焜烨回神武殿处理公务,但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一晃眼几个月过去了。没等到焜烨回来,倒是等来了个新朋友——玄心。
两人是在龙山城的庙会上认识的。当时的有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坐在路边,望着路过的玄心,眼神里满是期待。可玄心摸遍了全身上下也没有找到钱,于是顺手掏出一块平安扣仍在了小乞丐的碗里,小乞丐感激涕零。
可正在这时,玄心看到有人在庙会上摆了个赌场摊子。她好奇地走了过去,一看台面上是押大小,心里一喜,这个简单,难不倒我玄心,不赚白不赚。于是转头跑回了小乞丐那边,从破碗里一把抓起平安扣说:“平安扣我再用会儿,说不定,等会儿给你更多的钱。”
小乞丐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说:“这可真新鲜,给了我小叫花子的居然还往回拿,也不嫌晦气。”
这一幕正好被文羲看到了,一把拉住玄心想跟她理论。文羲不认识玄心,可玄心认识玹羲呀。她知道姐姐是在下界历练,一心想跟着她定能发现许多新鲜玩意儿,于是央求道:“姐姐,求求你相信我,给了他的自然是他的,我只是借用一下,等会儿换了真金白银一定十倍奉还。不信你可以看着我,跑不了。”
文羲一看旁边一群人围着的赌场台子便明白了玄心的用意,好奇道:“你怎么知道你一定能赢?”
“我就是知道,你就等着瞧吧。”
玄心风风火火地钻进了人群环绕的赌场。庄家看起来像个地痞大汉。玄心站在站在一旁先观察了一下情况。规则很简单,桌上有画好的三个圆形,里面分别写着“大”、“小”和“豹子”,大汉手上的碗里有三个骰子,他摇好骰子把碗盖在桌上后,大家开始下注,数量之和在九点以下算小,在十点以上算大,三个骰子数字一样算豹子,当摇到豹子时,赢家不仅可以赢得桌上所有的银两,还可以赢庄家的一份奖励。
然后,玄心悄悄地站到了赌台边。当大汉把碗扣好在桌上时,玄心假装出一副豁出性命的样子,把平安扣放在了写着“豹子”的圈里,然后开始闭着眼睛祈祷:“豹子,豹子,豹子……”显然只有他一个人胆子这么大,大家都用疑惑的眼神望着玄心,文羲也为她捏了一把汗。
庄家大汉开始在空中摇起了骰子,左右各三圈后,把碗正正扣在了桌上。玄心低头看了看,用灵力偷偷翻动了骰子。等庄家大汉揭开倒扣的碗时,玄心高兴地喊道:“三个六,果然是个豹子,我运气不错。”玄心一下就赢了三两银子。庄家看她是个生脸,又是个大家闺秀的打扮,没多在意,接着继续开盘。没想到玄心一下子连赢了十把,害得庄家输了几十两银子。
文羲看庄家明显不高兴了,劝玄心道:“姑娘,见好就收吧。”于是玄心掏出乾坤袋,把把赢来的银两全都装了进去,得意洋洋地和文羲一起回到了小乞丐身边。她从满满一兜银两里掏出一把,往小乞丐碗里一撒,哗啦啦的。小破碗一下子就被塞满了,好几个碎银子都溢了出来,散落了一地,小乞丐看得目瞪口呆。
“怎么样!小娃儿,我玄心说话算话吧。”
文羲对玄心算是刮目相看。但嘴上不饶人地说道;“赌场上发了横财就不得了啦,当心哪天全还回去。”
玄心自信道:“才不会呢,小把戏而已,我玄心还没遇到过什么难事。”
文羲隐隐感觉玄心必不是池中之物,于是邀请道:“姑娘从何而来呀?不急的话一起到旁边酒楼坐坐。”
“我……”玄心想到了焜烨,于是道:“我是来找我哥哥的。不过不急,先吃饭,我正好饿了。”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没想到出奇地投缘,特别是聊到男女之别时,喝了酒的文羲抱怨道:“女子有何不行,凭什么都要男子当家!”
玄心认同道:“谁说不是呢。”
一顿饭的功夫两人便相处得如闺蜜一般。
酒足饭饱,两人刚迈出酒楼大门就被几个大汉拦住了去路。玄心看出其中一个人是刚才赌桌上的庄家,便知道了他们的来意。文羲心里很是害怕,但看玄心毫不怯懦的样子,便强装镇定地说道:“咋的?你们没有愿赌服输的规矩么?我们吃饱困了,改日再来。”
几个大汉话不多说就打算动手,文羲吓得退了几步,躲到玄心身后。突然间,一个大汉冲了上来,挥舞着拳头欲要击中玄心,但玄心不使用灵力也能轻盈地躲过了他的攻击,然后以一种优美的身法反击,将那大汉轻松打倒在地。
接连而来的大汉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前,但玄心却像一只空中轻巧的燕子,舞动着身姿,以出神入化的招式将他们一一制服。最终,大汉们一个个倒在了她的脚下,无力地躺在地上。
这下文羲对玄心更好奇了。她先询问玄心:“怎么样?你没受伤吧。”
玄心不屑道:“就他们?怎么可能伤得了我,我可是……”说到这儿玄心才发现自己多言了,转口道:“文羲姐姐,你家中可有空房间,我这初来龙山城也没个落脚的地方,你能收留我么?”
“你可是什么?你不是来找你哥哥的吗?”文羲疑惑道。
“噢,哥哥呀!”玄心心里还奇怪呢,焜烨不是应该守在玹羲身边么,怎么人影都没见着,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于是玄心接着道,“我是从西炎离家出走来的,没提前告知哥哥,也不知道哥哥在城里什么地方落脚。”
“西炎?”文羲听到这两个字一脸震惊,看打架的身手倒是像焜烨一家的,“你哥哥是叫焜烨吗?”
玄心睁大眼睛道:“对对对,焜烨,哥哥就是他。你们认识?”
“认识,他住在城外的别院。不过那别院中已经几个月没人了,也不知你哥哥去了哪里。你今晚先跟我回家,明日我派人送你过去。”
不想第二日玄心耍赖道:“文羲姐姐,哥哥不在,我可不想去帮他收拾院子,你就让我多在你这儿住几日吧,我还想跟你多聊聊呢。”
文羲无奈:“好好好,那你就多住几日,等你哥哥回来……不过,他还会回来吗?”
玄心是个聪明的姑娘,她知道焜烨对玹羲的感情,长时间不见想必是天界有召唤,他才不得不离开。玄心回道:“会的,他肯定会回来的。”
又过了几个月,文羲还是没等来焜烨,倒是等来了周子胥和文惠婚礼的请柬。
文羲惊诧道:“什么,文惠一声不吭就这么嫁给那个周子胥了?”
文喻心虚地赶紧低下头收拾桌案,生怕文羲质问自己。
但文羲怎么可能看不出,立马把文喻叫过来问道:“你早就知道他们的事了是吧?”
文喻只得点点头。
“感情就我不知道。”说着文羲把请柬往门外一扔,“好,你们都不相信我,那这婚礼也不用邀请我了。”
玄心看文羲不悦的样子问道:“送请柬的是什么人,大喜事也能把你气成这个样子,该不会结婚的是你的相好吧?”
“呸呸呸,”文羲嫌弃道,“那周子胥就是天神下凡我也不喜欢。”
“那就是有仇怨?”
文羲回想起玄心在街上以一敌多把一众大汉打趴在地的场景,有些后怕,若是玄心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冲动惹事就不好了。虽然自己不希望文惠嫁给周子胥,但至此为止周子胥并未有任何不善之举,文羲转言道:“没什么,我只是直觉表妹文惠所嫁非人。”
玄心道:“自家人,不能直说么?”
文羲叹了口气:“说过,可能她是真的喜欢那个人吧。”
“既然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就应该祝福她。”
“但她可能只是一厢情愿,被那人利用了。”
玄心此时想到了自己和焜烨,不自觉道:“这姑娘莫不是傻!我也有喜欢的人,但若是他心里没我,即使父亲指婚我也是不愿意的。”
“算了吧,你哥说:‘有些坑,只能她自己跳过,才能吃一堑长一智’。”
玄心笑道:“哥哥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从前他可是个笨嘴拙舌之人。”
文羲摊了摊手笑道:“谁知道呢?”
让文羲没想到的是,婚礼过后没过几日,就听父亲文韶说周子胥在文惠的父亲——龙山城城主的举荐下成了淳于国君的谋士,带着文惠搬到国都濮阳城去了。
一开始文羲还不相信,写信向裘因求证,结果证明父亲所言非虚。且周子胥凭借他出口成章的嘴着实讨得了国君的欣赏。
每次国君为难时,周子胥总能恰到好处地把国君的所思所想在众人面前说出来,这直捣人心的技能让国君不得不信服。周子胥也是连连升官。
身居高位后,周子胥便开始排挤原来国君身边之人,裘因首当其冲。文羲心惊,真是小看了周子胥。
听了文羲所说前因后果,玄心感慨道:“原来在权利斗争这件事上,三界并无不同。”
文羲奇怪道:“什么三界,难不成你不是凡人。”
玄心赶紧摆手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感慨一下。不过若文羲你有任何需要,我和哥哥……不,就算哥哥不在我也会护着你的。”
文羲又感激又疑惑地看着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