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一行人便走进了卧房,卧房内暖意融融,十分舒适宜人。
红昭将苏桃轻轻放在床榻上,等她缓了缓身上的寒意,这才动手解开两人罩在外面的大氅。
红昭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翠竹当作赏钱。
随后又吩咐人带着翠竹在国师府里四处转转,熟悉府中的道路。
此时,卧房里只剩下红昭和苏桃两个人。红昭坐在不远处,慢悠悠地倒了半盏茶,凑近鼻尖轻轻嗅了嗅,忽然笑了起来:“小爷我可不能让翠竹白白叫一声姑爷,下月初八是个黄道吉日,小爷正好娶你。”
听到这话,苏桃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她遭此大难,身体受到了极其严重的损耗,红昭和师父为了她,倾尽毕生所学,才好不容易护住了她体内尚存的一缕真气。
如今,她虽对以往所学的武功招式记忆犹新,却再也无法发挥出往昔的真正实力。她,已然成了红昭口中提及过的下三等废人……
倘若红昭是出于怜悯之心才打算娶她,那么她宁愿不嫁。
想到这里,苏桃轻轻咬了咬下唇,双膝跪地,声音轻柔却坚定地说道:“苏桃自知身体残损,配不上国师,承蒙国师不弃,苏桃愿意留在国师身旁,做个端茶倒水的粗使丫头,以此报答国师往日的恩情。”
红昭见她突然跪在地上,眉头紧蹙,当即快步走到苏桃面前,稳稳地将苏桃扶了起来。
红昭神色认真且严肃的说道:“小爷说你配得上,你便配得上,你若再敢胡言乱语、自暴自弃,就别怪小爷重重的罚你!”
红昭猛地将眼前人紧紧拥入怀中,苏桃身上若有若无的药香,悠悠钻进他的鼻腔,竟莫名地好闻。
“姑娘,姑爷。”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紧接着翠竹的声音响起:“饭菜都预备妥当了,奴婢可以端进来吗?”
“端进来吧。”
红昭应了一声,苏桃急忙与红昭拉开了些许距离。
随后,翠竹跟着几位阿婆走进来,将饭菜一一摆放妥当。阿婆们退下去后,翠竹便开始为苏桃布菜添饭,她十分了解苏桃的口味偏好,所布的菜肴不仅都是苏桃爱吃的,而且对她的筋脉恢复大有裨益。
苏桃望着面前堆得满满当当的菜,微微皱起眉头,道:“翠竹,我实在吃不了这么多。”
闻言,翠竹礼貌地看向对面的红昭,轻声询问:“不知姑爷想吃些什么?是否需要翠竹帮忙布菜?”
红昭眉眼微微抬起,只道:“不必,小爷自己来便好。”
——
很快,就到了红昭大婚当日。
北狄朝中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齐齐聚在了国师府,纷纷向国师恭贺新婚之喜。
平日里神秘森严的国师府,也在这一天,关闭了所有阵法,处处张灯结彩,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红毡铺满了丰城的大街小巷,从街头一直延伸到街尾,国师这场婚礼的浩大场面,比起公主大婚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城中的百姓纷纷驻足观望,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红昭神色庄重,轻轻挽着苏桃的手,在众人的瞩目下,宣读着早已铭记于心的誓词:“苍天为证,日月为媒,我红昭今日秉明天地,愿娶苏桃为正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朝夕与共,恩爱两不移,如有违背此誓,当天诛地灭,众神难容,死后坠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他说得急切又认真,以至于苏桃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他已然将誓词说完了,更让苏桃窘迫的是,红昭在众目睽睽之下,转头看向她说道:“苏桃,轮到你宣誓了。”
红昭的誓词又长又繁琐,苏桃实在是难以记住。她紧张地捏了捏嫁衣的袖口,即便隔着大红盖头,红昭也能感觉到她的无措与慌乱。
于是,红昭压低声音,轻声提醒道:“娘子若实在记不住,便说我与国师同心同德,誓词一致即可。”
可他这看似贴心的提醒,在苏桃听来,却像是低声的嘲笑。
而苏桃只记住了誓词的前半段,她略作停顿后,硬着头皮说道:“苍天为证,日月为媒,我苏桃今日秉明天地,愿嫁与红昭为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朝夕与共,恩爱两不移,”她又顿了顿,才开始继续往下编:“若有违背此誓,必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宣誓完毕,翠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苏桃走进房间,而红昭则留在正厅,热情地招呼着往来的宾客。
苏桃白日里起的早,又一直忙着婚礼的事,没顾得上吃东西,这会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然而,喜婆之前特意交代过大婚的规矩,盖头必须得等着红昭来掀。苏桃忍不住小声嘀咕道:“这都是什么破规矩呀。”
“姑娘。”翠竹趁着旁人不注意,偷偷往苏桃手里塞了两块糕点,轻声说道:“姑娘,你先垫一垫肚子吧,别饿着了。”
苏桃偷偷吃了半碟子糕点,吃完后,她仔细擦了擦嘴角的残渣,安安静静地坐在床边,等待着红昭。
直到夜半时分,红昭才终于将宾客们招待妥当,返回了房间。
他轻轻握住那杆喜秤,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惊扰了什么,随后,他缓缓挑开了苏桃头上的红盖头。
就在红盖头被挑起的那一瞬间,尽管此前他已然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呼吸还是不由自主地为之一滞。
只见苏桃头戴金丝点翠发冠,那华丽无比的发冠衬得她的脸庞愈发小巧精致,惹人怜爱。
三千如墨般的发丝高高挽起,一点红唇娇艳欲滴,苏桃从未有过如此浓艳的妆容,但她这般浓妆艳抹,不仅没有丝毫艳俗之感,反而从骨子里透出一股清冷脱俗的独特气韵。
这种气韵,宛如深山空谷中的幽兰,即便身处繁华之中,也难掩其超凡清丽的风姿。
红昭目光直直地盯着她瞧,苏桃见他这般盯着自己,还以为自己偷吃的糕点没擦干净,她急忙抽出手帕,又仔细地点了点唇角和下巴。
红昭这才回过神来,他微笑着端来了合卺酒,两人各自执起一个瓢,轻轻抿了一口酒,而后将两个瓢扣在一起,用丝带精心缠绕。
这寓意着两人从此紧紧拴在一起,生死相依,永不分离。
其实,红昭向来是不拘礼节的。只是苏桃说过‘明媒正娶方为妻’,他才精心筹备了这场婚礼。
虽然时间比较仓促,但他还是尽可能地对各种礼节进行了推敲,能简化的就简化,能免去的就免去。
比如说,他与苏桃既没有媒人从中牵线搭桥,也没有长辈在旁主持见证,所以便只拜了天地,就此结为夫妻。还有撒喜帐这个习俗,是要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撒在床榻上,寓意早生贵子,但红昭考虑到,这些东西若是晚间睡觉咯到苏桃,那可就不大好了,便也一并省去了。
翠竹识趣地退了出去,苏桃坐在床榻上,心里有些局促不安。
她想起墨辰那日说的话,那种药能洗净红昭残存在她体内的真气,也能助她恢复完璧之身。
此前的效果已经得到验证,那药不仅洗去了红昭的真气,甚至连她自身的真气也一并洗去了。
然而,对于能否恢复处子之身,她却无法确定真假。
倘若此事属实,只怕自己还要再遭一遍罪。
正胡乱想着……
红昭轻轻取下了她头上的发冠,微微蹙眉道:“这东西可真沉,你戴了一整天,想必累坏了吧?”
“还好,”苏桃轻声应道。
红昭今日喝了不少酒,眼尾染上了一抹诱人的粉红色泽,看上去别有一番风情,这不禁令苏桃联想到了“桃花面”这个词。
“国师,”苏桃轻声唤他,而后双手环住红昭的脖子,轻轻吻向他眼尾那抹烫人的粉。
红昭单手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开始解苏桃身上繁琐的婚服,然而这婚服的系带十分复杂,很难解开,他若用力撕扯,又生怕伤到苏桃如羊脂白玉般细腻娇嫩的肌肤。
于是,他索性轻轻抱起苏桃,将她轻轻地安放在鸳鸯绣枕上,随后有条不紊地一层一层解开婚服……
随着婚服的层层褪去,苏桃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红昭的眼中仿佛燃烧起一团灼热的火焰,压抑已久的情感在一瞬间爆发,他再也按耐不住,迫不及待地与苏桃合而为一。
就在那一刹那,他便察觉到了异样,那种仿佛突破屏障的感觉,分明是苏桃初次时才有的。
“苏桃。”
他声音暗哑,心里却疑惑万分,想要开口询问,可此刻他的理智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深情地吻了吻苏桃精致的锁骨,滚烫的吻如点点星火,在她白皙的肌肤上绽放出一朵朵紫红色的娇艳花朵儿,他近乎贪婪地索取,一遍又一遍地哄着苏桃唤他“夫君”。
每一次痛到极至的绚烂绽放,苏桃都会在他身上留下浓重而绚丽的色彩,他不仅没有丝毫恼怒之色,反而笑得愈发开怀,他轻轻抓住苏桃不安分的手,低声耳语:“怎么,小爷的狼崽子又开始闹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