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杨琦安才知道,姚垚是从盛大毕业的,然后还获得过去A国当交换生的名额。卓景在A国就见过姚垚,但是姚垚不记得了。
毕业后两个人先后回到盛城工作,然后是在酒吧确定关系的。
一个酒吧,两拨人,两个卡座,但是她们两个最后在一起了。
一个蓄谋已久,一个不想服软。
姚垚和朋友聊天的时候说到星座,刚好提到水瓶座,然后姚垚就对号入座想到了自己的水瓶座前任,把冷暴力当武器。
所以“水瓶座不好,很渣”几个字脱口而出。
然后,姚垚就看到隔壁卡座一个长头发,并且很高挑的女人起身朝自己走过来。
“水瓶座很渣?谁说的?谈过?”
姚垚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一手撑在桌子上,从上而下的俯视自己。
最后,低头,精致的脸贴近自己的,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一连三个问句,姚垚愣住,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然后又听到在那一刻气势足够强的卓景开口:“恋爱敢么?自己亲自验验渣不渣。”
莫名其妙的卓景,呆若木鸡的姚垚,让气氛一度很微妙。所以姚垚持续愣神,直到卓景再次开口后才回过神。
虽然姚垚看起来温温柔柔的,但是骨子里的小强势也不容小觑。不然,怎么就能在没复合之前轻而易举的单方面睡了卓景呢。
“有对象么?”卓景问。
“没有。”
“嗯,我也没有。”
“有暧昧对象么?”
“没有。”
“嗯,我也没有。”
“那,有时不时诈尸的前任么?”
“没有。”
“好巧,我也没有。”
“所以,谈恋爱么?和水瓶座?”
说最后两句话的时候,卓景基本上没有任何停顿,又把两个问句全部甩给姚垚。
于是,姚垚心底的叛逆被激发,不想服软,也不想认输。心里的小孩儿在张牙舞爪,不想屈于人后的想法就这么不合时宜的出现了。
于是,被动化作主动,姚垚起身,就着卓景撑手的动作,倾身送吻。
吻的很轻,姚垚甚至都能感受到卓景一闪一闪的眼睫毛扫过自己脸颊的痒意。
从没做过这种事的姚垚心跳的很快,甚至都能看到右手手腕处脉搏的起伏,但偏偏嘴硬的人还要强装自己很有经验的样子。
舔了舔吻过卓景的嘴唇,慢悠悠的送上一句:“好啊。”
酒吧里的音乐声不断被加码,周围起哄的声音也一浪高过一浪。
然后,卓景和姚垚在酒吧确定了关系,恋爱谈了三年,不长也不短。又分开了三年,依旧不长也不短。
唯一的变数是,三年前分手之后,姚垚选择离开,去异地发展。三年后,姚垚又选择了回盛城。
“那,你们什么时候复合啊?”
骨子里实在是传统的杨琦安觉得两个人既然已经睡过了,那在一起肯定是迟早的事。心里面都想着什么时候让卓大狐狸请吃饭了,最近刚从某评上搜到的铁板烧还挺好吃的。
但是姚垚却很平静的告诉杨琦安:“喜欢和在一起是两件事。”
杨琦安不知道姚垚是怎么说出这句话,怎么理解这句话,又是怎么践行这句话的。
或者说,杨琦安现在还不懂得这句话真正的意思,当然也不曾想过,自己亦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去身体力行的践行这句话。
这顿饭吃到最后有点沉重。
乐观,一直十分努力把自己拽出泥潭的杨琦安都觉得很沉重。
卓大狐狸很好,是童舒的好朋友兼很好的合作伙伴。姚垚也很好,是自己很崇拜,很喜欢的手绘师。
但卓景和姚垚这道题,杨琦安解不出来。
和姚垚分开,杨琦安去接童舒的时候还没缓过劲来。
大概一个人在被幸福滋养的同时,是很不想看到身边出现任何不和谐,不幸福的事件的,况且卓景和姚垚的关系还离自己和童舒这样近。
童舒送走了客户,在饭店大堂边跟卓景打电话沟通饭局上的成果,以及接下来工作的推进方向,抬眼就看到杨琦安丧着一张脸走过来。
三两句结束了通话后,看着杨琦安自然而然的接过自己的包,再把外套裹在自己身上,才伸手摸了摸杨琦安的脸,轻声问:“怎么不高兴?”
谁知杨琦安反问:“跟卓景打电话啊?”
“嗯,刚挂。”
然后童舒就看到杨琦安脸上的表情更复杂了。
回家的路上,杨琦安才丧丧的跟童舒说了姚垚和卓景的事情,说完还不忘长叹一口气。
童舒也有点意外,沉默好久才跟杨琦安说:“这事儿让她们自己解决吧,感情这回事,当事人的意愿很重要。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除了她们自己,也没人能介入。”
于是,杨琦安决定对很惨的卓大狐狸好一点。
具体表现在:给童舒送早饭的时候,会顺道给卓景带一份;给童舒点咖啡的时候,会记得给卓景点一杯,还单独备注要加糖加奶的那种,想让卓大狐狸甜一甜。
哪怕是和童舒出去约会,都要问卓景要不要一起,眉飞色舞的说那家新出的猪扒真的很嫩,汁水很多的!
搞得卓景莫名其妙,但也乐得享受。
搞得童舒无语凝噎,无数次的在心里安慰自己当初那个高冷高冷的杨琦安一定是换皮了。
要么说这世上千万个人会有千万种想法呢。像是杨琦安这种吃货,只能想到从嘴上去对卓景好一些。
并且,乐此不疲,觉得自己正确极了。
短短一周的投喂,愣是让卓景胖了三斤。周一早上看着体重秤上的数字,卓景默默的在心里提醒自己:这一周一定要离杨琦安远一点。
近一年的时间,杨琦安已经跟童爸童妈混的很熟了。
不管是童舒还是杨琦安过生日,礼物和红包都会准备双份,并且隔一周两个人都会回童爸童妈家吃饭,更甚之杨琦安给童爸童妈发消息都比童舒发的勤。
今天买了净水器,约师傅上门安装,让童妈童爸等在家。过几天又买了钙片维生素,让童妈童爸记得取。
以至于冬至两个人回家吃饭,看着杨琦安进门后熟稔的挂衣服,去厨房给童妈打下手,童舒都有点恍惚,到底谁才是童妈童爸亲生的。
不会做饭的杨琦安当然不会在厨房大显神通,但她会知道备用的盐放在哪个柜子里,装鱼的盘子收在哪个抽屉里。
童妈炒菜忙不过来的时候,杨琦安就站在旁边,一会递过去生抽,一会递过去藤椒油,配合的总是很默契。
按照盛城的习俗,冬至要吃饺子,耳朵才不会被冻掉。
这次不同以往,童妈准备了牛肉韭黄和猪肉酸菜两种馅料,一家人边看电视边包饺子,让童舒恍惚自己已经跟杨琦安在一起了很久很久。
“安安啊,今年过年就在盛城过年了,童舒的表妹表弟都会从外地回来,你们年轻人一起,热热闹闹的也好玩儿。”
童妈喜欢叫杨琦安,“安安”,很亲近,寓意也好。
大概三个字的名字总会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而两个字的名字通常就会没那么亲近。
比方童妈童爸叫杨琦安,是“安安”,叫自己,就是“童舒”。
去年的大年三十,童爸童妈知道自己飞去海城找杨琦安,虽然事后童爸童妈没问原因,但或多或少也会猜出来些原因,所以童妈干脆留杨琦安在盛城过年。
“好呀,阿姨。那我岂不是又能吃到很多阿姨做的大菜了?”
哄得童妈眉开眼笑。
因着第二天是周末,杨琦安跟童舒自然而然的留宿,而且因为近一年经常留宿的原因,童舒房间的衣柜里已经挂了不少杨琦安的衣服。
从各式各样的衬衫到打底,从裤子到外套,应有尽有。
杨琦安很喜欢穿衬衫,绸缎的,棉麻的,纯白的,黑色的,香槟色的,应有尽有。有些是童舒送的,有些是本来就有的。
原因无他,只因童舒觉得杨琦安高高瘦瘦的,穿衬衫是真的很带感。
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很多次都迷得童舒不要不要的。
“我妈我爸很喜欢你哎。”洗完澡的童舒边往脸上拍水,边凑近正坐在床沿低头玩手机的杨琦安,用膝盖碰了碰那人的大腿。
杨琦安觉得好笑,长指随意一伸,按下电源键锁屏,抬头软软的看童舒:“怎么连亲爸亲妈的醋都吃啊,童老师。”
“是啊,醋了,好醋好醋的。你刚刚是不是还在给我妈我爸看新年礼物啊?”
被当场抓包的杨琦安有点尴尬,右手不自觉的抬起,用食指摸了耳朵后面的头发,然后还轻轻挠了挠。一般情况下,只有杨琦安不好意思的时候才会做这个动作。
“杨琦安,你都还没给我准备新年礼物呢。”
好醋好醋的人,声音又委屈又娇,撩的杨琦安心底发痒。
“童老师,我就是你的礼物啊,你今天,想拆礼物吗?”
衬衫的扣子被那人自己解到第三颗,白皙粉嫩的锁骨被童舒看了大半,连带着若隐若现的黑色内衣边都招招摇摇的,像主人一样有着万种风情。
于是,毫无意外的,童舒的呼吸乱了。
夜很美,窗外在降温,窗内在升温。
双层玻璃,连带着外墙体的保温层都在窃窃低语,沟通着怎样样小心翼翼的护住这一室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