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反而不习惯了起来。等菲尔戈黛特端着姜糖水敲响门后,他反倒是拘谨地站在我床边,看起来有些苦恼,说出来的话也直愣愣的:“先起来喝些,清早风凉,容易感冒。”
菲尔戈黛特看着仙人这不曾见过的新模样,没忍住微微扬起嘴角,开口接话:“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代劳。”
魈几乎是有些迫切地将姜糖水递了回去,末了才附加一句解释:“小孩子喜欢闹脾气,我不曾应付这些,照顾人的事就拜托你了。”
说着几步退远,从窗口消失。
菲尔戈黛特将视线转移到了床上,她心里感叹仙人的偏宠,二十已过的年纪,无论放到哪个国家来说都算不上年幼,却还是能得到仙人一声“小孩子”的称呼。
“林小姐,先起来喝点吧,喝完再睡也不迟。”
菲尔戈黛特轻声哄着,端着碗在床边坐下,却得到了一声闷闷的询问:“帝君真的遇害了吗?”
菲尔戈黛特叹了口气。
她俯下身拍拍被子,轻声安慰:“我也不想骗你,但璃月港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往生堂的钟离先生已接管了帝君大人的送仙典仪。木已成舟,你要看开些,别哭伤了自己的身子。”
泪水又一次溢出眼眶,哭多了的眼睛早已有些肿痛,即便是被轻飘飘的眼泪划过也带来一丝痛感:“呜呜,连往生堂都出面了,那一定…一定……”
等等,钟离先生接管的送仙典仪?
我猛地坐了起来,直直望向菲尔戈黛特:“你说谁接管的送仙典仪?”
菲尔戈黛特有些不解:“是往生堂的钟离先生,我记得钟离先生和你是结交多年的情谊,你应当也知道,钟离先生通晓古今,是主办送仙典仪的不二人选。”
我呆呆地看了她半晌,又看向窗外,巨大的惊喜冲击了方才悲伤的情绪,我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噗…哈哈,送仙典仪?钟离先生主持送仙典仪?”
又喜又悲的情绪在我脸上不断切换,我深吸了一口气,长长叹出,一瞬间思绪万千变化。最后盯着窗外的景色,也只化作一句叹息般的喃喃:“钟离先生怎么也不告诉我呢?”
害我在这哭了半天。虽然我也知道其中有无数原因,比如假死事大需要暗中稳固国本,他无暇顾及我;比如信件不安全不能让信息有流露的可能,所以他没办法将事情说的太清楚。
但归根结底,他还是没告诉我。
我哭得眼睛都痛了,现在跟我说本人在璃月港主持自己的葬礼,搞半天联同仙家上下全都瞒着我呢。
菲尔戈黛特不敢说话了,她生怕魈回来质问她怎么才走就把人照顾疯了。
我接过姜糖水一口气闷完,恢复冷静,对菲尔戈黛特说:“打扰了你了,老板。我先睡一会儿,等会儿魈上仙来了告诉他,我不去奥藏山了,我要回璃月港一趟。”
眼睫垂下,遮掩眸色:“我要亲眼去看看钟离先生是怎么主持送仙典仪的。”
那可是各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千年难见的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