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个歪理，是我先认识林小小的，你别想要抢走她！”
宋珵一把揪住了郁琋的衣领，这也是他早就想要做的动作，他恨不能立刻一拳打烂郁琋这张精致好看的脸，让他再也不敢出现在林小小的旁边纠缠着她。
可郁琋忽然抬起手，攥住了宋珵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腕，他用得力气很大，疼得宋珵吸了口凉气，手指一软就松开了郁琋的衣领。
“先？感情这种事情，哪里有什么先来后到，更何况，你怎么就知道她一定会选择你？她学习这么优秀，恐怕根本就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思考这些问题吧？我们在这里争论这种事情根本没有意义。”
说这话的时候，郁琋一直没有松手，他拿捏着自己的力气，让宋珵根本没办法挣脱，却又刚刚好能够勒得他发痛。
这种被人掌控的无力感让宋珵产生了一丝恐惧感，那种恐惧感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林小小，他居然会因为郁琋而感觉到那种失去林小小的恐惧，而那种恐惧，源自于林小小与自己之间距离上越来越大的空白。
见宋珵像是丢了魂一样不再说话，郁琋便直接松开了手，看宋珵那样子郁琋心中更是不屑，他恶劣地推了宋珵一把，把人推到旁边，说：“就你这样子，一辈子也别想追上她的脚步。”
宋珵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郁琋离开的背影，他忽然想起来，在很小的时候，自己和林小小还在同一个小学里念书，林小小就从旁边说过这么一句话。
“将来我肯定是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出人头地的呀，我当然不能让我爸妈一辈子待在这里，我总想去更大更远的地方看看。”
那时候的宋珵根本没有把林小小随口一说的话放在心上，只顾着在她旁边坐着玩玩具。
现在记忆忽然涌现出来，就好像连自己的脑子都在嘲讽一样。
可笑，一同长大这么多年，他竟然丝毫没有察觉到林小小从小到大都没有改变过的目标，他还以为林小小学习成绩优秀只是因为她天赋异禀。
就这样的自己，是怎么有脸在那个男生面前说出自己才是最了解林小小，一直陪伴着林小小长大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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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林小小坐在病床边看英语单词卡，林漠在床上躺不住，就总想着起来走走，可是林小小又嫌他在病房里转圈的时候会让自己头晕眼花，把人又拖回了病床上。
这病房里安安静静，连一点点声音都没有，林漠受不了，又开口问道：“小小，那个之前一直陪着你的同桌，怎么今天没来啊？”
林小小瞪了他一眼：“怎么，人家就不能有点自己的生活，为什么总是要围着咱们家转？昨天他出现是我叫他来帮忙，现在你都没事了，还要他来干什么？”
林小小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脾气就这么不好，从刚才开始自己就一个单词也看不进去，现在看到林漠坐立不安自己也跟着生气起来，说话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打出去，把林漠都给打懵了。
“我……我就问一声，你这么生气干什么，怎么，你们两个人是吵架了吗？”
林漠观察到林小小好像脸色不太好，生怕又踩了她的雷区，说话的语气都变得小心起来，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一生都在被两个女人拿捏，一个是自己的前妻，一个是自己的女儿。
“没有，你好好休息吧，明天就可以出院了，今天别整什么幺蛾子了，躺下，睡觉。”
林漠被迫再次躺下，但看着林小小有些疲惫的神态，他还是忍不住开口说：“小小啊，有时候爸爸希望你别太累了，我知道，那个人离开我们对你造成了不小的打击，看到你没有因此而自甘堕落我很欣慰，但是现在你去附中上学，课程比原来紧张了，虽然是住院，但我能照顾好我自己，你也不用一直两头跑，更何况现在还在考试。”
林小小只是沉默地看了一眼林漠，就继续低头背单词了，林漠见林小小似乎不愿意提起来这个话题，心中叹了口气，还是乖乖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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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这么安排，麻烦你了。”
郁琋一只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朝里面加了点牛奶，歪着头用肩膀和耳朵夹着手机说道：“那个病房不是两个床位吗？没什么着急的病人就别往里面安排了，嗯，先这样，多安排几个人照顾一下。”
“是同学，也是同桌，帮个忙而已，没什么别的意思，谢谢张哥，对了张哥，这件事情别跟我们家那个老头子说。”
“不是我们俩还有矛盾没解决，是我和他已经成为死敌的程度了，哈哈哈哈开个玩笑，好了就这样，哥再见。”
挂了电话，郁琋才躺回床上，看着手机上已经十一点多了，点开和林小小的聊天界面，却又不知道这个时间给她发信息会不会打扰她复习。
可不等郁琋纠结，林小小那边反而先跳出来了一条消息。
【林小小】：背单词呢？方便打个视频电话吗？
郁琋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接着林小小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过来。
郁琋吓得“蹭”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他顾不上回消息，先打开了房间的灯，从书包里扒拉出来英语课本放在桌子上，然后捋了一把头发才按下了接听键。
“怎么这么久啊？”
林小小看到视频那头的郁琋正坐在书桌前，前面摆着一本打开的英语课本，郁琋正笑着说：“不好意思，刚才背单词呢，没注意看手机消息。”
林小小刚要露出一个欣慰地笑容来，忽然看到郁琋面前的英语课本分明是反正放的，自己在手机的另一边看到的竟然是正着的单词。
林小小：“……”
无语大概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郁琋干笑着把课本倒过来，还在不停地给自己找补：“我这不是……刚才看到手机响了被吓了一跳吗？这本书刚才掉地上了，捡起来没注意看，放倒了。”
“呵呵，我信你个鬼。”
郁琋赶紧把这个话题掀过去：“你很少主动跟我打电话打视频，也很少给我发消息，今晚是怎么了？”
他能够看到林小小那边视频后面的背景是医院走廊里蓝白相间的墙，看来是在走廊的椅子上打的视频。
“我是想……跟你说，今天下午宋珵的行为是有些过激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郁琋眼皮一跳：“他的行为是他的事情，为什么要你来跟我说？他是你什么人要让你这样挂心？”
林小小能够感受到郁琋脾气变得很差，脸色也难看起来，她叹了口气，说：“我……我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是因为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整个人性格都改变了，我怕他今天下午的行为惹你不高兴，所以……”
“所以你要替他向我道歉？林小小，本来我并不在意那个人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但是如果你因为他来给我道歉，我反而真的要生气了，凭什么呢？凭什么是你替他？你能代表他的什么身份？你又不是他的父母，更不是他的家人。”
林小小听出来了郁琋语气中的愤怒，她第一次感觉到自己说话的时候好像失去了底气：“我……我只是因为，他本是我的朋友，却来你这里闹了不愉快，所以作为他的朋友，给你道歉，你不要想太多。”
郁琋听完林小小的话，都被气笑了，他深深吸了口气，才把自己的怒火压下去，扯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林小小，我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你到底是聪明过了头，还是单纯就是傻，你这样的脑子这样的情商，居然能够在老城区的高中待上一年就称霸，也是实属幸运至极了。”
说完，郁琋就把视频通话给挂断了，他并不想挂林小小的电话，毕竟她真是难得主动给自己打一回，可是林小小那不开窍的脑袋让郁琋越想越气，透过林小小还总能想到宋珵那张嚣张的脸来，就更生气了。
可他挂了视频电话，却又觉得后悔，后悔没跟林小小把话说清楚，但他能怎么说清楚呢？
林小小虽然感情上迟钝了一些，但同时她还是一个警惕性很强的人，只身一人从老城区转学来到附中，她浑身都带着刺，如果郁琋过早把手伸向她，只会扎了一手的鲜血。
为时过早，不能打草惊蛇。
郁琋将手机放到一边，低头看到自己随便翻开的英语课本，本来打算就这样躺下睡觉，可林小小的视频电话打完之后，他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的困意。
今天下午的数学考试困成那样，估计写上的答案也不会对几个，郁琋干脆打开台灯，真的开始看起来英语课本了。
大概看了不到二十分钟，他就感觉到眼皮子开始打架，趴在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