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结束了这场战斗。
成醉是被饿醒的。
她饥肠辘辘,醒来时手上绑着的绳没有了。
随便舒展了一下身体,慢吞吞坐起身。
房间昏暗,没有开灯。
她在床头摸索了好一会才找到开灯的地方。
一盏床头小灯亮起。
她伸了个懒腰,感觉发情期已经过去了。
房间没有钟表,成醉不知道时间。
她下了床,想去洗个澡,或者是找点东西吃。
步子迈得沉重,她走了两步路,人就清醒了。
可恶的沧羲。
她暗骂一声,想着哪天得把沧羲推到水池里让她开心开心。
手碰到金属把手上,冷到她立即缩回了手。
居然反锁了门。
成醉怒敲大门,发出闷闷的响声。
站着不动感到有点冷,成醉索性关灯,钻回被窝。
没多久,房门打开,一道亮光倾泻而来。
沧羲走了过来。
成醉没有听到来者的声音,但也能猜到进来的人是谁。
“醒了?”沧羲站在床边看着成醉。
成醉弱弱地睁开眼,轻咳了一声,欲要开口,又捂着嘴重重咳了几下。
“咳咳,咳咳。”
她神情疲惫,眼睛微微红肿,湿润的睫毛显得她楚楚可怜,昭示着先前某人犯下的罪孽。
沧羲冷漠的表情有了点变化,语气稍微好转,“发情期已经过去了?”
成醉张了张口,发出模糊的声音。
她说得含糊又小声,沧羲没有听清。
沧羲俯身,凑近过来。
显眼的长发垂在床上,沧羲伸出手,想要摸成醉的额头。
成醉疲态毕露,看着像是奄奄一息。
沧羲微微皱眉。
一只手突然从被窝下探出,直接朝沧羲扑去。
沧羲没有防备,但反应快,迅速起身。
脸是躲过了。
只是……
成醉突然抓到了一片柔软的地方。
隔着沧羲刚洗完澡后穿着的一件宽松的连衣裙。
沧羲脸色大变,低头一看,成醉一脸狡黠,哪有半点死气沉沉的模样?
生龙活虎、精力旺盛。
“我不是故意的。”
成醉诚挚地开口,她只是想出其不意揍一拳头。
既然如此,她手捏了两下,然后整个人钻进被窝,蜷缩成一个球,封得严严实实。
再晚一步,处在盛怒中的沧羲就会掰断她手指。
沧羲黑沉着脸,果然这样才是成醉。
非得在收手前捏两下。
她隔着被子打了一下,力道不大,但怨气十足。
成醉在里边喊道:“要不你捏捏我的?”
沧羲不想再同成醉讲下去。
看来不管是否处在发情期,成醉的嘴都说不出正常的话。
她直起身,眉毛依然蹙起。
“你就准备在这赖着?”
成醉的声音从里边传来。
“是吃晚餐吗?”
沧羲才想到有晚餐一事。
“现在几点?”
“晚上九点。”
比想象中的要早。
成醉以为现下是凌晨。
等了一会,她没有听见声音。
“沧羲?”
成醉小心翼翼探出头来,屋子依旧昏暗,只有开着的门引来走廊的光。
沧羲人已经不在房间了。
成醉放下心来,走下床出门。
她记得餐厅的位置,很快就来到餐厅。
餐桌很长,有九个位置。
沧羲坐在最上方的主位,宫人们将餐车的食物摆放到桌上。
见到成醉到来,沧羲什么也没有说。
成醉大摇大摆拉开一张椅子坐下。
鼻子嗅了嗅。
成醉惊喜说道:“真的有蜜汁烤鸡。”
她只是随口一说,沧羲竟然真让人准备了。
沧羲瞥了她一眼,“正好今天有罢了。”
成醉了然地点头,“懂了。”
特地解释,意味着沧羲吩咐过。
成醉在等菜上齐,她左右环顾,看到沧羲身后墙壁的上方,有一个长一米多的相框,被一张金色的布盖住。
她瞧了一会后收回目光。
莉莉安过来同沧羲说起血液检测报告已经出来,基地派人过来询问有关事宜。
基地那边很看重成醉的情况,希望沧羲能让成醉到基地进行检查。
沧羲淡淡道:“以后再说。”
“是。”莉莉安看了眼成醉,发现成醉正好看着她,她便温温一笑。
成醉问道:“莉莉安,晚餐是你准备的吗?”
沧羲打断莉莉安的开口,“你先去回去休息吧。”
成醉不理沧羲,莉莉安朝成醉歉意一笑后离开了。
成醉眼睛到处看,发现了洛卡卡。
洛卡卡正在布菜,看着心情不好。
临走前,她复杂地看了眼成醉和沧羲。
两人在寝殿中相处了几个小时。
难不成真如成醉所说那样……
不管是谁亵渎谁,洛卡卡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她的焦灼烦躁引起了莉莉安的关注。
“洛卡卡,怎么了?”
洛卡卡咬着下唇,“莉莉安大人,陛下和成醉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关系?”莉莉安微笑,“不要在私下议论陛下,这是最基本的要求,知道吗?”
她语气温和,提醒着洛卡卡禁止议论陛下。
洛卡卡紧张,“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听了成醉的话,以为陛下和她之间……”
她低下头,没有说下去。
莉莉安眯眼,“陛下自然有陛下的心思。”
洛卡卡垂头丧气,“好吧。”
洛卡卡走后,莉莉安微微叹气。
她能猜到陛下和成醉在傍晚后发生的事情。
但她也无法理解陛下的心思。
陛下对成醉究竟是什么态度。
仅仅是因为成醉碰上了发情期吗?
还不愿意把成醉带到研究基地去。
她回到办公室,禾颜正在浏览网页。
“禾颜,你居然还在这忙?”莉莉安走过去一看,“在看新闻?还是什么?”
“我没有这么勤奋,看到之前的新闻有了后续随便点进去看看。”禾颜回道。
“什么新闻?”
禾颜将屏幕展示给莉莉安,“上个月在湖心公园发现的人头,警方已经在公园其他地方找到了身体的其他部位。”
·
成醉吃着香喷喷的烤鸡,鲜嫩多汁,成醉吃过一次就一直记得,可是厨房的按照定制的营养表做的三餐,不能点餐,至少成醉不可以。
“沧羲,我要上学。”
冷不丁的,成醉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
沧羲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为什么?”
成醉啃着鸡小腿,不忘瞪了眼沧羲。
沧羲不搭理她,成醉继续叨叨:“你忘了我们刚刚的恩恩爱爱了吗?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之间已经有两百日的恩情,我宣布,在这两百日中你都要听我的,我也不奢求太多,就去上个学,你都不答应。”
说完这段话,成醉又撕下鸡翅。
沧羲沉默地看着成醉。
成醉朝沧羲抛了个自认为是媚眼的媚眼,“对吧,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沧羲终于开口:“不可以。”
“你除了拒绝你还会说什么?”成醉用纸巾擦了擦嘴,她吃得也差不多了。
沧羲早就吃完,不知为何还坐在那。
成醉干脆起身来到沧羲身后。
偏偏沧羲的椅子比她整个人都要高,成醉只得站在沧羲侧边。
沧羲疏离而不近人,微微皱眉,明显不愿意和成醉接触。
和几个小时前抓住成醉腿的沧羲判若两人。
成醉伸出了手。
手腕不出所料地被扣住。
“疼疼疼,你看看,还有绑痕呢。”
“不许靠近我。”
沧羲警告。
成醉乖巧地后退一步,和沧羲保持距离。
“你想学习可以请家教。”
“这不一样。”成醉说,“为什么不让我去学校,我不会逃跑的。”
她苦着脸,“我知错了,自从经历了这场灾难,我都害怕了,绝对不会逃跑,但我真的不想一直待在王宫中。”
本就红肿的眼睛配上委屈的表情,娇弱惹人怜。
沧羲偏过头,没看着成醉。
成醉偏偏绕到另一边,睁大眼睛和沧羲对视。
沧羲不太明白成醉示弱的前提。
有人说女王的心情让人琢磨不透,沧羲认为成醉才是。
“如果我不逃跑,我就不会被注射奇奇怪怪的药剂。”成醉蹲在地上,双手环膝,埋着头,头发胡乱地散下。
她闷闷的声音传来。
“我下面还很疼,你都弄疼我了。”她吸吸鼻涕,带着哭腔,“我要纸巾。”
一醒来就精气十足,还在沧羲面前装弱装可怜。
当时沧羲是真的相信成醉受伤严重。
沧羲知道成醉是装的,她仍然抽出两张纸巾,弯腰递到成醉面前。
成醉抬起头,露出泪眼模糊的双目,一行行热泪流下。
沧羲吓得心一跳,手不自觉地用纸巾抹去成醉的眼泪。
她没有控制力气,成醉刮得脸疼,一手利落地躲过了纸巾。
让沧羲给她抹眼泪,皮都要烂掉了。
“你不用担心我听不懂课,总有人要当倒数第一,为什么不是我呢?”成醉擤鼻涕,“请家长不找你,你也不会丢脸。”
沧羲定定看了成醉一眼。
成醉与她对视,水汪汪的眼映入沧羲宝石般的异瞳。
“不行。”
成醉只得到两个字的答案。
“为什么?”
“没有必要出去学习。”
沧羲惜字如金到成醉是不是要感动,沧羲本可以不解释,却给了她一句话。
“真的吗?”
沧羲用淡然的眼神告诉成醉唯一的答案。
成醉把攥在手里的纸团丢到沧羲身上。
她气鼓鼓起身,腿蹲久了感到酸,重心不稳。
沧羲正要扶她,气恼的成醉腿一抬,直接踩到沧羲的脚背上。
不忘碾几下。
下一秒,成醉一溜烟似的快步走了。
生怕沧羲抓她问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