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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彭伟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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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房屋中,苏芊芊坐在靠窗的一隅,窗外的风轻轻拍打着玻璃,仿佛在呐喊着什么。她面前摆放着一个画架,画纸洁白如雪,一片荒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寒意。

屋外男人的口哨声由远及近,很快,门就被打开,一股浓烈的酒臭味扑面而来,仿佛要将整个房间吞噬。

“天天也不知道开灯,装神弄鬼的。”男人抱怨道,声音中带着酒后的粗粝。

紧接着,一阵摸索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吧嗒”一声,灯亮了。

明亮的灯光下,站着的赫然是彭伟志。

彭伟志伸手挡住了刺目的灯光,当看到苏芊芊依旧如同早晨一样,木雕泥塑般坐在画架面前,画纸上空无一物,眼神中闪过不耐。

他脱下了外套,随手一扔,“你画不出东西的话,就别白费力气啦,好吗?”他抬脚将揉捏成团的画纸嫌恶的踢开,“有空多打理一下自己,天天窝在家里,作品么拿不出,有什么用?”

说着,他小声嘀咕道:“没想到是个伤仲永。”

苏芊芊宛如一座无生命的雕塑,静坐在那,随后突然有了动作。她抓起画笔,在画布上留下一道道浓厚的黑色印记,仿佛在宣泄她内心的愤怒。

她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彭伟志皱眉问道。

“《希望》。”苏芊芊缓缓转头,看向彭伟志。她那一头长直发如瀑布遮住了半边侧脸,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你送给了别人。”

“你把《希望》送给了别人。”她握笔的手有些颤抖,只是重复着这句话。

彭伟志刚喝过酒,原本还有些醉意,但苏芊芊如同怨灵一般的造型和眼神,把他吓得酒都醒了一半。他头疼得炸裂,扶住额头,“希望?”

“什么希望?”彭伟志只觉得苏芊芊像是被关在城堡与世隔绝二十年,让他越来越听不懂。

苏芊芊扭头,决绝的看着画架,将眼前的画纸撕得粉碎,纸片如雪花般飘落在地,“我不画了!我再也不画了!”她的声音在屋内回荡。

彭伟志像是遭到了当头一棒,突猛地想起《希望》是什么了。不就是那幅在角落尘封已久、不知道哪个年代的作品,一直没卖出去,被他顺手送给了雨里画室作开业礼物。

只是一幅画而已。他实在不明白苏芊芊为什么这么激动。简直像个疯子。

彭伟志强忍着心中的厌烦,走到苏芊芊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的脸色,见她泪流满面,半蹲下来,握住了她的手。

“怪我,喝太多了。”他假惺惺地安抚道,“一时没想起来这幅画。这样吧,以后我要送哪幅画,都提前告诉你。”

“你也知道,你现在作画的量锐减,画不出画,我也没法运作。现在外面有些人说我徒有虚名,我也很难啊。”

“再说了,我在外面拼死拼活,再难再累,不都是为了这个家嘛?你说是不是?”彭伟志自认为这番话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苏芊芊应该会理解他。

然而,苏芊芊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开口问:“你为什么要送《希望》?”

见苏芊芊不为所动,死死纠缠这个话题,彭伟志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恼火了。他猛地从地上起身,握紧了拳头,在屋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像要把地板踩穿,“那你到底要我怎么办?你说!我把这画从她们画室拿回来?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苏芊芊抬头盯着彭伟志,由于长时间困于家中,她的皮肤很白,又因为长期作息不规律,眼皮下又带着青色黑眼圈。她盯着彭伟志看的时候,眼神专注,过多的眼白让她看起来像个索命的女鬼。

“你物色了新的对象吗?”

彭伟志咽了一下口水,试图掩饰内心慌乱,却因为紧张显得有些暴躁,“你胡说什么呢!”

苏芊芊的眼睛像是能够穿透他的身体,直接看到内心深处,一眼看穿他的虚伪。

彭伟志有些心虚,偏过头。

他一开始听说街上新开了一家画室,为又来一家抢生意的不悦。但很快,转念一想,苏芊芊已经很久新画作面世,新的画室又何尝不是新的机会呢?

于是,他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去拜访了即将开业的画室。一开始,他本打算接近画室的负责人章书语,毕竟章书语在绘画圈也小有名气。可惜,还没等他和章书语吃上饭聊上天,她就被一个电话匆匆叫走,让他错失了先机。

不过,在饭桌上,他从画室其他人只言片语中,暗自揣摩出章书语估计是被人包养了,她那画作价格也是靠着金主的包装才节节升高。不然哪有总是见不到正主的道理,还一天天总有花送来,想来金主对她很是在意。

看到这情形,他便放弃了。正好画室里那个叫杨婉的姑娘主动倒贴,这姑娘刚毕业,画风还行,彭伟志便收了,打算将她培养成自己新的赚钱工具。

苏芊芊怎么会知道这些?难道她看到了什么?

“我说过的,”彭伟志很快调整好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诚恳,“你是最重要的,没人比你更重要。我一直这样子践行的。你相信我。”

他双手紧紧地抓住苏芊芊的胳膊,像是要把她彻底掌控在自己的掌心之下。

苏芊芊本就身形单薄,被这样一抓,只觉得手臂剧痛,手指要活生生嵌入到自己的身体里,她吃痛地咬了咬下嘴唇。

彭伟志见苏芊芊不说话,继续质问道:“你不相信我吗?”

苏芊芊抬眸,怔愣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嘴里的酒气熏得她几乎呕吐。

一个人,究竟是后来变得无耻的,还是从始终就本性如此呢?

她没有回答彭伟志的问题,语气清冷地提起另一件事,“我听到你打电话了。不是你说的嘛?那个雨里画室的负责人是小三。”

“是你吧?”苏芊芊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仿佛在提及一个再平常不过的话题。

这次,彭伟志真正的冷下脸,他松开了禁锢着苏芊芊的双手。

在他心中,对苏芊芊一直是不做太多防备的。可此刻,他却觉得苏芊芊是那样的陌生。

“你在说什么?”彭伟志挤出一丝假笑。

苏芊芊眨了眨眼睛,“我今天去文化街了,正好碰见有人在雨里画室门口闹事。”她定定地看着彭伟志,“这个谣言,不是你传的吗?”

今天文化街上发生的事闹得挺大,在文化街上的商家都有耳闻,彭伟志自然也不例外。更何况当事人还给他打过电话。

“我只是听到了谣言,跟别人八卦一下罢了。”彭伟志冷漠地看着苏芊芊,语气生硬得如同下达指令,“懂吗?”

他看到苏芊芊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心里生出一股极大的厌烦感。

烦死了!

“要是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她,她会把《希望》还给我吗?”苏芊芊仿佛陷入了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仍自顾自地说。

彭伟志被苏芊芊这种顽固不化的态度彻底惹恼了。

今晚接到章书语的电话时,他就已经很震惊了,要不是及时祸水东引,这麻烦事就要摊到他的头上,平白无故惹得一身骚。

好在,咖啡店的小优也是他的人。对于彭伟志而言,小优是可牺牲的,好上手的女人。

在他似是非是的几句话下,小优就迫不及待地自我牺牲,承下了这颗雷,保全了他清白的名声。

彭伟志方才借酒消愁,痛骂了章书语一顿,现在听到苏芊芊反复提起,心生不爽。

“你去说啊,看看有谁会相信你!”彭伟志一把抄起苏芊芊摆在柜子上的药瓶,高高抛起,随后砸在她身上。

“抑郁症啊!你有病啊!脑子都不清醒了。你爸妈都不要你了,我好心好意收留你,你不要在这里忘恩负义,嗯?”彭伟志双眼瞪圆。

苏芊芊动都没动,任由药瓶滚落,在地上翻滚,一粒粒药散落一地。

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执念里,自顾自地说:“你把《希望》送给别人了。”

苏芊芊起初对画画不过是抱着业余爱好的心态,她学习成绩不佳,又不喜欢和那群逃课的混混为伍,所以每逢周末,总爱去公园画画。

她与彭伟志就是在公园结识的。彼时,彭伟志只是一个就读于美术学校的大学生,见苏芊芊也喜欢画画,便攀谈起来。

苏芊芊在家里向来没有什么存在感,她上头一个姐姐,泼辣能干,下面一个弟弟,懂事聪明。而彭伟志是第一个夸奖她的画的人,将她的画当作蒙尘的珍宝。

她就是这样子不知不觉喜欢上彭伟志的。

之后她退学了,搬去和彭伟志一同生活,一门心思扑在画画上。可因为退学的事情和家人闹得水火不容,那段孤立无援的日子里,身边能依靠的只有他一人。

就是在那段时间,饱含着荒芜和重生之意的《希望》诞生了。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彭伟志第一次偷偷拿走她的画,当作自己的作品去参加学校比赛。发现此事的苏芊芊十分生气,怪彭伟志私自拿画,可在他的下跪哀求和眼泪攻势下,她最终还是妥协了。

令人心寒的是,自那以后,彭伟志对于拿走她的画愈发理所当然。

苏芊芊不断退让,越退越后,直到手中的画笔再也画不出画了。

她变成了一个废人。

《希望》,承载着她的憧憬,是她留下的最后创作,仅有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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