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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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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星澜看完奏折,回到卧房就寝,见元肃也在。

她并不惊讶,下人来通传过,今日元肃是要在这里睡的,故而有了准备。

“怎么不去书房了?”沈星澜好奇。

元肃正坐在烛灯底下翻书:“偶尔来陪陪你。”

沈星澜会心一笑,招手示意侍女们帮她就寝。如今他既明明白白地坐在卧房里,自然也用不着避着他,侍女们鱼贯而入,推着沈星澜的轮椅绕过屏风。

轮椅载着她到梳妆台前,秀珠、揽风、坠云端盆搭帕,为她拆去头上的环钗盘发,再用梳子轻轻梳开。

待褪去妆容,侍女们再次围了上来,将她从轮椅上托起,沈星澜熟练地抓住送来的拐杖,撑住了身体,随她们脱去层层衣裳,衣裳如云雾层叠渐次落下,堆就粉白的一片雪原。

这个流程都已经很熟练了,衣裳要绕过她腋下的时候,只需要抬起压在拐杖上的手臂,依靠另一只手臂借力即可稳住身体。因而衣服虽繁复,脱起来倒也并不费劲。

元肃手里拿着书,目光却已落在她身上,这算是他第一次见到她就寝的流程,仅仅脱衣这么简单的事情,也需要人的辅助。

一段时间过去。

沈星澜只着了里衣,和她们说:“都出去吧。”

于是侍女们放下帷幔,合上门,都退出去了。

沈星澜自行推了轮椅近到床边,不算吃力,但也行得缓慢。

又是一段时间过去。

两根纤细的手指捏住元肃手里的书,将它从元肃的脸前翻下,“啪嗒”,书册便落在他膝上,书页簌簌地轮转合入,留下一屋子的寂静。

“你不来帮帮我?”沈星澜缓缓眨着眼。

元肃道:“想看看你每日都怎么自己上床的。”

沈星澜道:“好吧,还指望你把我抱到床上。”

元肃没有动,就只抱臂坐着,打定了主意不会帮她。

真是冷漠。沈星澜睇他一眼,双手撑住床沿挪动身体,将自己的身体从轮椅上移到软软的床榻,她仍然是熟练的,只这样一挪,就调整好了姿势在床头坐住了。

拉过锦被盖在下身,歪过头看着仍坐在凳子上冷眼旁观的元肃,像在向他展示:喏,我每日就是这样上床的。

元肃的目光轻动,问她:“怎么不叫侍女帮你?”

沈星澜道:“这还需要人帮?那我解手是不是也得那么多人跟着呀。”

其实她曾有过一段解手也要人帮的阶段,因为那时候她全身的骨头断了,只能卧床,即使是最简单的事情也无法自理。

富贵人家衣食住行都有下人伺候,很多人并不把下人当人,但沈星澜从小在宫外养大,她并不是过着那样的生活,她没法在那么多人面前解手。况且,那个时候每一次的要人伺候,都是在提醒她,她已经是个废人。

所以后面她下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学会自己解手。

沈星澜道:“累了,睡吧。”

就此推身下移,全数进入被子里,朝里翻过了身。

被子锦缎华丽,被她的身体隆起,如连绵山峦。元肃凝视她起伏的后背看了一会,接着起身吹灭了蜡烛,上了床。

黑暗里,沈星澜感到身后的温暖如潮水般漫过了她,她的腰身一紧,是被元肃环抱住了。

沈星澜敛住思绪,想要忽略腰身的酥麻,合眼尽快睡去。

只后颈有些热,更有些痒,沈星澜不由地缩缩脖子,避开元肃的吻。

身后那人却并不想停下,只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亲吻似乎有转变为噬咬的势头,成年男人的灼热与醇厚气息便像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不由分说地攫住了她。

沈星澜刚刚放松的身体莫名绷紧。

若还是在新婚夜,她必然不会如此抗拒,但此时,太突然了些,她并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衣襟大开,元肃的手滑了进去。

沈星澜在一瞬间绷弯了脊背,像一根快要崩断的琴弦,蓄力到了极限。

气息紊乱间,她荷荷咳了出来。

身后的元肃很快顿住了动作,接着一只手有力地抓住沈星澜的肩头,将她的身体翻正了。

两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黑暗里都只看得见对方的轮廓。

“怎么样了?”元肃问。

沈星澜抚着胸口:“刚刚一口气喘不上来,没什么,帮我唤流输进来吧,她知道药在哪里。”

元肃没有迟疑,翻身下床了。

沈星澜听到他点起火折子的声音。

又听见他趿鞋而出的声音。

她坐起身,默默地合上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

今夜是流输值夜,原本是要睡在里间,但元肃不是会把隐私透给下人们看的人,于是她只值守在外间。

此时已有些晚了,若是日常,流输不免要打起瞌睡。但今晚,她是睡不着的。

因为今晚元肃来了。

那日嬷嬷教给她的道理她还记着,夜深人静,她呆在外面,看着里间的灯灭了,只在想元校尉会和殿下做些什么呢?

那些事情……那些画子里的事情……她怎么也忘不掉。要她代入到元校尉,代入到他身上,她只敢在梦里悄悄地想一想,清醒的时候,只稍稍一触及那一丝旖旎,便只觉得罪恶。

可是成婚次日,她分明看到床铺上什么都没有啊。那他们这次,还会有不同吗?

流输拼命地摇头,要把心中源源不断的念头都摇出脑袋,可念头越摇越多,很快她就头晕目眩,只觉得眼前忽然开了一扇隔门,一个高大的身影落入她的视线里,越来越近。

“元……驸马爷?”流输睁开迷离的眼睛,显得困惑又错愕。

只见元肃神情凝重,开口便说:“你去拿药。”

流输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慌忙爬起,收拾了东西,从柜子里找出一小盒膏药。

这是宋太医给配的,若沈星澜有咳喘接不上气的情况,闻一闻就能好转。

流输拿了药,慌慌张张地往里跑,只过门槛时脚踩空了,险些跌倒,手臂被一只手一把抓住,她从踉跄中稳住了身子。

元肃蹙眉:“稳重点。”

流输是从他府上出去的,曾在他身边呆过几年,做他书房的丫头。如今见她慌慌张张的,只感到自己调/教下人也太失败了些,不免提醒了一句。

流输抬眼,落入视线的便是元肃敞开的衣衫,衣襟晃动间,胸膛宽阔、肌肉坚实、腰身精壮。

流输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小声嚅嗫:“是,是。”

元肃放开了手,目送她蹑着步子进了里间。

外间空了,只剩元肃一个人,他听到里面的沈星澜已经停止了咳喘,整个寝殿再次恢复寂静。

半敞的窗台上,银白月光洒了一窗沿,忽有几片亮白的飘絮于光路中滑进,一路飘摇,消融在元肃敞开的胸膛上。

凉凉的触感从胸膛传来,元肃垂下眼睑默然了一会,又回了里间。

撩开帷幔,沈星澜已经放下药瓶,恢复了气息平稳,见到元肃回来,她扯开略显尴尬的笑容:“刚才太紧张了,一口气没上来。”

元肃坐到床沿,伸手抚摸她的后背:“怪我,我答应过你的,一时没忍住。”

男人对这种事,真的很难忍吧……沈星澜想起宸妃说过的话,她原本是没有感受的,但从开了蒙,知道了一些事情,有些东西就可以仅凭想象理解。

她干咳了一声,琢磨着措辞:“其实,你也不用在我这,宫外如果有你看上的……”

不知怎地,有些说不下去了。

不知为什么,她说这话时第一感受到的,并不是轻松,而是……屈辱。

为什么呢?她并不喜欢他,他不找她,她能轻松很多,而这正是她要的。

可她却觉得无比的屈辱,因顶着这样的身份,却说这样委曲求全的话语,像是将自己当成一只待宰羔羊,生死全凭对方的喜怒。

原本她来京都,是想好了出路,要好好地活着,就算仰人鼻息,也没什么。可连她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憋屈与不忿。

口中说着这些话,脑海中冒出的,却是一个大大的,凭什么?

沈星澜紧紧攥着被角,死死咬着下唇,如此用力,才能将涌上的泪水生生吞下去。于是这话就没有说下去。

元肃摸摸她的头,好似没看出她的变化,“别乱想了,睡吧。”

沈星澜艰难地点点头,躺倒背对过他,将头埋进了枕头里。

元肃也上了床,没再碰她,只睡在床的另一侧,两人隔了很宽的距离。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自制力的人,今晚之所以把控不住,或许是因为白天与韩谌切磋一回,在某些时刻,在有意无意间,窥见到了她真实的过去。

从前只是在零散的传闻里去模糊地想象,像隔了一层窗纱,看得并不真切,也就没有太多感触。

只白天看着韩谌舞出的模子,她过去的样子,突然呈现在眼前,就变得十分清晰和具体。

那些曾经的骄傲与志气也都随之具象化,本来就是,在那样的灵气里浸泡着,怎么可能不骄傲。

完全不是现在的样子。

于是抱着她的时候,一时情难自已。

就只想,补偿她。

但是。

他是根本不可能补偿她的,她更不需要他用这种方式补偿。

他又能,补偿什么呢?

旁边的沈星澜忽然说:“听流输说下雪了是吗?”

元肃道:“是。”

沈星澜打了个哈欠:“怪不得你回来的时候胸膛有些凉。”

元肃道:“明天记得多穿些衣裳,别冻着。”

沈星澜道:“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须臾,元肃又说:“明天我不在这边。”

沈星澜回答:“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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