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败露,才以谋逆之罪论处,这样的罪名,任谁也不敢保他。”
沈星澜感叹:“原来如此。就是因为这件事,让丞相坚持要我们回来的吧?天子若不在眼皮子底下,真的会让人寝食难安的。”
只她的感叹转瞬即逝,似乎有些明知故问的疑惑:“这种事情事前都是秘密行动,又是怎么会行事败露的呢?”
元肃回答:“据说是有人告密。”
沈星澜豁然:“那就说的通了,只是这么隐秘的事情,实在不该就这样轻易泄露。”
“说起来,元校尉执掌上千徒隶,行官员内府诸事秘密督察之职,想必在许多官员家里都埋了眼线。如果我是你,这位左丞尚书虽是丞相的故交,女儿又与你订了亲,本应没有什么可疑的。只他日真要娶来这家的小姐,反而会让我更加好奇这家的底细……”
元肃低沉的眼睫在晨风里微微地颤,眸珠掩在眼睑中或明或暗地饧她。便是他知道,她很早就猜到了。
沈星澜对着他若隐若现的视线,齿间吐着早已知道答案的疑问:“所以元校尉,有没有念及往日情分,放过他们呢?”
元肃切齿:“行宫就在扬州属地,当初若非事情败露,他们可能早已勤王。那个时候,大周或许是另一番天地。我放过他们,可谁来放过我们?”
沈星澜坦然:“是,你们是政敌。”
又说: “其实,我们也是。”
可以是朋友,可以是情人,还可以是仇敌。
但唯独,不能是政敌。
金乌露了半边身子,晨曦彻底笼罩住林中的两人,元肃挑断了最后一道防线,让天光明明白白地照亮了他。
“那他们的下场你也应该知道。扬州刺史石进夷三族,赵理玉斩首,至于他的一双儿女,都葬身在了那场火海。”
沈星澜闭上眼睛,心里隐隐发痛,“他们行忠君事,被冠逆贼名,实乃我们父女对不起他们。”
“殿下。”元肃唤她,嗓音里尽是彻骨冷意:“我兄长是个仁善之人,而我不过一狠戾之徒,你相信我,只是你看错了我。”
“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对赵理玉,对赵公子、赵小姐,我怎么对待他们,纵使曾经有些情义,我也决不手软。”
“殿下。”
“知道了这些,你还愿意嫁给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