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初恋时的热切,她奔向他。
范德的金发垂落在脸旁,他的目光依旧睿智却饱含深情,他仍然坦诚和炽热的爱着眼前的女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仿佛就是伊顿家族的诅咒。
他深知自己无法逃离,所以选择来见她。
“你还是一样漂亮,一如我初见你一样,”范德的语调平静得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她还是记忆最初的样子,但却不再是为了他而情动
王恩善停下了脚步,她们之间已经没有拥抱的理由,女人一旦选择割舍,那便是决然。
“现在太迟了,我等过你四年,我已经付出了,不会再留恋。”王恩善平淡的诉说着她的等待与失望。
范德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她的决绝,“我知道……我接受。”
“你就是为了来带走他的,是不是……”,王恩善质问着他,她曾经爱他爱得那么深切,可他却能如此平静的赫然站在眼前。他曾经是黑夜里的光啊,可现在他却说着最冰冷的话。
“是的,”范德从容的回答着王恩善,他低下头,纵使话语平静,却没有直面她的执着。
“你跟我再一起,就是为了要一个孩子,我看看清你了,你带着他走吧,从今往后,我不想再看到你。”
王恩善越说却越小声,她曾经预想过两人的见面,却没想到如今只剩下心痛。她们之间不过是利用,最后终是陌生人。
王恩善转身,她的倩影宛如蝴蝶纷飞,今后各自有人生,希望梦醒后不再有交集。
范德抓住了王恩善决然的身影,他的手还是一样温柔。
“即使你不再等我,我仍会想你,爱你,很久很久。”
范德蓝色的眼眸中,无奈与爱意交织,他的梦里,都是她曾流过的眼泪,她能再次去爱,范德欣然接受,选择以后在她目所能及之处永远退出,
王恩善没有停留,她双手甩开他的挽留,她完整的离开,不留下关于那段过往任何的存在。
顷刻之间,她在远离,范德眼中黑白色的世界里,那抹倩影,他不能再度留住了。
…………
眼前,戚温已然站定,她今天很美,她最终还是找回了自己。
尤里欣然一笑,他的笑意带着苦楚,无奈,与割舍……
戚温犹豫了一阵,她的嘴角微动,把想说的话停在了心里,看到她的犹豫,尤里蓝色的眼眸左右轻颤,她不说什么,却已经让尤里明白了她的心意。
“你今天真的很美,也找回了遇到我之前的自己,我不会再有遗憾了。”
尤里说着平静的话语,他的眼眸却在泛红,戚温有几分触动,在她眼里,他就像冰一样剔透,易碎,清冷,很少有人能逃过那双动人的眼睛,那澄澈如水的眼眸就是他的利器。
“尤里,我希望你从痛苦里脱离出来,你也必须找回你自己。”
戚温终于还是不忍心了,回望了走过的时间留下倒影,他眼里的繁星值得一个更美丽的灵魂驻足,只是那个人不再是她……
远处的家人在叫戚温的名字,她转头回应,之后又面对尤里嫣然一笑,她要走了……
“去吧,”尤里回应着戚温,她不必沉溺在上一段感情的痛苦里,现在的她不必再有所留恋,她可以全身心的去爱另一个。
戚温转身离开之际,一滴泪滑落尤里绝色的脸旁,他也必须让自己毫无遗憾的离开这段感情,
多年以前,范德从那个东方来的女子身上找到了最真实的自己。
作为公爵,他帅气多金,流连于各色美女之间,波多虽然地处极寒,但不乏绝色佳人,可他没有想到还是会栽倒在东方而来的佳人脚下。
“你总是与众不同,请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姓王,王恩善,你中文说得还可以”
这是王恩善对范德·伊顿的第一印象,他蓝色的眼眸过分的璀璨,宛如装进了整个宇宙的繁星。
留学之余,不出所料,王恩善深深的爱上了这个情场高手。而她也清楚了范德·伊顿是波多赫赫有名的公爵,不会轻易娶一个外国女子。
面对种种压力,王恩善没有想过,范德会不顾父亲的反对,毅然决定就是私奔也要和她在一起。
他的眼眸很漂亮,王恩善勾勒着他俊朗的容颜,在他怀中换了个更亲密的姿势,“你说孩子出生以后,会像你多一点还是更像我呢?”
范德抓住她那不安分的手,他嫣然一笑,深情的望着她此刻天真的深情,心中却阴郁着一股惆怅的情绪,他隐瞒了一些事,所以愧疚于恩善的纯真之中。
“我们的儿子一定很漂亮,他的眼睛虽然是蓝色,但一定更像你,我想看他笑,因为他笑起来一定也跟你的笑一样很美。”
范德的话语中透露着几丝伤感,他的眼神空虚,仿佛已经预料了结果。
王恩善感觉到他的异样,于是温柔的靠在他的肩上,左手嫣然握紧了他戴着伊顿家族那只蓝色手表的右手。“才两个多月,万一不是儿子,是女儿呢,你就连他的眼睛什么颜色都知道了?。”
王恩善的口吻中带着几丝反叛,她跟范德相处的这些时间以来,发现范德不光眼睛分辨不出色彩,耳朵也越来越听不到声音,似乎,范德的身体有很多秘密,可他没有说,王恩善也有些担心以后的孩子会像他一样。
范德低头宠溺的将恩善抱在怀中,他的决定在心底油然而生,不管这个决定是否对错。“我爸爸只有我一个继承人,只要你生下儿子,一定能继承我们伊顿家族所有的财产,我受够了被他控制,他只是要血脉的继承,我所以我要用这个孩子换我和你的自由。”
王恩善听后猛然起身,“你怎么会这样决定,他是我们的孩子。”
范德不为所动,“我不是不爱,生在伊顿家族,我们都没有选择。”
王恩善看到他眼里的决绝,她恍惚之间看到了老公爵的影子,她感到一阵害怕,于是起身离开。
……
“那女人去哪里了,你怎么可以放她走,”,老公爵将桌上的文书用力打在范德身上,他对于范德的行为气愤到了极点。
范德俯下身捡起文书放回桌上,“我已经回来了,你想怎么处罚我都可以,别找她。”他平静而坚决的态度反驳着老公爵的威严。
“那女人怀了你的孩子,你居然让她就这么走了,还把我们家族的表也给了她,你疯了吗,”老公爵愤然的又将文书摔在地上,同时还打翻了桌上的陶瓷摆件。
“这是我欠她的,我没有疯。”范德依旧决然的态度说着,他并不后悔自己的决定,他最后还是心软了,放过了恩善,他没有办法,看着恩善与他一样不自由,活在公爵的重重压制之中,那样的她不自由,便也不会再笑。
老公爵忍下了扇到范德脸旁的耳光,他已然愤怒到了极限,剧烈的咳嗽之下,他的状况十分不稳定。
“你……,你这个逆子,你的状况越来越差,那个孩子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你不光放弃了,咳咳……甚至”
老公爵的气息十分紊乱,让范德也不由得担忧,他上前扶着老公爵,左手一直在桌上翻找,想要帮他找药。“别说了,你的药在哪里?”
“……逆子……,那只手表里还有家族一半资产的凭证,……你把表给了她,就是把一半的资产都给了她……”
四年后,范德接回了尤里,将他带到老公爵面前,书房里,老公爵看着尤里,他已经四岁,果然和预料的一样,蓝色的眼眸璀璨,便是最耀眼的钻石。那浅淡的金发让他宛如堕入凡间的天使。
老公爵的手有些颤抖,他抚摸着尤里的金发,欣然一笑,“孩子,你是我们伊顿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你一定要将家族的荣耀传递下去,这是每一代伊顿家族的使命。”
五年以后,老公爵过世,范德接过了家族的重任,看着书桌上的垒起的账目,他感到痛苦不堪,清算完债务,伊顿家族已经没有多少资产,但还有公爵这个头衔,他算是明白了当初父亲的愤怒。可他已经不能再回头,对于做过是事,不去后悔,是他可以真切掌握的决定,只是他不知道王恩善会不会后悔过他们之间的感情。
“范德,你现在的债务堪忧,你有没有办法挽救。”雷斯垂德担忧的整理着说著上的债务账单,严峻的神情上确是一脸无奈。
“我还在想办法,雷斯垂德,我尽力了。”范德右手撑着额头,他对于现在的情况用尽了办法,可是现在的伊顿家族已然是强弩之末。
雷斯垂德放下账目,好言相劝。“我劝你还是早做打算,尤里还小,你最好把他送回那个东方女人身边。不然皇室那边会用他来威胁你。”
“不行,把尤里留下,是我父亲的遗愿,况且那孩子跟我一样,他也有他自己的命运要去掌握。”
范德出于当前的状况做出了考虑,皇室早就想控制外姓的伊顿家族,如果继续下去,他迟早要成为皇室的奴隶,于是他转移了剩下的资产,只为了换取一线生机。