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伐,脸上是一副今天再找不到战神就要哭的表情。
“找吾何事?”罡拓的语气里透着被打搅的微愠。
“出大事了!战神要是不帮我,我这回肯定连鸟都没得当了。”
因为担心再受到天帝责罚,司命神君只能硬着头皮来找战神相助,希望他能看在人界的情分上再帮他这回。
罡拓虽然心知司命神君个性本就浮夸,却也听出他确实遇上大事。。
“什么事?”
“齐景瑞,齐景瑞他不见了!”
“什么?”
“他可是人界皇帝啊,现在却在我眼皮底下给弄不见了,这事要传进天帝耳里,我别说是掌管命簿了,连自己的命都管不了。”
罡拓无暇听他的牢骚,“把事情交代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昨天都还好好的,今个人界就出大事了,好端端的一个皇帝怎么就从皇宫里消失了?现在整个皇宫都人仰马翻了。”
罡拓见司命神君也不知所以然,但是可以确信齐景瑞确实失踪了,这事让他蹙眉。
当初他历劫归来恢复战神的记忆后,也想起齐景瑞的样貌,与在结界外对上未带面具的昊天几乎如出一辙,他随即去找司命神君确认此事。
司命神君因为也曾在南天门外目睹过昊天的样貌,所以在见过齐景瑞的样貌后,已事先查阅过命簿确认。
当时司命神君告诉战神,在命簿里头确实记载了齐景瑞的出身,包括他的前几世,所以他的确不可能是魔君昊天。
若单纯只是司命神君的话,罡拓不见得会相信,但是有命簿为证,他才信了齐景瑞的样貌确实只是巧合,没有再继续追究。
但如今齐景瑞突然在戒备森严的皇宫消失,尤其麒麟兽的魂魄才在不久前被鱼遥意外纵放,这一切会只是单纯的巧合吗?
司命神君见战神拧眉不说话,“求战神看在之前人界的情分上,帮小仙找到齐景瑞吧,小仙如今只能来求您了。”
这事就算司命神君不说,罡拓也要亲自去查清楚。
“吾明白了,吾随你亲自前往人界寻找他的下落。”
司命神君一听大喜过望,“多谢战神!多谢战神相救!小仙日后必定为您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等着。”
罡拓丢下一句便旋身消失,司命神君虽然愣了下,但是有战神亲口应允,他已能安心。
而在石屋里用早膳的鱼遥还在纳闷,这两日也没见司命神君有多急着找战神,怎么这会就急成这样?
罡拓这时旋身回来,鱼遥立刻好奇,“司命呢?他找你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不重要。”
“欸?”
鱼遥见他不欲多说,也不便再追问,以为他要坐下同她继续用膳。
“吾现下必须离开,你留在默境继续用膳。”
“你现在要走?不吃早膳了?”鱼遥诧异。
罡拓眼下哪里还有心情用膳,事关鱼遥,他必须尽快弄清楚齐景瑞的身分,以及他去往何处。
“你吃吧。”
鱼遥想说什么,但是看出罡拓急于离去的态度。
“知道了…那你小心些。”
鱼遥虽然好奇司命神君找他到底是有什么急事,但是也看出他并没打算告诉她,只得不再多问。
罡拓本要旋身离去,鱼遥那句小心些却让他再想起什么。
“对了,司命这几日也无暇再到默境,你一个人就好好待着,绝对不可擅自离开默境,听明白吗?”
罡拓之所以会这么嘱咐,是因为记起红樱当年就是因为司命神君不来默境,他又中了昊天的调虎离山之计,她才会闷得慌走出默境,以致被昊天抓走引发后续那一连串的悲剧。
如今时隔多年,罡拓不得不谨慎再叮嘱鱼遥,免得重蹈当年的覆辙。
鱼遥看出罡拓的认真,“知道了,我哪也不会去。”
如今的她被封住法力,也不可能离开天界,这默境又这么大,她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出去。
得到鱼遥承诺的罡拓才宽心,只要鱼遥不走出默境,就不至发生什么危险。
“若真是闷得慌,就到池里戏水。”
鱼遥想说整日戏水也够腻人,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自己会打发时间的,你别担心。”
鱼遥说完才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可笑,人家堂堂战神怎会担心她这点小事。
“我办完事就回来。”罡拓却是真心惦记她。
鱼遥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好…好…那我等你回来。”
罡拓又看了鱼遥一眼便旋身离去,留下鱼遥还搞不清楚,战神对她的态度怎么有些奇怪?
***
熟悉的人界宅院座落在被设下的结界内,这里是二十年前昊天为红樱幻化出的人界宅邸。
因为好长一段时间,昊天总是待在这座宅院里,所以在昊天失踪的这二十年里,寒姬也总爱待在这里,因为昊天在这座宅邸时几乎不戴面具,是寒姬见过他最多真容的地方。
如今,这座宅邸的主人又重新回来,这会就躺在他房间的榻上。
经过寒姬一天一夜不眠不休的抢救,总算让齐景瑞重新恢复气息,这会正幽幽转醒过来。
齐景瑞缓缓睁开眼睛,最先感觉到的是一股无以言表的疲惫,跟着是陌生,眼前的帘帐并不似在皇宫。
突然,一道急切的女声传来──
“魔君,您终于醒了!”
齐景瑞回头,看到在榻边的寒姬,“你是谁?”不记得在宫里见过这名宫女。
寒姬一愣,“魔君,是我啊,寒姬。”
“谁是寒姬?谁又是魔君?朕为何会在此?”
寒姬错愕,没想到会听到齐景瑞这些话。
突然,齐景瑞记起昨夜落水的回忆,“对了,鱼遥!她现在何处?还有纯儿,他怎会有鱼尾?”无法确信他昨夜落水时所见是否为真,可又是那么样的真实。
寒姬听到齐景瑞提及鱼遥,诧异,魔君怎会知道鱼遥?
却也因此寒姬更加确定,他必是魔君无疑,只是魔君是如何找到那鱼遥的?想来也是因为鱼遥与那红樱如出一辙的样貌,心里不由得暗生妒忌。
不过眼下寒姬更急切想知道的是,魔君究竟发生什么事,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昨夜在帮他疗伤时,寒姬已经确定,如今的魔君竟是凡人之躯,心下虽感惊讶,原也以为只等魔君醒来就能解开心中的谜团,哪曾想会是眼下这般情境。
不过眼下更着急的却是齐景瑞,“朕在问你话呢,鱼遥呢?纯儿呢?他们现在何处?”
齐景瑞想撑起身,却发现四肢瘫软根本无力动弹。
“朕这是怎么了?为何朕动弹不得?”
寒姬连忙坐到榻边安抚他,“魔君别慌,您只是在水中溺水过久,是属下费尽心力才将您救回来,眼下只因身体还不堪负荷,等调养些时日便能痊愈。”
听到能痊愈这话,齐景瑞才稍稍舒缓了紧张。
“当真?你没有欺瞒朕?”
寒姬听到齐景瑞开口闭口自称朕,即便心里不明就里,却也担心再刺激他,便才决定改口顺从他。
“是,属下没敢欺瞒您。”
“那鱼遥呢?鱼遥现在何处?还有纯儿也是,他在何处?”
寒姬听到齐景瑞开口闭口都是鱼遥,心中再生醋意,却也不能再刺激他。
“属下找到您时,便只有您孤身一人。”
“不可能!朕明明看见──”
昏迷前在漩涡底下见到的景象,依旧让齐景瑞感到难以置信跟匪夷所思。
难道真是他的幻觉?否则纯儿怎会生出鱼尾?这根本解释不通。
齐景瑞不由得再环顾起眼下所在的房间,就与寻常宅子无异,只不过是不像皇宫那样金碧辉煌。
“是你救了朕?”
“是,正是……小女子。”
“那你在救起朕时,当真没有发现旁人?”
寒姬自然不可能向他承认,“是,小女在河边救起您时,周围确实只有您孤身一人。”
“不可能!”
齐景瑞不愿相信,他竟又断了寻找鱼遥的线索。
“等等…你说你是在河边救的朕?”
“是。”
寒姬听出齐景瑞似乎并不确知鱼遥的身分,自然不可能主动向他透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宫里的湖明明没有通往宫外,他又怎会流落到河边?
齐景瑞不禁又想起在湖底漩涡中见到的景象,但旋即又摇头不可置信,最终只能在心底说服自己,或许湖底真有活水通往宫外,只不过是无人知晓罢了。
“你马上到皇宫去,通知柴聿来接朕回宫。”
在齐景瑞以为,自己多半只是流落到离皇宫不远的地方。
“您要离开?”
“不错,你救驾有功,待朕回宫之后自会有赏赐传来。”
寒姬历经二十载终于找到魔君,怎么可能还让他离去,即便他现在是凡人。
齐景瑞看出寒姬的迟疑,像是想起什么的低头察看,发现身上的帝服已被换下,改穿上一袭黑色衣衫。
“朕的衣饰呢?”
“小女已先为您换下。”
“你且到朕的随身对象里任取一样,只需交给宫门的守卫,自会有人领你去见禁军统领柴聿,他会来接朕回宫。”
寒姬一时还没想好该如何接话。
“还不快去!”
面对齐景瑞虚弱的催促,最终寒姬只得在答了声”是”后,随手一挥便叫齐景瑞暂时再昏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