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宠爱

繁体版 简体版
偏偏宠爱 > 手可摘星辰 > 第13章 以火为眠

第13章 以火为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明香被查出之后,和骞吩咐惊秋凡是涉及此案之人,全部先送去衙门,特地吩咐看好明香。

惊秋给明香松了绑,带走时,明香路过云嗣跟前,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一番,凑近对他说:“原来大师也贪恋着这红尘啊。”声音极小,就连向他走来的和骞也没听到。

云嗣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贪念?二十多年了这个词都没有出现过,今日是第一次知道这个词份量就砸得他晕头转向。

云嗣回到房间,一路忐忑无措,他轻轻剥开左手袖子,发现之前的红疹越发严重,之前的小点现在被完全连在一起,形成了一团团的丘疹。灼烧感比之前更疼痛难忍。

他用冷水浸湿帕子,轻轻擦拭表面,想通过降温来缓解疼痛。谁知被擦拭过的地方,痛感反而更加剧烈,一瞬间额头就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粒,白皙的脸上也出现两团红晕,感觉一股血流直冲脑门,两眼昏花看什么都是成双成对。

他扶着椅子捂住胸口一偏一斜地往床榻走去,耳边还时不时出现幻听,还感觉有人从后面扶着他躺下往他嘴里按了一颗药丸。

可能是药丸起了药效,手臂的灼烧感尽数消失,但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很,像有人把他装在钟里不停地撞击摇晃,身体止不住地发着抖,“云嗣···云嗣··”他听见有人唤他,他努力地半睁着眼睛,看了眼眼前的人,安心的昏睡过去。

和骞用手背探了下云嗣的额头,又请了脉,发烧了,应该是中蛊所致。

中蛊平常人是不会出现发烧的症状,如果心绪不定,又受了刺激,蛊虫就会在体内乱窜,造成血脉堵塞之象而引起体热,而发抖是高热前驱症状。

普通体热倒没有生命危险,可多饮水自行疏解降温,安抚蛊虫。而厉害一点的体热,则需要全身泡在温水里,让脉络处于温热平衡之中,不仅可以先疏解内部经络,还能让调节身体逐渐回暖。

和骞给他准备好热水后,就抱他去浴桶,他掀开被子又立马盖回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云嗣把上半身衣服解得一件不剩,只留下了一条里裤。

和骞呆在原地,一时间手足无措,房间安静的都能听见他心快要跳出来的声音,此时他脑海里全是云嗣光溜溜的上半身,皮肤和雪花一样白皙,像一块白玉,透着一种让人爱不释手的冲动,和骞忍不住回头,被子一角盖住了胸膛,露出的锁骨分明,喉结上下滑动,眉头锁着,嘴里喃喃道:“好冷…”

和骞回过神,用被子裹住的云嗣只剩下一张脸,然后轻轻将被子连人抱起,放入浴桶中。

云嗣还没醒,他怕云嗣滑到水里,就一手托着他的后颈,一手用帕子替他擦拭。

云嗣感觉自己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飘到空中一会儿又掉进水里,这会儿安静下来,才感觉稍微放松了些。

被热水泡着,疏通了经络,云嗣很快醒来,他缓缓睁开眼,就看见和骞被放大的脸。

他从未认真地看过这张脸,初见时,只觉得此颜只应天上有,特别是那双深邃的眼底透着诱惑,只需要对视一眼就会陷进去不可自拔。

而此刻,他竟觉得这张脸非常熟悉,好似他一生来就见过。

他不敢动,就连呼吸都轻了许多,仿佛一动,就会打破牵扯某种平衡。

而现在他只想好好欣赏。

“我有这么好看吗?”和骞手捏着帕子撑在桶边,把脸凑得更近后问他。

云嗣被抓包,双手泡在水里不自觉抖动了一下,他眼神陡然变得清晰,而那张脸离他更近,他能看清和骞沾了水汽的睫毛,眉毛浓密,鼻梁高挺,嘴唇…红润,以及对方的呼吸。

桶里的热气熏得他闭了下眼,师父说他俗事未了,还真是神机妙算。

“好看的。”他道。

和骞被这回答弄的不知如何是好,原本是在发挥他阴阳怪气的特质,只是想云嗣刚醒来,挺想看到他着急忙慌,躲避他眼神的样子,没成想,他竟回答的如此直接。

和骞被桶里的热气熏着,他觉得脖子处有些湿了,汗涔涔的,有什么东西被云嗣看向他的眼神点燃,那是平常不易察觉,又来自内心深处最原本的反应。

本来托着云嗣后颈的手不自觉地向上抬了抬,云嗣也没有拒绝,闭眼应了。

和骞忍耐着刚被唤醒的原始冲动,只是轻轻用唇试探,被控制住的呼吸很快就和对方自然而然融在一起,唇齿相依间,互相越探越深,云嗣感觉放在后颈的手掌捏得越来越使劲儿,脖子都快拧断了,呼吸也渐渐变得杂乱,连着胸口起起伏伏。

谁也说不清这样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我…我饿了…唔…”云嗣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又被和骞吻进嘴里。

片刻后和骞才依依不舍从他唇上挪开,道:“洗好了,我带你去吃饭。”唇又在他额头碰了一下。

云嗣微闭着眼嗯了一声,右手松开和骞的手臂。

和骞从外面取了干净的被褥,和一套新的衣服。云嗣换好衣服才发现那不是僧服,是一件由白向灰色渐变的普通长袍,灰色衣摆有星星点点的花纹,坠在脚踝,行走间仿佛拨开一条条银河。

无论是配色样式还是长度跟量身定做没什么差别。

云嗣纳闷这人什么时候知道他身高又怎么知道他喜欢灰色衣服的。

出门时就已经看见和骞站在走廊上等着他,和骞也换了一身衣服,依旧是黑色,腰间随意系着一个看带,挂着钱袋和那块墨黑色玉佩。

和骞对这个村子的了解比云嗣熟,带着他去了经常踏足的酒肆。

酒肆不大,有两层,是依河而建的角楼,一半在地上,一半用木头撑起建在河上。

酒肆人去楼空,但河岸街道的人络绎不绝,一眼望去,热闹非凡。还有人在一些房屋台阶高处摆放花灯蜡烛鲜花,向神明祈求庇佑和恩赐。

以前云嗣在寺院,除了中秋春节,几乎没什么节日要过,所以对凡尘的节日一概不知。

还是小二上菜的多了句嘴:“今日是七月初七,七夕节。两位客官,可以早点用完酒前去逛逛,说不定能遇到心仪的人呢。”然后一脸笑嘻嘻地搓着手,道:“待会儿咱们店就歇业了,今日东家破例让我们哥几个也去凑凑热闹。两位客官,慢用…”恨不得马上就关店歇业,只为了和未来心上人见上一面。

云嗣从未见过七夕节,内心毫无波澜。只是和骞,生来是个爱凑热闹的主。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中,深入人群,从来往女子的洋溢的笑脸中深刻感受到,作为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其乐融融福禄安康才是头等大事。

这一生,若再寻得一良人,便可以安居乐业欢欣圆满。

云嗣一开始跟在和骞的旁边,一个不留神就被人流冲散了,找到云嗣时,他正在一个摊位前不慌不忙地瞧那满目琳琅的荷包香囊,他拿起其中一个,是一个通体米白色,上面绣有一对头顶是黑色,两侧有一圈白纹相连样式的荷包,很是精巧。

那摊主是一个女子,见云嗣对那个荷包很是喜欢,又摸不准他是送给谁,就解释道:这上面绣的是白头翁,若是送给长辈仙人则有鹤发童颜长寿之意,若是送给心仪之人则有白头偕老之意,两文钱一个。

这招果然好用,云嗣掏了钱买下塞进袖口。正巧和骞找来,问他在看什么,云嗣摇头道随便看看。

他们又走入人群,这次和骞害怕云嗣再次走丢,牵着他的袖子一角在前面慢慢走。快到河边,和骞拽着他的袖口把他从人群中扯出来,道:“先透透气,人太多了,你可有什么不适?”

云嗣摇摇头道没事,他偷摸地从袖口拿出那个荷包,正准备递给和骞,迎面就走来了一名女子,腰如细柳,面若芙蓉,说话间皓齿含贝,向和骞行了一礼,手中摊着一个银色镂空香囊,道:“请问公子何名?若公子还未有心上人,还请公子收下香囊。”这是看上了。

和骞回了一礼,道:“抱歉,心已有所属。”

那女子继续追问:“今日七夕节,怎么不见公子带着心怡之人?”似乎有些不信,因为他旁边站着的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一个和尚。

和骞抓过云嗣拎着荷包的那只手举到空中晃了晃,道:“带着呢。”像是在宣示主权一样得意,然后拿过云嗣手里的荷包,戴在腰间,又对那女子说:“你看,这是他送我的荷包。”

云嗣慌乱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谁知那女子变了一副态度,恶狠狠地瞪了眼云嗣,然后甩开袖子,活生生被气走,还是被一个和尚气走的…

云嗣望着那女子的背影,想追出去还想再解释一番,就被和骞一手拧着后颈又扯了回来,腰撞到了河岸栏杆上导致上半身整个向后仰去,和骞双手撑着栏杆,把他圈在双臂之间,俯视间和云嗣的距离越缩越短,“你刚才说什么…”和骞努着嘴问。

云嗣才知道自己刚才情急之下说错了话,他的意思是这荷包是和骞自己拿过去的,而且上面不是绣着寓示长寿康健的白头翁吗?不是用来定情的。现在不仅那女子误会了,可能和骞还误会他是个薄情寡义之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云嗣哭笑不得解释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和骞追问,又往云嗣身上压了压。

看和骞有点生气的样子,跟一只河豚没什么区别,云嗣在脑海里对比了一下和骞跟河豚的模样,发现这两种生物,竟然都姓和…不由得笑出了声。见和骞越来越生气,再不顺顺毛,这只和豚怕是要炸了。

然后就凑到和骞的脸颊,蜻蜓点水般地亲了一下。

然后云嗣就看见这只河豚瞬间消了气焰,愣在当场,随后一个温柔绵长的吻落了下来…

云嗣心想:这招还真管用,藏经阁怎么会藏这种书呢…

街道的人群逐渐散了些,从远处看,栏杆上只有一个人的背影,和骞挺拔的身形覆盖了一切,像儿时偷吃着糖果,耐心品尝一点点在嘴里融化…只有他自己知道,这糖弥足珍贵,要藏着慢慢吃。

云嗣回到雅竹园后就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也许昨日发烧消耗了些体力,从未睡得这样沉过,醒来头还有些昏昏沉沉。

他起身去打开窗户给屋子透透气,这是他每日的习惯。天边的刺眼光线从窗口鱼贯而入,楼下后院停着几辆马车和马匹,依稀听见楼下两人对话。

“惊秋哥…我的好哥哥,你就去给主子哥说说嘛,让我再玩儿两天,就两天,成吗?”是坴鸳,他们这是要走了么?

“不成。”惊秋干脆地说,把身上的包袱挂在了马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那小和尚一看就不是普通和尚,怕是入不了这尘缘。你趁早死了那条心吧。”

坴鸳有些恼羞成怒,努了努嘴道:“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惊秋声音柔了些:“不懂就不懂吧。”他仰头看着天,叹了一声喃喃自语道:“本来这容水村我们也只是路过,那日要不是主子执意要回来,恐怕我们都已经抓到他了…”

坴鸳尖着耳朵,像是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问:“抓谁啊?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们又瞒着我!”

惊秋转头用手揉了揉坴鸳的脑袋,道:“你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告诉你也不是转头就忘了。什么都告诉你你这猪脑子装得下那么多么…”

坴鸳反驳道:“我脑袋大,装得下呀。”说完才反应过来,“谁猪脑子,你才是猪脑子!”说完就追着惊秋打。

他俩嬉笑着早就跑没影了,楼上的人还拖着不清醒的脑袋一动不动立在窗边,比刚才还要一团乱麻。

他尽力理清思绪,“原来那日在竹林策马而来,是专程回来找我的。”

“那在容木原家大火相遇又是怎么回事?还有,他知道红溴枯,甚至了解得不比我少。而且好像他更在意我中蛊的事…”

想来想去脑海中闪过的都是有关于和骞的画面,想起那双眼睛,还有那黑色随身携带的玉佩,都太过于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更多…

“他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等等…他今日就要走了,也就是说,也许今日是最后一面了?

他在房间来来回回不知道走了多少遍,楼板都要生生磨出茧子。也难怪这样焦虑不安,这才浅尝过情爱,便就要面对离别之苦么…

“咚咚咚”有人敲门“云嗣,起来了吗?”是和骞的声音。

“嗯,起了。”云嗣整理了一下衣服,转身去开门,和骞就端着早点进来了。

和骞示意他过去吃饭,他俩面对面坐着,云嗣想问他什么时候走,张了张口又把话咽回去了。气氛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