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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恶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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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昌展开探子送来的情报,只扫了一眼,就轻轻地笑了。

同僚凑上来:“什么事?”

冯昌道:“许有珏要跑路了。”

同僚摸摸下巴:“看来是知道我们做的事情了?这反应也忒慢了些。”

冯昌耸肩:“一个草包,反应比我预想的还快些。”

同僚抱臂:“不过说起来,他到底怎么得罪校尉了?好端端的突然要让我们把他的亲信全清理了。”

冯昌乜他:“上面让我们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一个字也不要问,这么多年的规矩忘了?”

“我就是随口一说。”那人嘿嘿一笑:“不过,现在怎么办?让他跑路?”

冯昌道:“交给校尉定夺吧。”

……

上房内。

沈星澜问:“明日要一起回去吗?”

元肃道:“我送你回去。”

这样也好。沈星澜心想。

夜幕降临,屋内熄了灯,沈星澜便合被睡下,今夜帐子里熏过了她喜欢的香,她睡得十分沉。

急促的脚步声忽从夜里奔近,她身旁的被子被一把掀开,冷意呼呼地往里灌,冲洗起帐内积聚的温度。那身影翻身下床,一把扯过衣架上的袍子披在背后,袍衫翻飞,打落床头熄灭的灯台,黄铜灯台清脆落地,翻滚弹落,深夜的静谧被狠狠撕裂一道口子。

沈星澜翻起身,忽听脚步声已奔到窗下,带着急促的喘息,敲窗呼道:“公子,公子,姑娘她……”

元肃趿鞋而出。

没来得及顾及身后床榻上刚刚被惊醒的人,他已走到门口,但听一阵落地翻滚声,交织起轻轻的痛呼声,元肃诧然回头,看到落到地上的沈星澜。

他快步折返,蹲下身要去抱她起来,但见沈星澜已拨开凌乱散乱的青丝,伸手止住他。

“快去看看她怎么样了!”她说:“我没事。”

又见元肃的神情里多了一丝迟疑,沈星澜呵他:“快去呀!”

元肃眉心紧锁,还是去了。

婢女错身进来扶住了地上的沈星澜,将她送回床榻边坐住。沈星澜握住有些肿痛的脚踝,失神地望着地面。

赵晴说:“不要去恨了,也不要再怨了。人总有触不到的边界,有不可为的事情,没必要为此搭上性命。人在世上,最重要的就是活着,不管将来怎样,都要,好好活着。”

婢女点了火折子,豆大的火光驱散周围的幽暗,捧出一小间光明,聚在沈星澜的月白薄衫上。

元庆八年,元欢诛杀大将军沈樰,从此收归军政大权,同年,善德太后去世,挟持少帝的最后一个人也不再存在。而当时,少帝元庆帝尚未成年。

往后退一步,元欢就是救国大臣,辅佐之臣,往前进一步,则是叛君逆贼,篡位之臣。前者,死后被清算的不少见,后者,遗臭万年的也并不稀缺。

而元欢选择了后者。

那时候,她还没有出生,他也没有。她没有选择权,当然他也未必就有。

要恨,也只恨自己没有权力。

元肃派人来说:姑娘过身了。

下人都不知道姑娘的姓氏,这些人都是元肃筛选过的,都没见过赵氏从前的相貌,所以他们都“姑娘”,“姑娘”地喊着。

下人也说:公子让我们不要带您过去,她是风寒走的,身上有病气。她屋里的东西也都整理整理全部烧掉。公子说,让您不要伤心,事情他来安排。

沈星澜坐在床上,披着衣裳,挥手:“知道了,都退下吧。”

婢女们都退了。

元肃将布盖上了,白布下是一层褥子,因她是夜里走的,用褥子给她裹上了。但褥子不厚,还是能看出其中起起伏伏如山峦般的身形,从头到脚,都还是能看出曾经的痕迹。

仆人们都围着,不敢说话,至于她的去处也没人敢妄言。毕竟没人知道她的来处,还有没有家人,家人又葬在何处,也没人知道。

好像就是突然出现在世间,又突然消失了。

元肃抬起头,终于下了决定:“烧了吧。”

她自然是没有祖坟可去的,也不能扔到乱葬岗,一把火烧掉,最合适。

仆从便将人抬出去了。

元肃趿鞋披衣而出,又趿鞋披衣而回。

回屋的时候,天已经微亮了,但光线还暗着,好在屋子里点着灯,并不黑暗。

沈星澜从帐子里探出头,那双眼睛在烛灯的照耀下还是亮亮的,但已没了白天的光彩。

元肃道:“我已经叫人将她火化了。”

沈星澜抿唇:“下人说过了。”又问:“她临走前留了什么遗言吗?”

元肃道:“没有。”

沈星澜放空了一会,说:“明日……不,今日我便回去了,我先休息会,你也累了,也休息吧。”合上帐子,翻身躺下了。

帐帘轻纱薄透,还能看出里间人侧过去的背影,便在被子下起伏,频次略显紊乱。

身后元肃往帐子里来了,掀开床被,不给任何准备地上了力道。

沈星澜被紧紧抱住了。

炙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窝,暖化那片冰凉的肌肤。沈星澜合上眼睛,房内便是久久的寂静,那片呼吸声还在耳边起伏,便是炙热、急迫的,充斥着本能的欲,却被痛苦与犹豫压制。

他只是抱着她。

元肃将她翻了过来,“宣平。”他略显痛苦地说:“睁开眼睛看看我。”

沈星澜睁开眼睛,眼前不再是黑暗,因没有了禁锢,泪水便从眼角滑落,滴在枕头上。

眼前仍是雾蒙蒙的,将万物都融成扭曲的一片,便看不清元肃的脸,她只能听他说:“不要再想了。”他对她说:“都结束了。”

都结束了吗?这些事情,以后永远不会再发生吗?沈星澜心想。

为于荟落胎的那晚,他们之间有过一次对话,便是从那时候,她知道,或者已猜到五年前的那桩谋逆大案的来龙去脉。

石进有兵,赵理玉有豢养死士,但是都来不及反应,京都已调了军队,徐州也调了兵,都在他们未反应的情况下。石进尚且顽抗了三日才被杀,而赵理玉几乎只能束手就擒。

差,就差在情报上,也差在实力上,输,是必然的事。

上百人一夜之间被处死,上到花甲老人,下到膝下小儿,无一幸免。更有无数人入贱籍被流放,不知下落。

元肃当时问:知道了这些,你还愿意嫁给我吗?

她想了想,说愿意。因也没有第二人选,比起已经成家立业的元肄,她为什么不选与她关系熟络的元肃呢?

更何况,元肃是喜欢她的。

这样的选择,是没有错的。

那时,五年前的人命对她而言,也只是传说中的一串数字。

但现在,她见过了赵晴,知道了更多的事情,听到她说“要好好活着”……一切就都不一样了,那泪水便不受指挥地往下落,心脏便不受控制地收缩刺痛。

从前的她,实在……太天真了。

沈星澜启开唇:“所以,以后你也会这么对我吗?”

元肃怔住。

沈星澜道:“如果有一天,我对你也有了这样的威胁,你也会像对他们一样对我是吗?”

元肃默然须臾。他知道她在问什么,当初他和赵家兄妹,从来没有想过会走到这一步。

他绝不会愧疚,更不会后悔,当初他也没有犹豫过,因这是对的事,他只做对的事。

他说:“不会有那一天。”

不会吗?确实。沈星澜想,她根本没有力量反抗他们,父皇也做不到的事情,更不要提她了。

人总有触不到的边界,有不可为的事情,没必要为此搭上性命,人在世上,最重要的就是活着。

这是赵晴对她说的话。

沈星澜长长地吸一口气,从元肃怀里挣脱出来,翻起了身,元肃似乎有些怔愣,竟没有反应过来。

“我现在……”她咬咬牙,接着说:“只想自己呆会。我出宫日久,父皇必然担心,请元校尉叫人送我回去吧。”

元肃支着腿坐在床榻边,听着她坚决的语气,有些无措地说:“我送你回去。”

沈星澜侧过脸晙目:“不,你的近卫送我。”她唇线笔直:“我还要向父皇请安。”

元肃的目光落在她转向他的侧颜上,那张精致雪白的侧颜上,低垂的眼眸闪出的一缕光直顺着小巧的鼻尖滑落他支起的膝上。

有疏远,有提防,还有憎厌。

一丝不差,都被元肃看去了。

他凝视片刻后,同意了,“好吧。”

他没再挽留,而是叫了人备车,于是沈星澜在元府婢女的搀扶下上了车。来时是两人同骑,去时是一队车马,沈星澜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地方,放下车帘,将面目隐在车厢内。

队伍就启程了。

迎来晨曦,再落飞霞,这一天终究要走到尾声,回宫的队伍入了皇城,而又有一辆马车急着出城。

许有珏急急忙忙收拾了家当,急急忙忙上了马车,又急急忙忙地一路催促,要赶在闭城之前出京都。

紧赶慢赶好在是赶上了,他一抹汗,正准备掀开车帘看看外面的情况,一声马夫拉马的声音传到耳中,马车猛然停住,那惯性的前冲力就带得许有珏差点跌出车厢。

许有珏赶忙将歪了的帽子扶正了,“怎么停了?不是说了别停吗!不知道你家老爷着急出城啊!”

他骂骂咧咧的,外面却没有回应。

静得有些吓人。

许有珏猛地生出几分寒意来,竖起耳朵,却还是听不见任何声音,那寒意从头到脚将他裹住。

他鼓足勇气,哆哆嗦嗦地扯开了车幔。外面,马夫已不见踪影,却又立着几道身影,天色渐暗,身影落在视线中便成了灰色的剪影。

只见中央那人扶着刀,开口:“呦,这不是许将军吗?怎么这么着急忙慌的,急着做什么去?”

许有珏喉头滚动,“那个……你们什么人?”

冯昌哈哈一笑:“许将军,莫怕莫怕呀,我家校尉想见见您呢。”

元肃……许有珏眼皮一跳,声音已经颤了:“我……还有事,麻烦你和你家校尉说一声,就说我改日拜访他。”

说着就要跳车逃跑,然而冯昌上前一步,已将他提溜了起来,“别介呀!元校尉说了,他今天就要见到您,一刻也不能等。”他凑上去,拍了拍许有珏的胸膛:“将军莫担心,有我保护您,一准将您平平安安地送过去。”

几个大汉将他重新扔回了车里,拉马而行,一路奔向了城南一处水榭。

车幔再次被掀开,一只大手抓上许有珏的衣襟,将已被吓得腿软的他提了出来,“啪嗒”一声,他被扔在地上。

许有珏抬起头,看到水榭内,摆着几坛子酒,长案后坐着的那人从酒碗后抬起脸,眯起了长眸。

许有珏腿软了:“表弟……表弟……”

元肃的长眸下,扬起的却是含笑的嘴角,像在黑夜里张狂的恶鬼,压抑不住原本的面目。他盯着许有珏看了好一会儿,一字一字地嗟叹:“表,哥。”

人都有恶念,他元肃的恶念必不必旁人少,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以当赵子舰跪下来,给他磕头,以生平未有的姿态出现,放下所有身段与尊严,求他放过他们的时候,他的确给了他们一条生路。

却不是因为怜悯。

而是因为恨意,所以他扬高了下巴,提高了音量,要让他们都听明白:路引只有一张,你活还是你妹妹活,你自己选。天快黑了,官兵已经在来的路上,不快点选,就一个都别想跑!

你们赵家利用我,那也让你们尝尝被离间的滋味吧,要想活命,就自相残杀,生路只有一条,你们自己抢!

但赵子舰没有犹豫,他说:给我妹妹,让她跑。她才十四岁,她不能死在我前面。元慎之,是我们对不起你,但是你明白,道不同,不相为谋。

许有珏已经被吓得涕泗横流:“你不能扣我……我是有官职的!你不能……”

元肃拉开笑容,朝他招招手:“表哥误会了,你给我送的女人,我很喜欢,表弟是来答谢表哥的。来,喝一杯。”

许有珏打着战:“表弟……”

“过来!”元肃笑着切齿,脸庞几乎狰狞:“给我滚过来!”

她厌憎得没错,他元肃就是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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