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张余金眼神虽然透露着浓浓的不解,不过仍然甩着长鞭指向南寒临一干人等。与一旁的赵嬴玖等人对视一眼后侧身翻越与南寒临的短刃对上。
与此同时,南寒临摆出紧张的神情先一步与素安相视一笑。瞧见对方眸中的震惊,不过还是悄声速道:“漆鹤奇门传人,曾得过素安前辈的医治。”
素安眸子闪过一丝怔愣,随后拱手语调感谢:“能得小友帮助,实乃乾门之幸事。”
说罢,亦是提剑对上冤魂妖兽。
南寒临见状,举起短刃对上张余金的鞭子,也对上张余金难得疑惑的眼神。
“荡平乾门,完成你的最后一项任务。贺珂羽如何,你们究竟是什么计划,我都不在意,我只要让我的父母沉冤昭雪。他们不能被人无凭无据地杀害。”
南寒临知道自己这是老生常谈,不过眼神仍然锐利,看着张余金松懈下来的神情,说出自己的要求,“我只要求你此件事了,按照你所说,我们合作。我帮助你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修仙第一门派掌门,你帮助我灭归云剑派,如果可以我也可以帮你将威胁你的宁晟除去,只要你愿意帮助我。”
短刃与长鞭相撞发出阵阵飒飒声响,南寒临眼眸中传出严肃的意味,她就那般瞧望着张余金,等待着张余金的答复。
“覆灭乾门我做不到,不过你下面说的事情我很感兴趣。”张余金掷下手中长鞭换做一道流苏在手中轻轻摇晃。
“进宫凭证,我说过,你始终会步入皇宫。”南寒临眼露警惕,等待张余金的下句话,“放心。宁渡乾认识它,我记得陈宫应该给过你一个玉牌吧。”
张余金皱着眉,微一抬头对上素安探究的眼神,也不慌张只是语速加快了几分,并将流苏胡乱塞到了南寒临的手中。
“那个玉牌有大作用,不过具体如何使用要看你自己。我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无所不知,其中许多事情我也都是不知晓的。”
说罢,张余金一推南寒临,向后一仰被左使呼唤来的妖兽稳稳接住到了后方。
“让赵燃爻少出些力气,不然难打。”
南寒临眼神下一瞬略过赵燃爻,他早就杀红了眼,璀璨在手中挥舞着,根本瞧不真切,妖兽冤魂被他悉数战于刃下。
“难啊。”
南寒临摇摇头,眸子闪烁着不忍的情绪。就算可以左右赵燃爻她也不会去做,纵使如今可以你好我也好的相互对话合作,可实际上南寒临更想要去测试或者说让张余金与他手底下的那些人统统拿出真本事来。
更何况,她还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要按照李繁侠的要求,斩断赵燃爻身上乾凃纹身与乾门的联系。
斩断其实并不难,难得是如何可以名正言顺的让赵燃爻脱离乾门。南寒临下意识敲击着自己腰间张余金方给予的流苏吊坠。
声音清脆,只是在这生死时刻并无人注意到。
话音落下后张余金便早早不见了踪迹,他倒是躲在暗处,想坐收渔翁之利,南寒临自然不会准许。
于是在素安更加怀疑探究的眼神下,南寒临过五关斩六将,几乎也是灭掉了一小半的冤魂来到了张余金的面前,举起短刃划破他的肩膀。
丝丝缕缕的鲜血溢出,南寒临举着符纸接着。张余金张着嘴眼神戏谑,“做什么?”
“我记得你偷师过一道术法,是可以斩断一些东西的术法。”南寒临组织者语言,她不可能让张余金知道她要斩断乾凃纹身与乾门的关系。
“毒这些天蔓延地快了些,便用你的血画道符出来。”
“你要这个做什么?”
虽是这般询问,不过张余金还是顺手接过南寒临递给他的沾满他鲜血的符纸,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无奈,不过还是凝神于指尖,沾了沾鲜血画成了这道符。
“便当作对李繁侠的回礼。”
南寒临闻言心底一颤,心中思绪万千,到头来凝聚成口中的一声轻叹。
突兀间,地动山摇。
伴随着一股强烈的劲风,南寒临感受到背后一股剑意奔涌,本能意识下,她弯腰侧身躲过。她也瞧清了眼前来人,正是杀疯了的赵燃爻。
“你…要对阿临做什么?”
赵燃爻的身体微微颤着,他的眼神凌冽,布满着浓浓的杀意,却在望向南寒临的一瞬转而涌起担心的神情。
张余金下意识望了望四周,幸好贺珂羽的冤魂供给不曾枯萎,仍是一片血雨腥风。
赵燃爻对于张余金没有及时回应辅以愤怒,而他手中璀璨的剑刃上还流淌着上一个人或妖的鲜血,他就那般抵在了张余金的脖颈间。
也不知是张余金过了太久养尊处优的日子连简单的平衡都无法维持,还是就是故意的。符纸就那般飘飘然落在了赵燃爻染血的鞋面上。
张余金就是故意的,虽猛然被动起来,但机会难得。于是南寒临轻一跺脚,双手凝诀唤醒此处地脉,同时一道微弱的光芒有形顺着赵燃爻脚面上的符篆便钻了进去。
南寒临有一双能看清世间的眸子,于是她又是一跺脚,透过层层衣衫遮挡,透过乾凃纹身与乾门之间丝丝缕缕的连接。
辅以张余金新施展实为加强的术法,两者相结合,就在一瞬间切断了赵燃爻与乾门之间的联系。
赵燃爻身体猛然一怔,南寒临也下意识地扒开对方的衣襟,果然瞧见了四处游走不停的乾龙,它身上的丝线悉数被斩断,此时赵燃爻成为了它唯一的主人。
感受到身体带来的不适感,赵燃爻手中璀璨更用力了几分,“你对我做了什么?”
鲜血从脖颈处流出,张余金根本躲不过,他感受到从赵燃爻体内释放出来的更甚一层的术法威压,不同于第一次交手,如今赵燃爻给他的感觉,或者说南寒临他们这一帮人给他带来的感觉全然不一样了。
“我会按照你的要求。”
昂头望着天边最后一丝鱼肚白,张余金咬着牙挥手剑指赵燃爻竟然使出一道与赵燃爻别无二致的术法旋即仿若被重伤一般由早早在他身后蓄势待发的妖兽托走。
南寒临也完成了这道术法最后的收尾工作。
赵燃爻喘着粗气,他的感受不是很好,丝丝缕缕的凉气从他的四肢百骸中缓慢溢出。
“施展术法,尝试与龙建立连接。”
现在要做的,是要让赵燃爻成为乾凃纹身的主人,这也是李繁侠掌门所希冀的事情。
赵燃爻虽不解却也下意识屏息凝神双手交叠,口中鲜血翻涌。随着鲜血从嘴角溢出,链接也正式建立。
南寒临将手放在赵燃爻胸口部位,单手成剑指细细感受着,她曾为赵燃爻引气入体过,对赵燃爻体内灵气经脉的运转算的上是了解一二。
于是,不过须臾她便看到了那只不同于往常气宇轩昂的乾龙了。如今乾龙周身散发出的气场灵气非同一般。
南寒临暗道一声好,四周搜寻一番,不期然对上素安似笑非笑的眼神,回以淡淡微笑,悄悄俯身到赵燃爻耳畔,将一切简单告知。
“繁侠掌门让你脱离乾门,现如今我已帮你斩断乾凃纹身与乾门之间关系,不过一切抉择还在你自己身上。”
“斩断的缘分仍可用术法粘连,可保无人察觉。”
南寒临的话语被赵燃爻极速打断,他挥舞着璀璨,眼神凌厉还带着些方才肆意杀戮后不曾褪下的嗜血。
“你将我身上乾凃纹身与乾门之间的联系斩断了?”
南寒临心底一沉,连忙开口:“此事是我略欠妥当,可当时张余金直接将符纸施展在你的身上,机会只有一次,我便冒着风险斩断了联系。”
“无妨,是你好心,更是我师傅的要求。只是劳烦你恢复联系。”赵燃爻向后一撤步将朝他二人飞奔而来的冤魂斩杀于剑下,眼神扫向罪魁祸首。
贺珂羽正歪歪斜斜依在一只妖兽身上,手上微微跳动着一只小巧的冤魂。
“好。”
这是赵燃爻自己的私事,她本无权过问,可如今却像卖一卖这些日子以来的交情,南寒临抬手抵在赵燃爻胸口,也是乾凃纹身的起源处。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想脱离与乾门的关系?”
“张余金与恒阳派对你来说有很重要的用处吗?”
答非所问甚至对方给到一个反问,南寒临眨眨眼,手中缓缓流窜的灵气猛地一滞,须臾又恢复正常。
她缓缓摇了摇头,“留下他的性命即可。他一直想要让我们去皇宫,恐怕皇宫之中有什么有助于我报仇鸣冤的重要线索。”
“好。”
赵燃爻话音落下后,眼神便一直落在南寒临身上,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了,“阿临,你当初要我的乾凃纹身究竟是为了什么?”
“因为一道虚假的功法,因为我要见到我的师傅,更为了可以为她,为我的父母复仇鸣冤。”
南寒临不假思索着回答,她的灵气向来充沛,细雨无声悄悄地将赵燃爻裹挟住,“沉气于丹田。”
长箭破风而来,南寒临被赵燃爻抱起一个翻身躲避,素安望着赵燃爻勾起一个淡漠的冷笑。
“贤侄,我怎么感受不到乾凃纹身了呀。”
语气戏谑,身后是乾门剩余弟子仍与冤魂妖兽鏖战的景象,身前是素安亦步亦趋来到赵燃爻二人面前。
素安勾起赵燃爻的下巴,看着对方浅淡的嘴唇,“失血过多呀,还是已经耗尽了气血,并不能再召唤出乾龙了?”
“可是我记得方才你召唤出乾龙的模样很是英俊,我甚至想禀告四位长老奉你为新任乾门掌门了。”
“不,弟子资历尚浅,不过是心思单纯走了运才得掌门师傅的看重,才拥有了乾凃纹身。”
“哈哈哈哈哈哈。”
赵燃爻的脸被素安狠狠地甩到一边,“也是。乾凃纹身的确是傻子才能拥有,不过是一把不算趁手的兵刃,实难让人尊敬起来。”
“素安师叔说得在理。”
趁着素安转身的空挡,赵燃爻用眼神询问南寒临进展,南寒临却摇了摇头,她望向张余金,对方微微耸肩,唇畔那股似有若无的笑意让南寒临想要提剑暗杀对方。
“张余金给的是隐匿术,乾凃纹身并未与乾门切断联系,你那时的不适感是因为你耗费灵力过多。我如今以为你引气入体充盈了灵气,你无需多虑。”
看着赵燃爻垂首的样子,南寒临心情却并不愉快。她并不知晓张余金给她的究竟是什么符篆,她虽习得奇门相术,可知道的也只是这一百种法门,而张余金与她不同,张余金是集百家之长。
所以她并不能准确瞧出那是什么,如今这番告诉赵燃爻,也只是希望他可以安心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的确。赵燃爻很安心地与素安一同抬剑涌入冤魂之中,并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赵燃爻举着璀璨与贺珂羽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