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树每天都往家里跑，逮着点空闲时间就往贺山跟前凑。
晚上自己的房间也不去了，大冬天把自己脚烫得暖暖和和朝贺山被窝里一钻，手拽着被子一角把自己捂得特严实，一点冷气儿也钻不进来，就剩个脑袋露被窝外边看着贺山，脸上还一副得逞的了表情。
贺山当然不会赶他，洗漱完掀开被子一角也跟着钻进去，摸索着关了灯，在黑夜里搂过梁树的腰往自己身边一带，梁树顺势翻他身上，两个人黏黏糊糊又闹好一阵。
到了第二天早上，被子乱糟糟，梁树醒过来赶着去上课。
贺山一早洗漱完，做了饭温在锅里，这会躺床上拽住梁树又是一阵亲，一边摸着人的腰一边亲，接着手就伸进去，在梁树的尾巴骨那打转，摸得他头皮发麻。
过了一阵，梁树把人推开，在他的后脑勺上摸了一把，伸了个懒腰往洗漱台走，摸到洗面奶直接朝脸上招呼，闭眼低头往脸上浇水的时候感觉到身后有个人贴了上来。
不用想也是贺山，跟狗皮膏药似的贴自己身上来。
不过他俩现在就是俩狗皮膏药对着贴，粘度惊人，生拉硬拽都分不开。
梁树一边想着，一边摸旁边栏杆上挂着的毛巾，下一秒毛巾就到了他手里，接着腰被人从后面环住。
梁树刷牙的时候从镜子里看见贺山从后面抱住自己，头在自己颈窝里蹭蹭，接着吻落了下来。
贺山一边亲他一边说得黏黏糊糊：“别去上课了。”
梁树动作一顿，听着这话全身血液往上涌。
贺山从来都是话说得没什么气势，动作却一点不让，这会跟中邪了似的冲着梁树来这么一句，直接把听的人钉在原地了。
梁树脑子发热，含糊应了一句“说的什么屁话”，手跟上了发条似的抡得飞快，赶紧吐了口中的泡沫漱了口，扒拉开贺山环着自己的手，把贺山往洗漱台那一顶，两人换了个位置。
梁树从镜子里看贺山，这会突然明白贺山刚才心里在想什么。他知道贺山不过是逗自己两句，也没真想让自己不去上课。
有时候自己懒得动弹，贺山还得生拉硬拽把自己从床上拖起来，衣服穿得规规矩矩，什么东西都收拾好了，把自己推出门去上课，想起来就不近人情。
但这镜子实在是个好东西，贺山被梁树直勾勾地看得耳根都红了。
他两只手撑台子上，垂眼不去看梁树。
看他这样子，梁树乐得不行，贱嗖嗖地把手朝他衣服里一伸，一只手向上摸到胸尖用力摁了两下，摁得贺山整个人朝后缩，直接撞进自己怀里。
另一只手顺着人鱼线摸下去，整个人趴贺山后背上，凑近他耳朵呼了一口气：“行，不去上课了。”
虽然说着不去上课，但梁树还是赶着最后几秒进了教室。丁茂早帮人占好了位置，转头朝着梁树挤眉弄眼，梁树一眼就看见了他。
刚坐下来，梁树长舒一口气，从包里掏出教材和笔记本，心不在焉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贺山发来好几条消息。
贺山：[图片]
贺山：弄洗漱台上了
贺山：[图片]
贺山：地上也有
贺山：你手洗干净了么
梁树下意识闻闻自己的手心，一股香皂味。
丁茂冷不丁凑过来：“梁少，你早上打了飞机没洗手啊。”
梁树被吓了一跳，差点没一巴掌把人给呼开，听这话有点不自然地用手肘把人撇远点儿：“没，早上扔了垃圾，怕没洗干净。”
这话说得没什么破绽，丁茂一边念叨着没意思一边退回去听课，只有梁树知道自己说完后心跳得有多快。
再摸出手机看贺山的消息，这人怎么什么东西都发过来，也不害臊。
真是疯子。
讲到一半，老师正说着点老生常谈的植树造林的好处，配图让梁树灵光一现，哒哒打了几个字，配图也给发过去。
梁树：贺山，你看这张图。
梁树：[发送一张小山坡图，上面种着一棵树]
贺山：看见左上角的环境保护了，怎么
梁树：没
梁树：就想说
梁树：我在上面
贺山：[笑jpg]你还挺会拟人
……
贺山：你回来试试
扳回一城的梁树心情明显好了一些，想着早上贺山在镜子前的表情，红着耳朵低头没看自己。
大白天的，又在这左右没遮挡的地儿，说实在话梁树还真有点放不开。
但这样的贺山实在是少见，梁树心里那点羞耻变成了隐秘的刺激，连带着想看看贺山还会做出什么反应的心思，手欠把他的脸抬起来。
结果到最后反而是贺山的眼神太炽热，把梁树看得有点儿不好意思。
贺山一边问“怎么不看我”，一边反手向后摸梁树的发顶。
梁树趴他背上，头放贺山左边肩膀上说了句“看你啊，怎么不看”，右手将贺山的头扭到左边，话没多说直接堵了上去。
情到深处，梁树忘记了自己在接吻，动作全凭本能，手刚要无意识地从贺山身上松开，被后者抓住，顺着之前的力道猛地来了两下。
接着贺山听见梁树传来的低哑的呼吸声，再清醒过来的时候梁树正迷迷糊糊地咬他的肩膀。
“你上课还来得及么。”贺山一句话把梁树给干清醒了。
梁树报复似的搂了他一下：“怎么，用完就扔？”
贺山笑笑：“没有。”
梁树盘算了一下，要是快一点，能赶上上课。他又搂着贺山蹭蹭，装作特从容地到厨房里把早餐拿上，在门口又和贺山腻歪了一下。
贺山说了声“注意安全”，接着等梁树进了电梯才关门。
电梯门一关，梁树就急得跟什么似的，三两口啃完了早餐，出了电梯把塑料袋朝垃圾桶一扔，百米冲刺到车上，一打油门就冲出去了。
“聊什么呢，你还说你没谈上？”丁茂见梁树三分钟看了五次手机，用胳膊肘杵了一下他。
“嗯，跟贺山聊着呢。”梁树点点头。
丁茂特无语地想给他一拳：“装吧你就，俩大老爷们有啥好聊的。行，真谈上了别忘了请客吃饭啊。”
梁树听这话开始认真地考虑起来。
“行。”梁树转头对着丁茂笑笑，笑得丁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没再上几周课就进入了期末周，梁树彻底过上了泡在在图书馆里生活。早上啃了面包就往图书馆一坐，食堂离得近，中午走两步去食堂吃了饭，在桌子上趴二十分钟又开始学。
晚上还得回家，来回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梁树缩被窝里一下就睡着了，贺山躺旁边看他的脸，轻轻把手搭他腰上，吻一下他的额头，也就这么睡着了。
梁树难得连着好几天都起了个大早，醒来的时候看见贺山已经在厨房里忙活，后者听见动静就让他在餐桌上坐一下，下一秒早餐就端出来。
梁树看得心里满当当的，接着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贺山。”
“嗯？”贺山放下来盘子又转身进了厨房拿碗筷。
梁树对着他笑笑：“过来亲一口。”
贺山自觉地走过去，顺从地让他亲了一口。
梁树知道他是照顾人照顾习惯了，就这点当初让他觉着特有家的感觉。但这会看着他老是忙前忙后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梁树觉着自己也应该为贺山做点什么，思来想去，只是摸摸他的后脖颈和发尾，拽着人在自己身边坐下：“你不用起那么早，多睡会，我早上顺路买点吃就行了。”
话是这么说，第二天梁树按着贺山不让起，自己跑外边买了个面包啃。啃了两口才觉着自己的胃口被贺山养刁了。
要按以前，什么口味的面包自己吃着都是一个味儿，哐哐往嘴里塞，能抵饿就完事。
但这次梁树啃了两口，嚼着嚼着觉得又干又冷，就着没味的温水咽下去才觉着喉咙管舒服了点。
想念贺山煮的小米粥南瓜粥和做的煎蛋水饺包子小馄饨。
梁树心里想自己真惨，想了会又笑笑，怎么突然就这么矫情。换做以前，一个学期不吃早饭不也那么挺过去了。
被爱的人会变得矫情。梁树还没想到这，只是晚上哼哼唧唧地贴贺山紧了点儿。
累得倒头就睡的日子持续了两个星期。考最后一科的前一天晚上，梁树抱着贺山，一边摸着他的肩胛骨一边问：“考完试我们一起和丁茂他们吃个饭吧。”
贺山有点警觉，但又怕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你们考完了庆祝，我就不去了。”
梁树埋在他怀里闷闷地笑了笑，笑得贺山心口发痒：“丁茂让我谈了对象请他们吃饭。”
贺山吓了一跳，动了动：“你跟他们说了么。”
梁树按住他的肩膀：“没呢，想着就明天一起吃个饭。还是看你的意思，你要是不愿意就不吃。”
贺山难得地沉默了一会。
要说不愿意吧，梁树乐意把他们的关系告诉朋友，自己心里还是挺高兴的。但一想，这么件事儿，要怎么说才成。
虽然梁树能提这么个想法，就说明他的朋友们多半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但贺山还是怕他们知道了以后会对梁树投来奇怪的眼神。
他俩的关系不能说是对与错的差别，只能说被不被大家所接受。人活在这社会上，最终还是会在意一点别人的目光。更何况他们是梁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