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生……”姜婉枝片刻后才从方才的处境缓过来,继而轻皱的眉头认真的看着他:“其实你不用这样的,我知道你定是已经明白我的意思只是还难以接受罢了,我该说清楚的话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姜婉枝顿了一瞬,说完方才那句话便有些后悔了:“……抱歉鹤生,或许我此刻说的话对你们来说太绝情了些,但这确实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我从京城回来到现在已经深思熟虑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仍然坚持着这个念头,你们应当也能看清我不是一时兴起了吧?”
对面两人听着她的话都没再反驳,而是都沉默着听她的话。
姜婉枝说着心情不由地沉重下来,神情也变得委屈,望向他们的眼眸带着一层清澈水光:“我一直为此绞尽脑汁付出了很多努力,你们应当也不愿意固执己见再勉强劝说我接受吧?”
凌玉沉默了半晌,看着姜婉枝委屈的模样,怕死再说下去就要哭出来了,最后只好无奈妥协般地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姜婉枝的头:“……多大人了还哭鼻子,不想成婚没人会勉强枝枝,只是枝枝对我真的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凌玉说着目光认真的凝视着她,眼神里似是在渴望她的答复。
姜婉枝被凌玉的粗糙宽大的掌心揉了揉头,又听见他如蛊惑般安抚的话,感觉心里顿时暖洋洋的,听见后面的问题,再次有些愣住,犹豫纠结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凌玉看穿她的迟疑,只是温和的笑了笑:“枝枝无需有任何顾虑,实话实说便好,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姜婉枝闻言心中的纠结顿时清空了,仔细的想了想,却是觉得自己对那种感觉还不太确定,语言有些混乱:“就像我先前说的其实一样,我一直以来觉得玉玉是一个温柔体贴,会把人照顾的很好,很可靠的人……”
“虽然我可能还不太懂男女之情的感觉,但是有时候我觉得自己有些奇怪的时候也会认真思考这些,玉玉一直以来给我的感觉是很温暖的,每次感受到这些的时候,我的直觉便会告诉我日后会有回应玉玉这些温暖更适合的人选!”
凌玉先是一愣,很快嘴角不动声色扬起了一抹苦笑,却仍是故作镇定的回复:“……原来是这样吗?枝枝就没有想过那个适合的人便是你自己呢?”
姜婉枝看到他神情的失落,但仍是不愿骗他,试图让他振奋一些:“我能够很清晰的感觉到会有比我更适合的人,这是好事不是吗?”
凌玉至此没再不甘心的继续再问,只是强牵起一抹笑,眼神淡然:“……但愿吧。”
姜婉枝听到凌玉的话渐渐心脏平缓下来,方才只顾着跟凌玉说话,回神后这才注意到身旁的人从方才开始就一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姜婉枝被盯得有些汗流浃背,当即转头看向凌鹤生眨眨眼,做出一副耐心倾听的模样:“……鹤生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
凌鹤生见姜婉枝注意到自己,仍旧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目光愈发炽热和毫不避讳,一副淡漠的模样像是不感兴趣,却在听见她的话后,迟疑一瞬温顺的开口。
“……没有想说的。”
话是这么说,但姜婉枝见自己问完过后他仍然直盯着她,有些难以相信他的话。
姜婉枝沉默一瞬,不解的反问道:“那鹤生为什么一直要盯着我看呢?”
凌鹤生面色平淡,说着垂下乌睫,语气低低的:“……为何不能看?枝枝都要退婚了,这下连看一眼也不许吗?”
姜婉枝汗颜。
这哪是看一眼,视线从来都没离开过,像是要把她看穿一样。
但是很快见凌鹤生黯然伤心的模样,又着急忙慌的安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鹤生,我只是怕你有事情欲言又止而已……”
凌鹤生唇线抿得很平:“说了有什么用?枝枝不也还是要拒绝吗?”
姜婉枝一噎,知道凌鹤生说的是先前他同自己表明成婚态度的那番话,心中有些愧疚。
她应该早告诉他们的吧?
鹤生玉玉他们都已经为成婚考虑了很多事情,而她却一直想着退婚的事,他们为此做出的努力也并不比她为退婚做出的努力少。
难道是她太过自私了吗?
姜婉枝逐渐迷茫起来,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固执己见了,从未考虑过他们的感受。
姜婉枝想着这些心情再次沉重下去:“鹤生……你是不是觉得我太过自私了?”
凌鹤生神色闪过一丝诧异,不自然的清咳了声:“我倒是没有这个意思,去追寻自己喜爱的事情是没错……”
姜婉枝惊讶看着他,试探性道:“那鹤生是不是也同意了?”
凌鹤生闻言想到这个眉头再次蹙起,却是没有反驳她的话:“你说是便是。”
姜婉枝听见凌鹤生的话再次被温暖到了,高兴的弯眸笑起来:“那玉玉和鹤生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件事情?”
凌玉欣然同意:“什么事?”
凌鹤生确实神情颇为有些无奈:“……你倒是很会得寸进尺。”
姜婉枝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明日是小娘的生辰,玉玉和鹤生帮我一起说服小娘和凌世伯他们退婚如何?”
凌玉神色有些惊讶,后知后觉的笑道:“听这话便看得出来枝枝计划的很是缜密,下了这般多的功夫果然是真心的想要退婚的。”
姜婉枝被凌玉夸的顺着他的话,夸张的露出一副得意神情:“那是自然!”
不过姜婉枝见好就收,转而期待的看向凌鹤生:“鹤生觉得如何?”
凌鹤生认真的点点头:“枝枝若是想清楚了,我自会答应。”
姜婉枝欣喜的觉得浑身轻松自在:“那便说好啦!我先回去和小娘说清楚,明日晚宴时两家人再一起商讨好。”
姜婉枝说完同他们两人道别过后,便拉着泽兰走出凌府。
泽兰只是远远看着,想起方才他们三人间的互动心有余悸,担忧的提醒道:“小姐还未出嫁,可是要多注意言行举止,不可与男子有亲密接触,小心被人落了口舌。”
姜婉枝知道泽兰是在关心自己,只是笑着积极配合她:“知道了泽兰,我会时时留意的!”
泽兰愣了一下,随后笑道:“小姐知道了便好,我也会提醒小姐的。”
姜婉枝没想到今日之事这么顺利便解决了,同泽兰说闹着便走到凌府门口。
姜婉枝出去时再次看到了凌府门口那辆觉得眼熟的马车。
她们过来时便在,如今她们要离开了也还是在。
姜婉枝被那种熟悉却想不起来的感受困扰着,心里痒痒的难受,却始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直到一旁的泽兰注意到姜婉枝的视线看过去,惊讶道:“那不是虚家的马车吗?”
姜婉枝闻言顿时想起来,很快又变得不解。
她在里面没有看到虚宁的身影,说明对方没有来。
所以方才在正厅的那几位客人里是虚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