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宠爱

繁体版 简体版
偏偏宠爱 > 【GB】穿到耽美小说里和男嫂子HE了 > 第17章 怀疑

第17章 怀疑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疗养院内。

江岑所在的圣玛丽疗养院在郊外海边,距离雾都有三个多小时车程,周寅开车到达时已近中午。

冬日里阳光寥寥,像铺在疗养院外墙红砖上的纱。

她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用面包逗着一只蓝鹊,眼神却不自觉飘向主楼。那里外墙被藤蔓覆盖,像无声的网。

"周小姐?"

身后有个女声叫她,周寅沿着声音转过头去。

来的女人五十多岁,齐耳短发里藏了几缕白发,眼神温和利落。她穿着休闲装,胸口还别了个小小的铭牌。

见周寅的目光落向胸口铭牌,她立刻微笑着介绍了自己:" 忘记介绍自己了,我是张琳。之前一直和周小姐线上沟通捐赠事宜的,便是我。"

周寅了然。

她今日来的目的,便是见这位负责人。继续拿到江岑死亡证据。

"琳姐,我是今日来想找您了解下,当年江姨去世的事。"

张琳起初微微有些疑惑,但看着周寅坚定的目光,她却又像想起来什么一般转化成了然。

她在这家疗养院已经十几个年头,当年江岑死亡前便在。

她最后低头重重叹了口气,示意周寅跟来。

二人一路穿过疗养院的红砖墙主建筑,来到了一座偏一点的楼内。

楼内有个密封天井,回旋式楼梯递进,中央还有两部玻璃墙电梯。

"这里是旧的娱乐休闲楼,江夫人的舞蹈室在里面四楼,夫人死后,院内装修翻新过舞蹈室,格局没变,但是内饰都换过。"

周寅问:"江姨一般在疗养院会做什么?"

张琳想了想:"大部分时间在整理笔记,练习舞蹈,还会学学钢琴。"

周寅问:"当年这里的钢琴老师还在吗?"

张琳摇头,"不在了,江夫人去世前,苏老师就被辞退了。有人说是周先生...觉着他们关系太过亲密。"

她们搭乘一部旧电梯缓缓往上。

"我听说当年江姨,是从舞蹈室旁的楼梯上摔下来的,她怎么不走电梯?"周寅望着这格局,随口问道。

张琳摇摇头。

"那时夫人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好了,或许是发病导致的。医疗记录...之前周酉先生也来取过。"

周寅眉心一动,但她却没有再追问。

此时电梯到达,两人出电梯后,走向左手边的走廊。

周寅一手搭在走廊上的扶手,缓慢感受着木质的纹理。

她低头看向下面的天井,十几米的高度让她一阵眩晕。

她闭上眼睛稳了稳心神。

"当年有监控吗?"她望着走廊的摄像头问。

张琳摇摇头,"十几年前设备不全,有也早已更新换代"。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门前。

"周小姐,这里便是了,您先看着。我先去二楼档案室,您要的档案我提前去准备下。"张琳刷开门锁后离去。

周寅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没来由感觉有些紧张。

她推开沉重的门,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舞蹈室内的灯光自动打开。

待看清舞蹈室的布局,周寅的心狂跳起来。

舞蹈厅里面居然是氛围布景,多重镜子组成层层迷宫。墙角放着几个陈旧的木质箱子。

她回忆着小说场景,拉上所有窗帘,试着切换开关。

顶灯闪烁后,整个屋内仿佛开始旋转。

这些设计……

是为了加深她的恐惧。

周寅走到镜子前,指尖轻轻划过镜面,仿佛想透过它看到江岑的影子。

她留下照片,转身出去,走向电梯。

*

二楼内的档案室。

周寅走进来的时候,看到张琳正在整理档案,见到她来了,倒是平静。

"琳姐,江姨死后,还有人去舞蹈室吗?"

张琳点点头,"这里偶尔会有一些活动。"

周寅想了想,最后脸上露出一点迟疑的表情。

"我刚刚一个人在的时候,却仿佛看到一个人影。"

张琳的瞳孔一瞬间缩了起来,她脸色发白,却佯装镇定。

周寅了然,便没有再说话,只低头看这些档案。

大楼的电梯维修记录,在许伊死亡前一周。

周景明准备的相当充分。周寅匆匆收起档案。

*

周寅从疗养院主楼里出来时,内心雀跃。

她最后一件关键证据已经获取完了。

江岑的手记里,已经暗示周景明杀她。而周酉只要细细查一下江岑的医疗记录,就会发现他母亲多用一种致幻药剂。

——雾都八月的暴雨下,电闪雷鸣,舞蹈房里的布置肯定会让她出现幻觉。张琳的表情也说明被吓到的不是少数。

现场电梯或者扶梯稍稍故障,她可能就会跳楼。周景明杀心再强一些,完全可以找人把她推下去。

而周景明——她看向手里刚刚和档案室人员的的录音:

他手下的人,过了二十分钟才叫了救护车。

*

咖啡馆内。

咖啡的苦香融合在光影里。

张逸望着眼前故人的儿子,想从身上找到当年旧友的样子,却只看到对方无波无澜的眼睛。

遥远的记忆像松动的春土。

他曾见过十几岁时的许望舒。

那时许望舒撞进房间。他打扮的像个小姑娘,后脑勺随意扎一个小辫子。一些不够长的头发散落在肩头,毛毛糙糙地被步伐里的风掂起。

"叔叔好。"

许望舒一进来,就笑眯眯的给他打招呼。

"什么叔叔,是伯伯!" 许川弹了许望舒脑门一下,又自豪地说这是他儿子,16岁就拿到了第一个世界级比赛的冠军,还获得了奖学金。

"老师们可说他是天才!后面还会有更多奖杯的。" 许川搂着自己的儿子,笑的开怀。

许望舒推了推许川,露出来一个害羞的表情,"爸爸不要再夸我了,我会骄傲的。"

*

张逸第二次再见许望舒,是许川的葬礼。

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天,太阳也冷,外面的风盘旋着吹起来,吹不掉粘人的雾气。

张逸来的时候,青年许望舒正轻声安慰着他的母亲。

许望舒看起来憔悴不少,眼眶微红却没有眼泪。他熟练地替母亲应付着前来哀悼的人群,眼神里却带着一种麻木的沉默。

他的脚踝受伤了,扶着轮椅。领着客人小心地上下曲折的通道,转动轮椅的动作生疏而缓慢。

许太太说他会休学一年。

"他伤得太严重了,医生说如果不好好休养,他以后都别想跳舞了。"

许太太叹了口气,看了眼许望舒的背影,低声对张逸说," 这对他打击非常大...毕竟他们那里的孩子,都是梦想进中央舞团当首席的。"

"他又是里面最优秀的。"

她有点哽咽," 作为父母,最大的愿望是孩子能平安幸福。他现在都不爱说话了..."

*

葬礼结束后,许望舒主动叫住了张逸。

"张伯伯。" 他顿了顿,仰起头来,"我父亲的死,真的只是意外吗?"

他似乎并不期望寻找到答案,而只是询问和哀求。

张意忘记那时候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但青年眼睛里的光像一盏灯熄灭前的余烬。

最后许望舒低下头说:"好,我知道了,谢谢伯伯。"

*

咖啡馆里。

张逸的视线转回到眼前的年轻男人身上。

男人苍白瘦削,脖颈垂成锐角,休闲西装的袖口露出的手上有陈旧针孔。

时间像一块粗粝的石头,把那些意气和期待都磨得一干二净。

真是无情。

张逸喝了一口咖啡,湿润的水汽氤氲了他的眼镜。

他拿出一个小档案袋和一个小U盘,等到雾气散去,才小心着开口:

"望舒,这是你要的,死亡报告,生前车祸,以及最后调查的案件相关记录。"

"这些东西...你要小心处理。"

张逸把东西推到他面前,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当年的案子牵扯太多,我不希望你卷入危险。"

他今年即将从安全部门退休,许川生前是他同部门同事。许望舒拜托他调查许川的意外,大部分的线索已经尘封起来。

"当年你父亲交通事故肇事的司机,身份信息在车祸后被注销了。他新身份的公司经理说,他早就辞职不见了。"

许望舒抬起头来,眉头微蹙。

"…你父亲生前调查的最后一起案子是艺术品造假案。"

许望舒点点头:"他死后,结案了吗?"

他的眼神像冬日的湖面,无波无澜的平静。

张逸心里没来由升起一阵内疚,他低下头说:"结了,但是...嫌疑人在加拿大。跨国联合缉查成本太高..."

许望舒没再说话,他再次低下头盯着手里的文件。

档案里,艺术品造假案的相关方,有林氏基金会的顾婉清。

那一边,张逸顿了顿,又问:" 望舒,你妈妈怎么样,我听说川哥走之后她一直身体不大好..."

张逸看没有等到许望舒的回应,便又问了一遍。

半晌,许望舒才后知后觉抬起头来。

他声音微微沙哑,向张意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谢谢伯父关心。母亲目前在医院,病情...还算稳定。"

*

康和医院住院部。

雾气浓重,许望舒坐在窗前,耐心地剪完了手边一簇康乃馨的花枝。

他面无表情地把旧的花束扔掉,把新的花束一只只插到母亲床头的花瓶里。

花瓣水彩一般晕染渗入黑白病房里。

他望着沉睡中的母亲,又看看手边的文档,只觉心中的雾气沉得像窗外的天。

文档里,是他父亲当年的死亡报告。

那熊熊火光里,他甚至没来得及见到父亲最后一面。

他从医院里醒来时,已经是火灾一周后。

眼前是模糊的天花板,耳边传来仪器的滴答声。

他想移动身体,却感觉全身剧痛。尤其是脚踝处,疼痛仿佛直穿灵魂。

回忆撕扯,他只记得火光的刺眼,坠落时的恐惧,和孩子们的哭喊声。

随后是一片无尽黑暗。

他的心脏猛然收紧:"孤儿院……火灾……"。

一旁周酉察觉到他的动静,立刻站起身。

他轻声说:"你醒了?别动,你的伤口还没愈合。"

周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随后周酉按下床头的呼叫器,试图让医生过来。

许望舒察觉到他动作里的局促。

许望舒心里升起强烈的不安,他嘴唇发白,半天才颤抖着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怎么了?我爸妈呢?他们……在哪?"

周酉按住他的肩膀。

他手上使了力气:"别动!你的脚踝伤了...很重,需要静养。"

许望舒直直盯着周酉,"他们在哪?我要见他们!"

周酉的目光在许望舒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后迅速移开。

"你现在需要休息,等你好一点我再带你去见他。"

许望舒低下声音来恳求,"周酉,你不敢看我……我父亲在哪?你告诉我!"

*

医院内,许望舒的目光穿透窗外的雾气。

他的人生被困在那场火里。

多年之后,他才把自己重新拼凑起来,那些裂缝却怎么也补不好。

扭曲的伤痕,平日被黑暗隐没,在阳光下像暗红色蜈蚣。

窗外越来越浓的雾气,几乎要将整个世界吞没在一片朦胧的灰暗中。

海边生死边缘的记忆再一次提示他,父亲很久前便收到了威胁信。

如果从那时,便有人有谋杀意图呢?

花茎在他手中断裂。

花瓣散落在地上,像是冬天的雪,又像是无声的控诉。

他漏出一声碎片一般的冷笑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