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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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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瞳在赵臻的这个吻里愈发感到眩晕。

一开始赵臻是强势的,可不消多时,他便开始彻底耐住了性子。奚瞳不知道赵臻将自己当做什么,猎物、城池,还是别的什么。她只觉得她正在被他一点点勘透、一点点融化。

她仿佛身处一片浩瀚汪洋,赵臻是将她拽入海底的人,可她不得不伸手环住他的腰,也不得不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体和灵魂之上驰骋。

他的确是凶手,可他也是浮木,要她死,也救她活。

赵臻恋恋不舍停止了亲吻,他稍稍松开了她,鼻尖却仍旧顶着她的鼻尖缓慢厮磨,他的鼻息打在她脸上,漾出一片片的湿气,奚瞳觉得自己的身体蒸腾出热意,像是期待着什么,可这阵阵的湿气又让她想哭。

赵臻察觉到她的眼睛泫然欲泣,开口问道:“怕了?”

他的声音因为情/欲而沙哑,奚瞳没有否认:“嗯。有一点。”

“可是太晚了,我已经没法放过你了……”赵臻一字字说道,带了哽咽:“我若放了你,谁还来救我……奚瞳,救救我……”

奚瞳没有说话,只掂了掂脚,重新吻了上去。

因为奚瞳这片刻的主动,赵臻觉得脑子里最后一道克制紧绷的弦铮然崩碎。

他拦腰将奚瞳抱起来,走到屏风之后的短榻上,而后,他便恣意放纵起来。他不再满足于她的唇舌,他吻她的额头、眼睛、雪腮,吻她的颈子、锁骨,他的手慌乱地摸索着,许久终于找到了她的衣带,他少年人一般青涩,费了好大力气,才一层一层褪去她和自己的衣衫,让他们二人坦诚相见。

赵臻觉得自己整个灵魂都在战栗,奚瞳明明已经在自己怀里了,明明已经同他这样亲密了,可他还是发疯一般地渴求她,像是已经渴求了几百年。

他不想再硬撑了,他想要她,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要她。

想到这里,赵臻终于突破了他恪守多年的禁忌,他彻底臣服于他的欲望,更臣服于他一眼万年的这个女人。

两人灵肉相交的那一刻,赵臻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与此同时,奚瞳发出嘤咛:“疼……”

赵臻咬牙强忍着,放慢了自己的动作,他轻轻啜吻着她的耳垂、唇角:“你也弄疼我了。乖,别怕……我们一起……”

奚瞳有些怯怯地看着他的眼睛:“你……很疼吗?”

赵臻情不自禁笑了:“疼,但舒服更多些。”

奚瞳的觉得自己周身的热气更加弥漫了,她仍在汪洋中,可她似乎找到了一叶扁舟,掌舵的是她眼里心里装着的男子,他正在将她引渡到另一重岸。

奚瞳随波逐流,她只知道她要紧紧地抱住赵臻,以防自己在欲/海之中迷失津渡。

到了最后,她的灵魂已经飞出了体外,继而落入水中,溅起层层浪花,她再也受不住,因为羞愤而捂住脸哭了起来。

待一切尘埃落定,她出窍的灵魂重回肉身,才发现赵臻一直将她深深拥在怀里。

赵臻的眼睛戾气尽褪,只剩柔情。

奚瞳抽噎着睁开眼,发觉铺床的缎子已经不堪入目,她又想哭了,脑子里全是“礼崩乐坏”、“成何体统”、“公主奚瞳和枢密使赵臻秽乱后宫罪不容诛!”

赵臻却伸手捧起她的脸,又在她樱唇上落下一个吻。

他似是有些抱歉:“我是不是还是弄疼你了,我……我也是第一次,哪里做得不好,我以后会改……”

奚瞳瞪着他,真是岂有此理,他是如何把此等淫/乱之语说得如此坦坦荡荡的?

赵臻见奚瞳不说话,一时有些迷茫:“怎么了,我……”

奚瞳咬了咬下唇,带着不自觉的娇意质问道:“还去剑阁吗?”

赵臻愣了愣,脸上漾起一个只有在他少年时才有过的笑容:“不去了,我有你了。”

……

赵臻抱着奚瞳沐浴一番,因为肌肤相亲,奚瞳知道他没有尽兴,可她实在累了,好在赵臻也没有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只自己将新一轮的欲/念压了下去。

这一夜两人都睡得酣甜,奚瞳明明贪凉,可她却如此喜欢赵臻胸膛的温暖,她蜷缩在他怀里,一夜无梦。赵臻更是不必说,这些年他梦魇缠身,已经许久没有这样酣睡一场了。

次日是奚瞳先醒来,她用手肘支起脑袋,侧身看着赵臻的睡颜。看了一会儿,她便觉得世事真是无常。

五百年前,打死她都不会想到,她居然跟一个太监共赴巫山,而且,她竟然真的爱上了那个看似谄媚、邪佞、小心眼,但实际上很有本事、人也很好很好、却总是跟她作对的死太监。

太……监……

奚瞳的眼睛忍不住瞟向赵臻被棉被盖住的劲腰翘臀大长腿……

咳咳……该说不说,赵臻那时候鸡飞蛋打,确实可惜……

奚瞳想到这里,脸上又浮上霞绯。

她目光还没收回来,大长腿的主人便吻住了她。

“在想什么?”赵臻初初醒来,还是一贯的霜寒面貌,但语调里分明是带着笑的。

“没……没想什么。”

“撒谎。”赵臻拆穿奚瞳:“你在想我。”

奚瞳看向赵臻的眼睛:“那你想我吗?”

赵臻没有丝毫犹疑:“想。”

怎么能不想啊,她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还要温暖,他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生生世世再不分离。

两人就这样痴痴望着彼此,直到被门外裴鸣的声音打断。

“少爷!林大人陆大人他们到了!”

“嗯。”

赵臻应一声,他有些不舍地摸了摸奚瞳的脸,两人终究还是起来了。

赵臻和奚瞳到书房时,几人已经在饮茶相侯,林载抬眼看一眼赵臻,不禁纳闷:“你师父是不是新炼什么丹药给你吃了,今天气色这么好?”

赵臻勾一勾唇:“睡得好,爽利,舒服。”

众人微微后仰,今天赵臻这措辞,总觉得哪里透着怪异……

奚瞳绝望地合上眼,你快闭嘴吧死太监!

“今日来此所为何事?”赵臻适时说回了正事。

陆忧答:“今儿一早,越阳王去周家提亲了。”

“提亲?”

奚瞳有些诧异,自打宫宴上越阳王让周正下了媚毒,二人便结了梁子,周正去登门道歉了两回,都被越阳王拒之门外,怎得突然又要结姻亲了?

奚瞳想起越阳王那张肥腻地几乎要流油的脸,忍不住皱眉:“越阳王都五十岁了,而且妻妾成群,他还不满足啊?”

奚瞳说着,心里泛起阵阵恶心,天帝他老人家有时候真是闲事不管,赵臻这种人居然做过太监,但实际上应该鸡飞蛋打的另有其人。

苏木也道:“而且周家适龄的女儿只有周二姑娘,可二姑娘不是正客居在主公府上吗?越阳王是得了癔症吗,敢这样抢人。”

陆忧摇头:“越阳王并非要纳妾,而是要嫁女儿。”

张逑抢白:“那更不对了,周家嫡出一脉只有太后和周演,周演也早已娶了正妻。难不成堂堂越阳王府的郡主,给周演做妾啊?”

陆忧又摇头:“越阳王看中的,是周潮。”

赵臻的眼睛眯了眯,继而笑了:“这一招,可不像是周正和高江这两副脑子能想出来的。”

奚瞳当即就明白了赵臻的意思,从蓉州中正官一案,到烹小鲜菜人案,再到最近的大朝晖殿清谈,周党可以说节节败退。

他们在赵臻这边唯一能找到的突破点,只有周潮,然则周潮从来没有被周正重视过。

周正理所应当地以为,周潮作为自己的儿子,一定是自己的人。哪怕周潮没有带给他什么关键的信息,他也觉得无甚意外,因为他不信赵臻会重用一个姓周的棋子,他也不相信周潮这个一贯被他瞧不上的儿子能有什么本事。

越阳王想要周潮当女婿,显然就是窥见了周潮并非周正认为的那般可有可无。但越阳王根慧眼如炬这四个字相距实在太远。

众人尚且默然着,十三便进来了。

“主公。”

赵臻挑眉:“如何?”

“昭阳王府那边的人回来了,说是前日,昭阳王曾去越阳王府做客。”

赵臻的眼神晦暗起来,寒凉之中又透着无奈,半晌,他将手中茶盏放回了几案上:“我同他,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奚瞳想起那一日高澜的话,心中也不免悲戚起来。

“你打算如何做?”林载问道:“周潮对你的情谊,可靠得住?”

“他同我没有情谊。”赵臻坦然:“但这世上,人与人为伍,不只是靠情谊的。他对我的情谊或许不牢靠,但他对周家的恨意却很牢靠。高澜也好,高江也罢,手上没有周潮想要的东西,他们拉拢不到他。”

“那我们……”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议事过后,赵臻同陆忧一道去督查京城附近的赈灾事宜,奚瞳则回了厢房。

昨天晚上体力消耗实在是大了一些,她又有些困倦,想再睡一觉。刚进院子,便见到周韵仪在和紫虚围炉煮茶。

奚瞳同她们打招呼,想蹭她们一口烤红薯。可从奚瞳踏进拱门,到奚瞳坐下来,周韵仪一直死死盯着她。

奚瞳让她盯得发毛,忍不住问:“我脸上有东西?你老看我做什么?”

谁知周韵仪抬起纤指,抵在奚瞳的前襟上:“你同他睡过了是不是?!”

奚瞳一把捂住她的嘴:“你喊什么?小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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