徊洋:“李秘书是第几次上船?”
“第二次,之前只来过一次,不过是来见见世面,见见世面。我可什么都没做过,我的那点工资,顾问您也是知道的……”
第二场竞拍很快便如约而至。
但这次屏幕上却只出现了几张简单的照片。
青春期的女生热情洋溢,穿着校服让人感到的活力满满的身体;学着大人化妆打扮,伪装成熟又带着一抹青涩。
“这女孩是不是前两天上热搜那个?”
“好像是吧,应该就是她。”
场边有人议论着。
“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可是这是不是目标太大了,岂不是很容易被人认出来,也太危险了吧?”
正在众人玩味欣赏的时候,画面突然变了,暗黑的背景搭配血红的文字,一字一句是对霸凌者的控诉。
【恶女】【霸凌者】【低级的罪犯】【十足的蠢货】……
机械声音适时的响起:“本次起拍价300万,加价300万,新人同样享受免起拍价优惠,加价优惠至100万。”
比起那个孩子,竟然便宜了这么多……
“并且本次,我们会让大家亲眼看到‘货物’再下决定。”
大厅的灯光再次亮起,舞台侧面传出声响。
侧面的小门被打开,女生被搀扶着走上台来。
她的眼睛被一片黑布蒙着,嘴上也贴了一条厚厚的胶带,双手被捆缚于身后。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连帽卫衣,黑色短裤,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头发也被剪短了。
是与照片中精致的公主切完全不同的利落短发。
“这打扮倒是有些别致呢?”
“说不定是为了造成反差感,故意给我们看的吧,想说带出去也还算是安全的?”
但只有徊洋和宿舟知道,这恐怕不是简单的随机搭配。
那般明晃晃的挑衅简直已经写在了她的脸上:你还不来吗?
场内议论声不断,众人猜测着这次的游戏会不会又是抽签扔骰子一类,如果是那样,未免有些无趣。
宿舟身侧,徊洋几乎是同时与他迈开脚步,他看过去,徊洋却示意他留下来。
那个雨夜出走的少年,消失在他茫茫记忆中的孩子,曾经也穿着这样一身衣裳。
他心中存疑,但却一直未有机会与他确认。
难道……
徊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他说:“你留在下面观察吧,万一有什么变故,你反应也会更快一点。另外……”徊洋环顾四周,“许博士已经很久没见了,有机会溜出去看看,别出什么事。”
“你倒是挺关心他的。”
徊洋不觉有他,自然道:“是啊,许博士看上去身娇体弱,倒是容易让人操心。”
没过多久,真正想要参与竞拍的人和因为新手优惠而凑热闹的人都接连在台前站定。
同时,因为有了刚刚那样简单的游戏打底,本次参与的新人明显更多了些。
这一次,机械音没有给大家多留3分钟的选择时间,很快便宣布了游戏开始。
舞台边的小门再次被打开,服务生们端上来一些盖着绒布的托盘。
随着绒布被掀开,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出现在众人面前。
机械音:“本轮游戏需要双人合作,一人负责扔匕首,一人负责接匕首,接住匕首最多的一组获胜。每组的匕首均不限量,需要注意的是,接匕首指的是用身体哦。”
在众人被这游戏规则暗含的血腥震惊而窃窃私语的时候,那声音又突然响起来,“参赛者有选择优先权,希望大家记得我们的宗旨——聪明人先得到世界。”
匕首的把柄也是金属的,整体大约一个手掌的长度。
徊洋走上前拿在手里掂了掂,很有些重量。
游戏设定了两条标线,距离大概四五米,这个距离即使是小孩子也可以轻松将匕首扔到对面标板上,不至于在半途就落地。
在一般想象中,此类活动常会将目标人物捆成个大字型,或者头上顶个苹果,以此来将目标固定,比拼投掷者的精准程度。
但本场却并非如此。
机械声音要求每一位扔匕首的人要将眼睛蒙上,接匕首的人除了不能越过标线外没有任何身体上的限制。
报名参赛者需要选择场中自己的一位朋友成为搭档,而如何分配身份则由两人自行决定。
“用身体接怎么可能?这么锋利的匕首会要人命吧?”
“扔匕首的人要怎么瞄准啊?全靠运气?!”
有人发出了疑问,但很快被另一些人解答。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审题啊,对面的人可以随便动,准度当然得靠他啊。”
宿舟看向那标线的位置,距离背板约一米的距离,对接匕首的人来说几乎是行动自如。
至此,游戏里双方其实都各有两个选择。
投掷方:努力准投或者只努力瞄准同一个位置等待对面的人配合。
接收方:努力准接或者躲得远远的以免受伤。
聪明人先得到世界——是想要大家自己衡量策略,以选择属于自己的最优解吧?
“那聪明人肯定选择做那个扔匕首的啊,去对面接不管怎么说也还是很危险吧?”
“是啊,所以这就要看两个搭档怎么分配了。”
“不行,这游戏太危险了,我要退出!”有个年轻的参赛者率先站了出来。
人群中许多人的表情变得晦涩精彩,但没有人出声阻拦。
机械音:“游戏并未设置退出选项,请参赛者回到队列。”
那年轻人“切”了一声,“之前也没说这游戏这么危险,大不了那300万不要了。总不至于把命搭进去。”
“哦~客人你确定吗?”
他并没读到这口气中暗藏的危险,“当然,这还有什么不确定的?”
话音刚落,几个身材魁梧的服务生突然上前将他围住,众人受视线所困,并看不清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听到那年轻人的叫喊声由无措变到惊恐再到歇斯底里,“你们要干什么?干什么?不、不行,我参加,我继续参加,啊,啊啊啊——”
服务员们根本听不到他的叫喊,只是近乎机械性地进行着动作。
某些角度的客人们看到了内里的实情,几乎也立刻惊恐地叫出声来。
那年轻人的一根手指被切断了。
血流一地,他的尖叫随着疼痛带来的晕眩感而消失,在失去服务员们的禁锢支撑后“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
人群中沉寂了一瞬,立刻又像蜜蜂出巢一样嗡鸣起来。
服务人员将那年轻人抬离了现场,还用纸巾仔细地包裹起了断指。
机械音:“不用担心,我们会为这位客人进行相应的应急处理,下船后送他去医院,手指还来得及接上。那么,还有其他人要退出吗?”
这下子,原本有些蠢蠢欲动的参赛者们也都不敢动了,想要退出的话都咽了回去,纷纷开始转头寻找自己的搭档。
宿舟无视身边的窃窃私语,眼睛只关注着场中的那个年轻男子。
他似乎在任何场合下都是一样的从容不迫,天生向上的唇角显得他单纯又无害,让人凭空生出许多保护欲。
宿舟看到徊洋的眼神向场中环视,刚要举步上前,却看到他的眼神并没在自己的脸上停留就转向了另一边。
徊洋看着不远处那个正和别人说话,但眼神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的中年男子。
微笑道:“郭总,要不你来吧?”
机械声突然响起:“不可以哦,你的朋友在后面。”
徊洋缓缓转头看向舞台角落的音响,面无表情,如果眼神可以刀人,那个声音背后的人大概已经遍体鳞伤了。
“看来大家都已经熟悉了游戏规则,做好了准备,那么接下来,游戏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已经驶远的那一艘游轮上,一个服务生正在打扫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角落里的一枚纽扣。
东西很快被送到领班面前,领班脸色一变——因为他认出来了,那是一个微型录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