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间很快结束,部队继续前进,于夜晚时分抵达目的地。
此次305重装甲营,全员入编第48装甲军第1装甲师,听候师长弗里茨·拜尔莱因将军的调谴。
好消息:刚打完一场战争,当下只需坚守科罗斯坚即可。
坏消息(针对星光):由于军团在战斗中损失极为惨重,原有战场上坦克数量稀缺,305重装甲营将会成为未来反攻的中坚力量之一。
最为关键的一点在于,通过大量的侦察行动以及无线电信号截获的内容可知,苏军未来的进攻目标将锁定于科罗斯坚;大量的坦克、炮火被调往科罗斯坚,苏军正在对他们磨刀霍霍——这也是305重装甲营南下的重要缘由之一。
省流翻译:you can so you up!
“妈的!”
星光开始骂娘,就不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吗!
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咸鱼一条,虽然最大的梦想是混吃等死,可也不能这么个死法啊!
全营驻扎,指挥官拜尔莱因特地接见了305重装甲营的全体军官。为了让新人与旧人达到更快融合,拜尔莱因举办了一场小型聚会。
身为排长的星光,受邀其中。
听闻冯·伯泽拉格尔家的公子也在此处,指挥官特地将她找来亲切交谈。
红底金边,又是一位将军。星光哪能料到库尔特的家庭背景如此显赫,所结识的将军接二连三出现,还一直以为他只是个寻常的没落贵族呢!
拜尔莱因询问什么,她就回应什么,碰到无法回答的则保持微笑。待到论及库尔特的未婚妻伊莎贝尔时,姑娘脸上的笑容瞬间破裂。
“时间真快,那天我们连面都没见。敢摆脸色的就你这小子。”将军追忆往昔,“当时伊莎贝尔忙前忙后赔礼,我们可不像你,就会欺负小姑娘……对了,听说你们还没完婚?”
“将军阁下,您说笑了。”灰蓝色的眸子闪过几分不自在,她谨慎斟酌言辞。
将军自顾自说着:“库尔特,不要辜负了你父亲的期望。还有冯·戈托尔普公爵,他对你的赏识来之不易,你要懂得珍惜。记住,荣耀与责任并肩,你的每一步都决定着家族的未来。所以,别再排斥伊莎贝尔了。”
“感谢您的关心。如今战事吃紧,不是考虑完婚之时。我想先以国家为重,待局势稳定再打算。”她努力让语气坚定诚恳,“为了帝国,为了元首。”
对方微微皱眉,审视着她,“哼,别找借口推脱。伊莎贝尔是好姑娘,别辜负人家。”
星光连忙点头应是。
好在催婚就此结束,她暗自松了一口气。然而,还未等这口气彻底松完,将军便又将话题转向了战场局势。
“现在形势愈发严峻,可都得给我打起精神!库尔特,我对你寄予了厚望啊。”
星光心里一紧,只能硬着头皮应承下来:“您放心,我定当全力以赴!”
和指挥官聊完,聚会上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年轻的少尉,不时有人靠近热络,星光脸都笑僵。
好不容易摆脱攀谈军官,她跑到施耐德身旁,拿他当挡箭牌,大快朵颐填饱肚子。
施耐德看着她这副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库尔特,无论你走到哪里,还是摆脱不了家族的光芒。”
“嗯?为啥要摆脱?”星光咽下食物,大言不惭,“背后有人挺爽,干什么都方便。”
尽管一次方便也没,她也不是库尔特本人。
但对方的神色却倏地复杂起来,碧色的眼睛审视着她,“库尔特,你以前不这么想。听说你脑震荡几次,可我总感觉你像换了个人,既好相处,又容易坑骗。”
“哦。”
吃饱了的星光没空听他废话,偷偷往口袋塞饼干,左右手各拿两瓶桌子上的芬达,还摘下帽子兜装两只小蛋糕。
“你——”施耐德相信自己的直觉,皱着眉头,“库尔特,你干脆把桌上的东西全搬完吧。”
“我也想啊,可身上没有工具。”某人无奈摇头,同时打量起他来,“我有一个请求……”
“想都别想!”
“我还没说出来呢!”
“不管是什么,我都拒绝!”
“算了,再见!”她很不高兴地“哼”一声,瞧准时机偷偷溜出人群。
一路小跑,趁夜摸黑,终于找到了131号坦克。
四人组支起单人帐篷,啃完黑面包夹黄油,便着手给坦克做日常保养。
“阿尔伯特,埃里希,维克多,路德维希——我给你们带好吃的回来啦!”女孩一溜烟跑到坦克边,放下芬达和小蛋糕,招呼大家,“还有小饼干在帽子里!聚会没结束,我再去拿些!”
说着,“嗖”一下不见踪影。
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长官就倏地消失。等回过神,他又蹦蹦跳跳回来辣!
“长——官——”率先咬上小蛋糕的黑脸蛋埃里希抹开脸上的油污,痛哭流涕。
“埃——里——希——”
“这个蛋糕……”
“味道怎么样?”
“没我妈妈做的好吃。”
正在洗滤桶的维克多放下刷子,拿起一瓶芬达咬开盖子,灌下一大口,“还是汽水好喝。”
“曲奇有点硬,应该是空投物资。”阿尔伯特从车底下爬出来,关掉头顶的探照灯,包揽了一半的小饼干,“我做的一定比这个好吃。”
而后,清点弹药的路德维希从坦克里跳出来,拿走第二块小蛋糕,“但说实话,比上次发的反胃肉罐头好。”
于是,几人坐在火堆旁开起了吐槽大会,听得星光One愣One愣的。
后来的第二天上午,意外通过镜子与库尔特取得联系的她,将坦克四人组的吐槽当作笑话讲了一遍,引得时空那头的库尔特也大笑起来。
可惜交流被迫中断,她只讲出自己驻守科罗斯坚的事,还没来得及询问对方COS义展的最后结果呢。
·
清闲没几天,12月24日平安夜,日托米尔-别尔季切夫一带战斗打响,法斯托夫方向的苏军用喀秋莎和火炮,为别尔季切夫地区的德军送上了“祝福礼”。
五十分钟的炮火准备和空军的轰炸之后,他们转入了进攻。
苏联近卫坦克第三集团军和坦克第一集团军在友军的掩护下一路突破德军的防线。
在随后三天的攻势中,苏军各条战线发展顺利。
而科罗斯坚这边,由于先前苏军的迷惑行为,致使德军错误地判断敌方主攻方向,将大量兵力浪费于此,造成无法及时救援的局面。
第1装甲师被抽调至日托米尔,305重装甲营临危受命,当天夜里向南开拔,尝试以虎式坦克的优势支援灭火。结果12月25日大雨,他们被困在了一片泥泞之中,落后于步兵的推进,变成了反向救火。
与此同时,趁着天气恶劣,游击队开始对305重装甲营实施全面侵扰。
一方面要从泥水中解决坦克深陷的问题,另一方面还要应对神出鬼没的游击队,士兵们不胜其烦,苦不堪言。
一天下来,各个都成了泥猴子,搅拌在泥水里瑟瑟发抖。
“该死的鬼天气!”潮湿逼仄的车舱内,通讯员路德维希忍不住咒骂出声。
泥泞贪婪地吞噬着一切,履带在其中挣扎、打滑,脆弱得像孩子的玩具。
交通与天气,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敌人的致胜法宝,总能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给予德军当头一棒。
阴云蔽日,放眼望去,原野被厚重的泥浆覆盖,满目疮痍。
星光已经哑火了,也不知道上辈子得罪了谁,偏偏要跑到这边来受罪。受罪也就算了,还他丫的在环境最恶劣的东线!
这两天她一直试图联系库尔特,就想知道如果日托米尔败守后该往哪里跑路,结果杳无音信。像上帝故意留下的Bug,看似有用,却又在关键时刻无法发挥作用,徒增烦恼与绝望。
突然,一辆装甲车在跨越被雨水冲垮的沟壑时,右侧履带陷进深深泥坑,车身猛地倾斜。
发动机发出绝望的轰鸣,黑烟滚滚,车轮空转,溅起的泥水瞬间糊住观察窗。
“又有一个倒霉蛋。”维克多绕路避开前方松软的沟壑,在阿尔伯特的指挥下谨慎操作方向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寒风裹挟着冷雨,穿透舱门的空隙丝丝缕缕灌入驾驶室。
五人又是一阵瑟缩,牙关打颤。
到处都是湿答答的,烦躁!
“呼,没想到我们的圣诞节会在如此恶劣的环境度过。”埃里希裹上了心爱的小毛毯。
路德维希冷笑:“平安夜的喀秋莎……呵,苏联人还真会挑时间送‘礼物’呢。”
“好了,伙计们,调整好你们的心态,马上就要到日托米尔了。”还在舱外观测环境的阿尔伯特突然缩回来,让众人打起精神,“维克多,300米左侧十点钟的方向有一个水坑,注意点。”
维克多举手示意:“收到。”
【“嗞——”】
无线电响起,海瑟尔少校的声音从耳机中传出:“诸位,我知道此刻你们都处在极度的寒冷之中,而且十分疲惫。今天是圣诞节,本应是与家人团聚、享受温暖的时刻,但战争让我们远离了家乡,远离了我们所爱的人。 ”
“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些人一定会抱怨——‘哦,瞧瞧长官们说的那样轻松,他们只是一群躲在后方喝咖啡的家伙’,又或者是‘戈培尔那个蠢蛋,一点也不懂得战争,只知道每天在广播里瞎叫唤’……”
是的,戈培尔那个蠢蛋!
星光不禁笑出了声,少校先生胆子真大。
“好吧,听到我这么说你们肯定在笑,是不是?那就放声大笑吧,总比愁眉苦脸要好!”
沉默一分钟。
“诸位,玩笑话到此结束。我想你们都很疑惑,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打仗?为什么呢?”
“士兵们,想一想共和国时期五十万马克一块的面包,想一想困住了我们二十年的《凡尔赛条约》,想一想我们曾经遭受的屈辱和不公!”
“那些所谓的战胜国,无情地剥削着我们。是他们,让我们的工业停滞,经济崩溃,使人民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如今,我们要挣脱枷锁,夺回尊严,不再容忍饥饿、贫困与欺凌!我们要用我们的勇气和力量,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我们,是伟大的德意志第三帝国士兵!”
“我们,是为了德意志人民的生存空间而战!”
“我们,肩负着复兴德意志的伟大使命!”
无线电静默片刻,传出少校先生的哽咽。
“诸位,请打起精神来。你可以抱怨,也可以咒骂,但请不要怀疑我们肩负的使命。”
“历史就在脚下!若不胸佩勋章,那便血染沙场!”
“好了,小伙子们,我们即刻就要抵达日托米尔了。瞧瞧这糟糕透顶的鬼天气,简直和俄国佬一样令人厌恶!但是,不要放弃,继续奋勇向前,要知道,前方有热乎乎的咖啡在等着我们——”
“最后,圣诞快乐。”
【“磁——”】
无线电重归静默。
星光努力扬起灿烂的笑容:“先生们,圣诞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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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5重装甲营,一连一排频道通讯。
129号坦克小组,亨希利·勒文斯坦少尉:“圣诞节快乐,愿上帝保佑。”
133号坦克小组,卡尔·纳索少尉:“该死的鬼天气!汉斯你看着点,差点就沦陷了……噢,圣诞节快乐,伙计们!”
135号坦克小组,威廉·汉斯·萨克森少尉:“收到。也祝您圣诞快乐,排长。”
140号坦克小组,罗斯·奥托少尉:“我是罗斯·奥托,我们和豹式坦克车组在一起。感谢上帝,无线电还能收到您的频道。圣诞节快乐,各位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