑香科树种,它们长在一起,树冠总会保持羞怯的距离。不是不爱阳光,而是要给彼此留出生存的余地。”

他的语气温和得近乎诱哄:“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奖励吗?景澄,我想要的奖励就是‘你的余地’。不是一时激情,你完全地想好了,再做决定。”

他其实在用克制包裹贪欲,好让他年少的妹妹真在某天给他一个深思熟虑的诺言。

贺明霁知道这个方法有点卑懦了,但他已尝过患得患失的痛苦,也没法平息对于景澄的占有欲。

那种占有欲就像是活跃的碱金属,被月光一照,就烧成白茫茫的火海,让他的五脏六腑都蜷缩起来。

他既要又要,所以他现在还能忍耐。

景澄撑着手臂坐起来。

她没回答,反而问道:“所以,哥哥,你承认你可以是我其中一种可能性,对吗。”

贺明霁没迟疑,认真地点头:“是。”

景澄心想,那她懂了。

十万八千里路,忽然就望到了金灿灿的浮屠,景澄没有合十以示虔诚,她在两个人都十分清醒的情况下,伸手,勾了下贺明霁的小拇指。

她没用力气,就如同小时候乐此不疲的“拉钩上吊一百年”。

贺明霁眼神动了动,主动俯下身,把景澄的手捉住。

他并没有跟着她一起晃悠,反倒把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一嵌入她其中,稳稳合握,让她动弹不得,就好像他从来没玩过这个游戏一般笨拙。

贺明霁低头,将景澄的掌心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我还没完全退烧,不过很清醒。奖励是我真心想要的。景澄,答应哥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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