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你好傻啊。”

“你也是，你看看你，脸都刮花了。”林吻冬轻轻吹着李夏至的伤口。

“不过看到你勇敢的样子，我觉得好开心。我甚至觉得我都要迷上你了。”

“不得不说，骂人就是很爽，打架也是。”

“李夏至，你学坏了。”

“我还得感谢您，林吻冬老师。”

两人调侃了好一会儿，冷椴才走进去，“夏至，你哪里不舒服？你哪里疼？”

“椴哥，我没事，就是小擦伤，没什么事。”

“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让你一个人离开，害得你....”

“椴哥，我有件事瞒了你很久。”

“嗯？”

“关于我为什么没有复读参加高考的事情。”

“你说。”

李夏至还是向冷椴说出了实情，冷椴听完手脚冰凉，他不敢相信李夏至居然会被虐待得如此不堪。

“夏至，对不起。”冷椴抱着李夏至：“我没有保护好你。”

“椴哥，我不是故意隐瞒你，是因为我不想我一辈子都成为你的累赘。”

“林吻冬知道？”“嗯。”“你还是先告诉他，我们认识这么久，你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李夏至：“抱歉，椴哥。我没有勇气，我一提到这件事就会忍不住上厕所，是冬冬陪我，我才能平心静气地说出这件事。”

“这次他们应该吃到了教训，也算他们罪有应得。”

“椴哥。”李夏至抱着他撒娇：“生气吗？”

冷椴叹气：“我不生气了。看见你这么可爱的模样，谁会忍得下心责怪你呢？”

“我最爱你了。”

“别动，我给你擦药，还疼吗？”“疼！”“疼才长记性，你现在和林吻冬学得越来越野了，都会打架了。”

“但是有你在照顾我，我很开心。”

“也是他教的你撒娇吗？”“这个不是，是你宠的。”

冷椴温柔道：“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林吻识趣离开，他一个人来到警察局外抽烟，他拿出手机相机，费力地贴创可贴，但创可贴不听话地掉在地上，气得他骂了几句脏话。

相机里沈故出现在他身后，沈故叹气：“非得要逞强吗？”

“跟您没什么关系吧，少爷。”林吻冬吐烟。

“你再怎么厉害，你也是个小个子，打得过谁啊。”

“因为身后是我在乎的人，我可以不要我的命。”

“那如果是我遇到危险呢？”

林吻冬嘲笑道：“你身上的肌肉练得那么好看，难道不能对付几个流氓吗？那看起来你也不怎么样，弱鸡。”

沈故握着林吻冬的手腕，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真的生气了：“你能不能稍微在乎一下自己，你受伤了，会有人担心的。”

“谁？你吗？”林吻冬抬头对上沈故阴郁的眼神：“你敢说今天发生的一切跟你没有关系吗？”

“林琳骂了我，李夏至回击，她是不是找你哭诉我们两个底层小人物居然侮辱深受宠爱的大小姐，你心软了，巴不得为她出头，你调查李夏至的身世，让他们来我们家翻东西，才设计的这一出吧。”林吻冬向沈故吐一口烟圈：“嗯？”

“愚蠢！”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沈故。”林吻冬不屑，叼着一颗烟：“如果你今晚不出现，或许我真的因为是林琳指使他们做的，但你无缘无故地出现，让我印证了我的猜想。”

沈故低估了林吻冬洞察力，他显然理亏。

林吻冬笑：“我在你眼里始终都是林琳的替代品。她撒娇，掉一滴眼泪，你就马不停蹄地来对付我。你们还真是藕断丝连，情缘未了了啊。”

“在你眼里，我真的如此不堪吗？”

“在我心里，比我更不堪。”林吻冬收起烟：“沈故，你想帮林琳对付我，别把李夏至牵扯进去，他是我的朋友，我唯一的朋友，你伤害到他，我会杀了你。”

“我说到做到。”林吻冬指着自己脖子。

沈故争不过林吻冬：“我们就事论事，如果今天他们拿刀，我们又没及时报警，你会死的。”

“那就死啊，我好像没什么值得眷恋的。”

“愚蠢！”

林吻冬身体一震，他起身，看到沈故的表情，确实不像之前那么面瘫，他的脸上有怒气也有担心。

林吻冬转身：“我蠢得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然我怎么会被下药，给你免费上。”

“你就不能让这件事过去吗？我会补偿你的。”

“补偿？你或许觉得只是一次上床，我一个男生为什么计较。”林吻冬说：“因为我在乎我的自尊，我的灵魂，我的身体。而你只看中我的性别，并且用老套的陈规旧俗规训我，让我不要计较。”

“我没有。”

“那如果我是林琳呢的？被你骗上床，你还会说你不要计较，我们只是上了一次床吗？”

沈故犹豫了，他难道一直在喜欢林琳？可是那晚亲了她，完全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但是他现在却被林吻冬牵动七情六欲，他真的喜欢男生吗？

林吻冬看到沈故犹豫的模样更是心绞痛：“你不会。”

“因为你永远觉得我是plan b，我永远是备选。”林吻冬眼泪还是流了出来，他太委屈、痛苦，他肯在沈故面前流泪已经是软弱的表现，沈故想帮他擦掉眼泪，却被他躲开。

“沈故，如果我永远不知道林琳是你的初恋，永远不知道我是代替她嫁人，如果你从一开始就欺骗我，我也许会一辈子都活在欺骗和谎言里。一辈子都在沈家做保姆，照顾你外公，照顾你爸，照顾你妈，每个月等着你给我的几万块，看着你和别的女人生孩子，我再被你们家用几千万一脚踢开，余生像个疯子，””

沈故靠近林吻冬：“如果真是这样，我会一辈子都对你好，我会把你照顾得很好，你不用工作，每天陪我外公，陪我爸妈，不是很简单吗？即使我有孩子那也是情理之中，你要是能生，我现在就和你生，我和你过一辈子！”

“你为什么总是纠结过去的事情不放，三年了，一切都过去了，你一个男生为什么斤斤计较？”

林吻冬真的觉得沈故不可理喻，又觉得这才是他认知里的沈故：“斤斤计较，斤斤计较！”他仰天大笑：“三年，我在你们家的三年，你爸你妈用关系阻止我的事业，解散我即将成立的工作室，你说我斤斤计较？我在你们家没有自尊，穿着脏衣服和围裙，还要被你爸妈讽刺我是不下蛋占巢的公鸡，还要我伺候你爸你妈吃饭，你说我斤斤计较？我还要伺候你洗澡洗脚，给你熨衣服，给你擦鞋，你觉得我斤斤计较？我一天下来干了保姆所有的活，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你说我斤斤计较？”

沈故将林吻冬抱在怀里，给他一点安慰，但是被林吻冬狠狠推开，他伸手：“你记得我这双手吗？它们差一点就再也拿不起画笔和针线了。”　林吻冬手在抖：“就因为我做的一道菜不符合你爸你妈的口味，他们把盘子扔在地上，让我徒手捡起碎片，他们的皮鞋和高跟鞋踩在我的手筋上，我的手差点废了，你说我斤斤计较？”

沈故默认了前面的事情，但这件事他确实不知情。因为他在高中就知道林吻冬很爱惜他的双手，他说他的手未来是设计服装的，必须要保护好。当时仅仅因为有个男生不服气学习成绩好但毒舌的林吻冬，故意洒了他一手番茄酱，他差点将男生从食堂二楼扔下去，男生被吓得精神错乱，林吻冬也差点被退学。

林吻冬越哭眼泪越多：“我们虽然不相爱，我虽然是个男生，我知道我不够阳刚，我不是你们家传统意义上的男生，我不配得到你庇护，所以也不求你对我有点喜欢，我只是希望看在我维护你们家体面的面子上，求你为我说一句话，求你像个男人维护我可怜的自尊。你人呢？你在怀念林琳，你在念叨为什么她要逃婚，你在埋怨为什么我是男生！”

“冬冬，这件事我确实不知道。”

“无所谓了，你知道或者不知道，对我不重要。我只是不明白你总是出现在我身边有什么意义。”

林吻冬说：“今晚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以后不要再靠近我，不要再抱我，不要再亲我，不要再在我身上找你初恋的身影。”

林吻冬转身瞬间，沈故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天旋地转让他找不到支点，他扶着那棵树才没有狼狈地坐在地上，他左手放在自己的胸腔，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欺起伏有点快，还感知到了痛。他弥漫着一股被称作悲伤和委屈的情绪。

他居然会因为林吻冬难过，心痛和委屈，这算什么？喜欢他？在没得到答案。摸清楚自己的性取向之前，他绝对不会放过林吻冬。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工商局的电话：“秦叔叔，是我，沈故。关于微尘DUST，我发现了问题，表面上是清吧，其实私下他们从事不可描述的交易，所以想向您举报......”

“是他骗了那个老太太，那他抓起来！”

义愤填膺的男生大吵大闹，他倒着走路，不小心撞到了失魂落魄的林吻冬。

“对不起。”

两人同时道歉，男生看到林吻冬瞬间，他眼前一亮：“哇偶。”

“你没事吧？我没看到人。”“我看起来今天是走大运了，我被天使撞到了。”

林吻冬懒得理油腔滑调的他，直接走进了警局。

“冬冬，在警局的夜晚，我们都被彼此的挚爱拥抱着，我贪婪地享受，而你决绝地挣脱。我注意到窗户后你落寞转身的身影，我奋不顾身地奔向你，将你纳入我的怀里，你的泪水砸湿我的胸膛，你说你或许是天生的受虐狂，你厌恶沈故却又忘记不了他的脸，他的吻和他伪善的温柔...你说你不能一直活在沈故的阴影里，你要用恋爱去忘记沈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